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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月河山

對影成三人(三)

風(fēng)月河山 軟甲 4091 2020-08-04 00:18:51

  南山寺的圣圖大比已經(jīng)開始了些時日,復(fù)夜白憑借自己的武藝,也輕松進入了前百名。

  期間經(jīng)歷了很多美景佳肴,交了不少的異國朋友,比如一身正氣的木十二,古怪的不知名但大有來頭的紅裙女子,南山寺的大師,無相谷的道長。這次的大唐之行,對復(fù)夜白而言,算是收獲滿滿。

  快樂的時光總是一閃而逝。轉(zhuǎn)眼間,便到了南山寺圣圖大比的最后一項。

  天下英才聚南山,剩下的百人再無庸手,每一位都是勁敵。復(fù)夜白在人群中擠出,斜倚靠山口的一塊巨石上,聽著南山寺住持宣讀比賽規(guī)則。

  他特意看了看住持手中的那張宣紙,明白了大唐為什么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南山寺。宣紙在蘇竹已經(jīng)普遍開來,代替竹簡成為了文人墨客的新寵,但是大唐卻沒有到達那種程度,宣紙依然以皇家特供的身份存在?;始姨毓┲锍霈F(xiàn)在一個民間寺廟里,說明了大唐皇室對南山寺重視。

  在他思索間,住持已經(jīng)說到了關(guān)鍵之處。原來這南山寺最后一場比賽,是團隊作戰(zhàn),三人一組,率先到達山頂?shù)氖褰M獲勝,過程中有南山寺的師傅們出手阻攔,小組之間不限出手,但佛門凈地,不得出現(xiàn)死亡,否則爭斗雙方皆被判定出局。

  接下來便是分配人員,為了保證公平,住持身后的兩個小和尚抬出了一個類似于轉(zhuǎn)經(jīng)筒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參賽者的名字,每撥轉(zhuǎn)一次,便選出一個人。

  選出了四五組之后,突然轉(zhuǎn)到了復(fù)夜白的化名,這讓他那瞇著的眼睛稍微睜了睜,起身緩緩走向等候區(qū)域,對自己接下來的隊友有點期待。

  “大唐木十二!“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有什么手腳,接下來轉(zhuǎn)到的居然是正氣大哥木十二。看著遠處的木十二笑了笑向他走來,復(fù)夜白的心稍微放下了點,一位實力強、說話又好聽的隊友,不要白不要。

  “大風(fēng)金玉斷!“

  “嗯?“出乎意料,復(fù)夜白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稀里糊涂地和她的紅裙丫鬟打了幾次交道,倒是把這位偷吃自己云雀的正主大小姐給忘了,人算不如天算,看看這次這位大小姐怎么躲著他。

  “嗯?“

  “奧!“

  當那襲熟悉的紅羅裙獨自從人群中俏生生走出,復(fù)夜白和李秋寒同時發(fā)出了驚奇的生意,緊接著又雙雙一聲恍然大悟的感嘆。

  此刻金玉斷已經(jīng)來到了兩人的面前,讓復(fù)夜白吃驚的是,這個丫頭還提著一個鳥籠,里面待著的,正是一只云雀。

  “諾,賠你的云雀,我托家弟從大風(fēng)連日送來的,是不是跟你那一只一樣?“

  復(fù)夜白剛剛要瞪眼責問,便被金玉斷那軟綿綿的話語堵回去,反而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木十二哈哈大笑著開了口:“金姑娘,你到底是丫鬟還是小姐,我們兩個到現(xiàn)在可還糊涂著呢?!?p>  聽到這里,金玉斷俏臉一紅,吐了吐石頭答道:“這可不能怪我,你們兩個嘴里沒一句實話,一位是養(yǎng)鳥閑人山水不歸,一位是不算人物木十二,我說自己是小姐丫鬟怎么了?“

  自打一照面開始,三人便對彼此的身份有了模糊的猜測,相互玩笑般的掩飾了一下,又互不拆穿。如今被金玉斷一語點破,三人反而有了一種坦誠相待的感覺,相互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復(fù)夜白抬頭看了看郁郁蔥蔥的南山,一片翠綠覆滿山體,一眼望去,只剩山間幾處香火氣和山頂聳立的雁塔。

  “諸位施主,請!“

  隨著住持的一聲令下,參賽的百人嗖的一下分散開來。有的直奔雁塔,打算速戰(zhàn)速決,有的遠遠跑開,打算避開人群;跑得慢的打算斗一斗,走的快的想著躲一躲。霎時間五顏六色的輕功向煙花一樣被施展開來。

