把心結說開后,父女倆相處就輕松了許多,記憶中,這是父親第一次給自己做飯,一天沒進多少食的李沫把整盤辣子雞丁都吃了個干凈,回來后她一直忙著找黃瑜,似乎都沒在意過身邊的人,現(xiàn)在看對面的父親,才發(fā)現(xiàn)他比去年老了很多,才五十多歲,頭發(fā)白了,面容也十分憔悴和蒼白。
“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李沫擔心的問
李程遠也感覺到自己這一年身體機能嚴重下降,但體檢的時候一切正常,他就沒太在意,為了不讓女兒擔心,他笑笑說:“沒有,就是忙工作忙的。”
李沫不知道他這一年經(jīng)歷了什么,但這狀態(tài)不像工作勞累那么簡單,便叮囑說:“工作再重要,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您明天去醫(yī)院好好檢查檢查,有個結果也放心。”
見女兒這么關心自己,李程遠心里暖暖的,趕緊滿口答應“好、明天爸爸就去。”
看了眼女兒,他又說:“我呀,也想清楚了,時空機的項目既然結束了,今后我也樂得清閑,不再負責新項目了,就倚老賣老,指導指導新人,不再拼命,好多用些時間陪陪你?!?p> 聽到時空機,李沫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后才若無其實的點點頭。
吃完飯后,李沫主動要去洗碗,卻被爸爸攔住了。
“放下我來吧,你進屋去忙?!?p> 李沫放下手里的碗,卻沒離開,李程遠看出她有事要說,便問道:“有什么要說嗎?”
李沫抿抿唇,才問道:“爸爸,時空機、還有可能再恢復嗎?”
李程遠微微皺起眉,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沫沫,爸爸理解你尋人心切,但所有事情,遠沒有想的那么簡單、”
“我知道,但要竭盡全力不是嗎?”李沫反問
李程遠看向女兒,為難的開口“沫沫,先不說復建時空機經(jīng)費巨大,就是有資金,復建的工期也至少需要半年,而且,時空機的核心技術也已經(jīng)銷毀了,那是十幾個工程師幾十年來的研發(fā)成果,更不是輕易能重新研發(fā)的?!?p> 李沫怔怔看向父親,不敢相信的確認到:“核心技術、也銷毀了?”
李程遠不忍心看女兒的神情,低下頭輕聲回道:“嗯,毀了?!?p> 李沫眼眶泛紅,但她緊咬牙關,竭力控制自己不哭出來,她幾次欲張嘴說話,可又不知該說什么,沒人能知道,那種希望一次次破滅的絕望,李沫回到房間,無聲留著眼淚。
她現(xiàn)在就像站在一個四周漆黑的房間,心里有清晰的渴望,卻看不見、也摸不到任何東西,她不知要往哪走,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她自嘲的想,找到現(xiàn)在的黃瑜又如何呢?也許他根本認不得自己,也許、這個黃瑜和那個黃瑜、毫無關聯(lián)。
雖是那么想,但李沫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公寓樓下等著,慶幸的是,她沒等多久,房子的主人就回來了,看著眼前這張有些面熟卻陌生的面孔,李沫一時語塞。
“請問你是?”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身穿西服的年輕男子,此時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李沫組織了下語言,才說:“你好,我叫李沫,是來找這房子的主人的?!?p> 聽完李沫的話,男子更疑惑了,這房子的主人就是他,但他并不認識她,而且、她好像也不認識他
“我就是房子的主人,請問女士你有什么事嗎?”
他就是主人?難道他是、、
“請問先生是姓黃嗎?”李沫問
對方明顯遲疑了一下,后點了點頭。
“你的父親是叫黃?。俊崩钅謫?p> 這次對方開始打量她,語氣沉了下來,反問道:“你要找的就是他?”
李沫不知他為什么會突然轉變態(tài)度,否認道:“不是,只是確認一下,我要找的人、叫黃瑜。”
見對方聽完皺了皺眉,李沫趕緊說:“他應該是你爸爸的弟弟,是你的叔叔?!?p> 對方?jīng)]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反問:“你找他什么事?”
什么事?李沫心想,她該怎么回答?不重要的事不一定能見到,重要的事她能說什么?事實又不能說。
對方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一二三,便有些不耐道:“能麻煩讓開嗎?我還有事?!?p> 李沫現(xiàn)在擋在人家大門口,只好訕訕的讓到一邊,對方毫不猶豫進屋關上門,李沫站在原地暗自懊惱,這讓她怎么說,現(xiàn)在的黃瑜六十歲了,她能和他發(fā)生什么事。
黃琛的兒子不一會兒便出來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鎖上門就要走,李沫趕緊上前擋住他,脫口而出:“我懷了他的孩子,現(xiàn)在找不到他了。”
一句話讓對方差點原地石化,只見黃琛兒子臉都綠了,極不友善的看著她,嘲諷道:“這么說,叔叔他老人家可真厲害,都去世26年了,還能讓你懷孕,這么可喜可賀的事,你可得趕緊去墓地親自告訴他。”
對方不再看她一眼,繞開她就要離開,李沫拉住他,抬頭滿臉震驚的問:“你說他26年前就去世了?”
對方抽出自己的手,面色不善的回:“對?!?p> 聞此李沫神情復雜,不知作何表情,她眼里漸漸泛起希望的光,眼淚從眼里滑落,眼底和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對方見她這態(tài)度,全然沒了耐心“這位小姐,就算我叔叔做了什么對不起你母親、”說到這對方看著她頓了一下,才又說:“或者對不起你奶奶的事,你也不至于當著他親人的面對他去世的消息喜極而泣吧!”
他非常認真且嚴肅的憤憤不平,李沫卻壓根沒聽他的話,她此刻在想,既然現(xiàn)在根本沒有另一個黃瑜,那跟她一起過來的黃瑜根本不可能被排斥,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跟著來了,可父親為什么說根本沒有任何人跟她過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她得趕緊去找爸爸問清楚。
“謝謝,真的謝謝你,我先走了,祝你一家人幸福?!崩钅螯S琛兒子道了謝,順便還送了句祝福,便匆匆離開。
對方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