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遠(yuǎn)隨著沈清和來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中銀裝素裹,在日光的照耀下,白皚皚的雪散發(fā)出柔和明亮的光芒,煞是好看。
盧似月看到魏修遠(yuǎn)踏入丞相府的大門,這次她可學(xué)乖了,偷偷地躲在距離魏修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她可不想再被這個小眼睛的太尉再調(diào)戲一次。
另一邊,沈清和從寬大的朝服中拿出了裝滿小木條的木匣,將它放到了堆滿積雪的地面上,掀開蓋子,看了魏修遠(yuǎn)一眼,又向著魏修遠(yuǎn)說道:“喏,你自己看吧?!?p> 魏修遠(yuǎn)好奇地走進(jìn)了些,伸長了脖子,定睛一看,嚯,原來木匣里的小木條上寫著的全是‘封城’二字,怪不得沈清和那么胸有成竹呢。
哎,不愧是只老狐貍。
“嘖嘖,真沒想到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你都能收買,在下可真是低估了您的能力咯?!蔽盒捱h(yuǎn)瞇著眼睛,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話,半是戲謔半是認(rèn)真。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個小太監(jiān)?”沈清和挑眉道。
“不過……這沔城的百姓可慘咯?!蔽盒捱h(yuǎn)嘆息一聲。
沈清和抿著唇想了想,緩聲說道:“會有辦法的?!苯又?,他從懷里掏出了火折子,以防萬一,他還是把木匣和木條一起燒毀了吧。
太陽隱沒在烏云里,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
“明日早朝上見吧,我再去睡個回籠覺。”魏修遠(yuǎn)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慢走不送?!?p> 見魏修遠(yuǎn)離開,盧似月裹著大氅,來到了沈清和身邊,看著被焚燒過的木頭染黑的積雪,好奇地問他:“你們剛才是在燒火取暖嗎?”
“沒有。”沈清和彎了彎好看的桃花眸。
“那你為什么要把它們燒了?”
“看著它們不順眼罷了。”沈清和笑道。
盧似月張了張小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沈清和突然抱在懷里。
“乖,回屋去,外面冷?!鄙蚯搴偷恼Z氣好溫柔呀。
盧似月瞬間忘記了自己想要說啥了。
被沈清和半抱著,盧似月坐在了溫暖的炕頭上,懷里抱著暖暖的湯婆子。
“沔城爆發(fā)疫情了?!鄙蚯搴妥诒R似月身邊,嘆了口氣,“我建議皇上封城,皇上已經(jīng)下旨了?!?p> 盧似月愣了愣,隨后說道:“那沔城的百姓怎么辦?”
沈清和怎么能這么冷血?拋棄了一萬名沔城百姓的生命。
“你也覺得我錯了么?”沈清和垂下了眸子,長長睫毛在眼底投射出一層陰影。
盧似月蹙了蹙眉:“您能讓皇上收回圣旨嗎?”
沈清和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離開了溫暖的房屋,向著風(fēng)雪里走去。
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說,沔城必須封城。
盧似月的心顫了顫,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他還是那么殘忍不仁,就如他們第一次相見,他把箭射入她的眉心時一樣冷酷無情。
可她,居然還差點(diǎn)陷入他溫柔的漩渦中。
原來他對她的溫柔,不過是假象罷了。
這么冷漠的人,又怎么會真心地對待其他人呢?
盧似月自嘲地笑了笑,看著門外飄飄灑灑的雪,只覺心中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