  復(fù)夜白三人對自己的實力都有些自信,選擇的當然是速戰(zhàn)速決的路子,各自施展絕學(xué),直奔山頂雁塔。

  復(fù)夜白的身影虛虛實實,閃灼在林間,速度不慢;金玉斷則像一把尺子一樣,每一步都是一條直線,但是南山的樹木太過茂密,她這直來直去的身法反而要慢了稍許;最悠閑的還是木十二,只見他駕劍而行,整個人散發(fā)著刺眼的紅芒,宛若一顆太陽降臨在這片山林之上。

  比賽的前半程,大家都是著急趕路,因為是小組之戰(zhàn),組內(nèi)的水平參差不齊,得互相照應(yīng),各組之間的速度暫時還未拉開,小組之間的爭斗也就要少了些。甚至有兩組遠遠看到空中的木十二那副睥睨天地的氣勢,便遠遠避了開來,并不想浪費體力爭斗。

  “阿斷,讓十二大哥帶你一把吧,瞧你怪累的?!?p>  感覺氣氛有些輕松,復(fù)夜白便忍不住對金玉斷調(diào)侃起來。

  “別跟我套近乎,我有名字,不叫什么阿斷!“回答他的是一道白色刀氣橫沖直撞將面前的所有東西都斬斷開來,金玉斷一閃身已經(jīng)隨著刀氣趕到了復(fù)夜白的前面。

  “喂喂,看著隊友點好不好,剛才我開始在你前面,要不是我武功高超躲得及時,你這一道可就要傷到隊友啦!“復(fù)夜白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幾個閃身便要趕超金玉斷。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是一道鋒利的刀氣,但是沒等他開口,便聽到刀氣破碎的聲音。

  “不對!“

  “小心!“

  空中傳來了木十二的急切的聲音,還有他那赤紅的劍光。

  一只泛黃的鐵掌突然出現(xiàn)在金玉斷的面前,一擊拍碎了她那鋒利的刀氣,氣勢洶洶向著她的面門擊來。

  紅色劍芒剎那間便趕到,刺在了那只黃色手掌上,發(fā)出了碰的一聲,就像一劍刺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劍光破碎,那一掌也頓了頓,金玉斷抓住機會,身形一折便向一側(cè)奔出去了七步之遠。

  七步的距離,正是人們區(qū)分體法強還是氣法強的距離。

  木十二的大日伏魔劍和金玉斷的河刀都是以氣傷人,這種以刀氣劍氣為主的武學(xué)稱之為氣法。像南山寺的撼山掌,便是凝氣于掌而不發(fā),以氣御掌的一門上乘武學(xué),被稱之為體法。復(fù)夜白的幻手則是介于兩者之間,有體有氣。

  關(guān)于體法氣法兩者誰更強的比較,就像刀槍之爭一樣延續(xù)了整個江湖歷史,至今未有定論。只是體法相比氣法更靈活,而氣法又比體法的攻擊范圍大,一般以七步為準,七步之內(nèi)體法威力大,七步之外氣法更勝一籌。

  電光火石間,金玉斷便知道來人是南山寺給參賽者設(shè)的“路障“,能夠一掌震散自己的刀氣和木十二的一道劍氣,雖然兩人都是倉儲應(yīng)招,但能以一敵二,也足以說明來人的實力強悍。

  在金玉斷倉促后退之間,復(fù)夜白便已閃身向前,想趁著來人一招力竭,下一招未發(fā)之際,也回敬一次“偷襲“。誰知剛攻到那人面前,便被他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另外兩個和尚攔截了下來,雙方各對一掌,抽身而退。

  收招之間,雙方已經(jīng)形成了三對三的對立之勢。此刻復(fù)夜白才有時間來打量前方攔截的三位南山寺師傅,領(lǐng)頭者有著小山般的高大身軀,一雙怒目和他脖子上掛著的的的那些顆大念珠一般大,長襪綁腿,一副武僧打扮。

  看到來人的身形,復(fù)夜白忍不住暗自拿他和木十二對比了一下,看看兩人誰的身板更壯一些。

  察覺到復(fù)夜白那猥瑣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喵來喵去,木十二忍不住一陣惡寒,趕緊開口化解這份尷尬,向身前三位身手不凡的和尚問到:“可知法師上下?“

  “貧僧法號上曉下空,這兩位是同門師弟,曉常、曉靜?!昂退莿偯偷耐獗硐奈涔ο喾?,前面這位年紀輕輕的和尚說起話來反倒有些細聲細語,一伸手介紹了自己的兩位師弟,接著如實說道:“主持懷疑有人在轉(zhuǎn)經(jīng)筒上做了手腳,導(dǎo)致實力極強的三位選在了同一組,所以派寺中曉字輩的最強三位來攔截各位,幾位施主,多有得罪!“

  出于對南山寺的尊敬,木十二已經(jīng)散去了那他御劍招式,幾步便擋在了金玉斷的身前,對身前的三位和尚說道:“原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山寺‘三小金剛’,聽聞曉空大師已經(jīng)將撼山掌練至寒山之境,一招一式盡得南山寺方丈大師真?zhèn)鳎袢站陀稍谙骂I(lǐng)教一番有移山填海之威的撼山掌!”

