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黃瑜蓋好被子后,李沫又下樓給他倒了杯溫水,把水遞給黃瑜,李沫坐在床尾整理著他脫下來的大衣,當看到他袖口上的一抹鮮紅污漬,她眼神暗了暗。
“你去找陳偉了?”李沫低聲問
黃瑜放水杯的手頓了一下,把水杯放穩(wěn)后回:“嗯,是。”
見李沫低著頭不說話,黃瑜解釋道:“沫沫,我不可能放過他,他、”
“我在意的不是這些。”李沫打斷他的話,轉過頭看他,皺著眉說“你知不知道,你帶著重傷獨自去找他有多危險,我不想你再受一點傷害,對我來說,任何事情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p> 黃瑜坐直身體,伸手去拉她,李沫怕他太用力傷口裂開,便順勢挪了過去,輕輕靠進他懷里。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秉S瑜親吻著她的額頭,低聲說。
李沫微微一笑,手輕輕撫上他后背受傷的位置,心疼的說:“肯定很疼吧!”
黃瑜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她的頭,不在意的回:“一點都不疼?!?p> 李沫眼眶紅紅,聲音略帶哽咽:“你騙人,肯定疼。”
黃瑜聽出她聲音不對,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真誠的回答:“我沒騙你,是真的不疼,比起那幾年受的傷,這算是輕傷了。”
李沫怔怔的看著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黃瑜垂下眼,許久才看向她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
李沫點點頭說“好?!?p> 黃瑜把李沫抱到自己腿上,讓她舒服一點才開始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在一次車禍中失去了父母,從此他原本幸福的生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的身邊不再有親人陪伴,他不再愿意說話、不愿意笑,不愿意跟任何人相處。
原本他在一個無親無故的爺爺那里生活的也很平靜,可有一天,他卻被迫背上行囊離開,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家,對于交流有障礙的他,在那里受到很多挫折和欺辱,后來他漸漸變得虛偽、叛逆,他學會用虛偽的笑容達到目的,學會用暴力排除異己。
就那么渾渾噩噩過了幾年,一個好人找到了他,試圖感化他,男孩對好人的教育嗤之以鼻,對他百般刁難,直到有一天男孩發(fā)現(xiàn),那個好人正在查自己父母當年車禍的事,男孩找到好人質問,才得知原來那個好人在國內是一個警察,而且就是當年負責男孩父母車禍的警員之一,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很過年,但他一直懷疑那場車禍不是單純的事故,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并且得到一些關鍵線索。
他之所以來國外找男孩,是因為男孩是唯一存活下來的當事人,他希望能在男孩這確認一些事,但男孩必須和他回去,因為兇手已經(jīng)對他有所察覺,在異國沒有保護的情況下,他們很危險。
男孩決定跟他回國,回國當天,警察接到一個任務,他要去一個秘密殺手組織當臥底,男孩父母的事就只好暫時放下,可不幸的是,警察還沒能去,就在機場被槍殺了,看著警察的尸體,男孩決定代替警察去做這個臥底,就當報答警察默默為父母車禍奔勞的事吧?!?p> 黃瑜沒再往下說,接下來那些不堪的事,他不想讓她知道。
李沫抬起頭心疼的看著他,許久才柔聲問:“那幾年,男孩過得很辛苦吧?”
雖然李沫沒明說是哪幾年,但黃瑜知道李沫問的是剛出國的那幾年,他看著她苦笑了笑,回答道:“那時很痛苦,每天都生不如死,有時想,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可媽媽走前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我好好活著,我不敢辜負她?!?p> 看著內流不止的李沫,黃瑜抬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釋然的說:“那時痛苦,但現(xiàn)在看來,那是我重生的第一步。”
李沫淚眼汪汪,聽他這么說疑惑的看向他。
黃瑜摸了摸她的頭,接著說:“因為,無論發(fā)生的事多糟糕,它也打破了我封閉世界的玻璃,它把我拉入地獄的同時,也把我拉出了那個沒有任何聲音的世界。想來,這就是爺爺?shù)牧伎嘤眯??!?p> 雖然黃瑜說的很對,但李沫還是很心疼他,她伸手抱住他,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那、車禍的事?”李沫問
黃瑜垂下眼,沉聲回:“因為當初有人刻意壓下這件事,胡叔、也就是那位警察他一直都是在秘密調查,后來我接觸過幾次知情的人都沒有結果,再加上我彼時的身份,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有進展?!?p> “那離開之前,我們去調查清楚。”李沫聽他說完,嚴肅的說
黃瑜欣慰的摸摸她的頭,低聲回了句“嗯?!?p> 黃瑜去找陳偉的時候傷口的確裂開了,還滲出很多血,為了不讓李沫擔心,他去白銀那里重新包扎又換了衣服后才回來的,堅持了這么久,此時他很疲乏,為防止會直接暈倒在李沫面前,他趕緊說:“沫沫我好困?!?、
李沫這才想起他身上的傷,暗罵自己怎么這么不懂事,李沫分開倆人的距離,趕緊整理好情緒站起來,伸手去扶他躺下。
“睡吧,我在這陪你?!崩钅诖策呂罩麑挻蟮氖终f。
黃瑜沖她微微一笑,聽話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傳來沉穩(wěn)的呼吸聲,李沫坐在那一動不敢動,就怕吵醒他,她知道黃瑜睡覺很輕。
看著黃瑜沉睡的臉龐,李沫回想他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她其實有感覺到黃瑜刻意不說做臥底后的事,雖然不知他不說的原因,但無論是什么她都會尊重和理解他,就像當初他尊重理解她一樣。
傍晚,床上的黃瑜倏然睜開眼睛,在看清房間布局后,警惕的眸子才平靜下來,他正想起身,感覺自己手里包裹著一只柔嫩的小手,側眼看去,發(fā)現(xiàn)李沫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慢慢起身,輕手輕腳把人抱回床上,套了件衣服便下了樓。
剛煮上湯,樓上就傳來匆忙的下樓聲,黃瑜放下湯勺趕緊走出廚房,剛好看見一臉焦急站在樓梯口的李沫,他快步走上前問:“沫沫,怎么了?”
李沫看了看他穿戴的圍裙,問:“你是在廚房做飯?”
黃瑜點了點頭,明顯趕緊到李沫松了口氣,一股愧疚感襲來,黃瑜心想‘李沫這是擔心自己又跑出去做危險的事,看來昨晚那血腥的一幕的確對她造成了心理傷害,只是她一直沒表現(xiàn)出來,或許,她因為一直在意著他的傷,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