  看到木十二擋在自己面前,雖然明白他的好心,但是金玉斷還是皺了皺眉頭。

  出乎木十二的意料,曉空卻搖了搖頭,對著被他擋在身后的金玉斷說道:“能將河刀這種寧折不彎的剛猛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想必這位女施主便是大風(fēng)慕容氏之人了?!?p>  “當年小僧師叔便是死在了一招剛猛刀法之下,經(jīng)過寺中高手多年調(diào)查,線索大多都指向了當年的殺人魔'瘋刀'一人,而'瘋刀'正是大風(fēng)的親王慕容鳳,如今慕容鳳已死,一切因果都隨之而去,南山寺也不再追究這生死之仇。只是小僧一直懷疑師叔當年的死有蹊蹺,撼山掌厚重無比,師叔當年更是一腳踏入若水之境,修為之深厚甚至比方丈當年都有過之,怎么會敗死在一個失了心智的瘋子手中?”

  “還請金玉斷施主不吝指教,以解小僧多年之惑!”曉空說完便不再開口,那兩顆大眼睛緊迫地盯著木十二身后的金玉斷。

  此刻木十二的眉心的懸劍已經(jīng)彎成了一把彎鉤,搖頭說到:“曉空大師已是寒山之境,金玉斷的河刀再厲害也只是夜靜之境,一個境界的差距,大師你即使勝了也是勝在了境界,而非武技的差距,如何能解開你心中的疑惑?”

  誰知此刻曉空身后的曉靜開口接到:“武技、境界都是實力的一部分,境界低下不是別人的錯,當年慕蓉鳳殺人之時,可沒有分誰的境界高低。而且此番切磋點到為止,出家人慈悲為懷,只較高下,不分生死,木施主又有何慮?”

  此刻沉默的金玉斷終于開口:“當年鳳叔叔的事情,我們大風(fēng)之人也并不全知,而且鳳叔叔的死也是離奇的很,不過他確實與貴寺玄語大師的死有關(guān),南山寺有什么招,我金玉斷一并接了!況且我早就想試試南山寺的鐵掌,有沒有傳聞中的那么堅。以剛克剛,我手中的這把刀還從沒怕過!”說罷便抽出了掛在她腰側(cè)的那柄雁翎刀。

  被金玉斷的這把華麗的雁翎刀晃了晃,復(fù)夜白瞇了迷眼才看清刀的全貌,平直的刀身兩尺多,刀尖六寸之處略上翹且鍛有反刃,一條紅色的血槽由刀尖貫穿到橢圓刀鐔上,鑲金繪鳳的刀柄和金光閃閃的刀鞘呼應(yīng),一眼便能看出此刀的不凡。

  “讓阿斷跟曉空大師戰(zhàn)一場吧,我們盡早解決另外兩位南山寺師傅,還能幫上忙?!笨戳艘谎劢鹩駭?,復(fù)夜白對還在猶豫的木十二喊了兩聲。

  “胡說!狂妄之徒竟敢口出狂言!”誰知還未等到木十二做出決定,聽到了復(fù)夜白這輕蔑之語的曉常一陣火大,抽刀暴起,向木十二攻了過來:“大日伏魔劍脫身于我佛教武功,我早就想會會了,木十二,別婆婆媽媽,試試我的'一念心清綻蓮花'刀法!”

  被人打到了臉上,木十二沒有不還手的理由,只是此刻他對這個暴躁的曉常和尚很是疑惑,是山水不歸大放的厥詞,為什么要來打我木十二?

  “山水不歸施主,我主修寺中一門印法‘寶相印’,此武功乃是同時兼有體法和氣法之妙,貧僧想用此與施主的幻手較量一番,還望成全,印證武道?!睆?fù)夜白見到施展寶相印的曉靜大師攻了過來,也是連連還擊。

  頓時,對峙的只剩金玉斷和曉空兩個人。

  狂風(fēng)一遍又一遍地犁著樹林,初春的季節(jié),竟然染上了一絲絲秋天的金鐵肅殺之氣,但有些異樣的是,一陣陣的黃沙夾雜在了風(fēng)中,黃土的厚重之感,漸漸地將這股肅殺沖淡。

  “金施主,請!”

  “曉空大師,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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