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攙扶著花妖婆婆,緩緩走向鴻志,柳卿認真地問花妖婆婆:“婆婆,你真的愿意為了鴻志做到這個份上嗎?”
花妖婆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卻道:“是真的,我都活到這把歲數(shù)了,已經了無遺憾了。倒是你,你愿意嗎?”
柳卿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打顫,再抬眼看向鴻志,眼眸中藏著千絲萬縷、極其復雜的情緒,有愛戀、有悲痛,還有不舍。
柳卿心想:我真的舍不得,可那又如何呢?縱然有千般萬般的不舍,卻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沒有他的人世,是那般的枯燥無味,時間都變得漫長起來,活得就像沒有靈魂的肉體那樣。
鴻志,到時候,我就不能陪你游山玩水,看漫山遍野,過田園生活,你要活得好好的,找個愛你的人,然后,忘了我吧。
花妖婆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柳卿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笑。
看樣子,柳卿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只見柳卿將鴻志扶起,花妖婆婆盤腿坐在冰床上,鴻志與花妖婆婆正對面地坐著,花妖婆婆伸出手放在鴻志的額頭上,“鴻志,這是花妖婆婆我最后能幫你做的事了?!?p> 說完,花妖婆婆身上全部的功力開始向鴻志傳輸,而花妖婆婆先變成枯木,氣息變弱,到最后漸漸化作白骨,氣息也全都消散不見。
木槿看著,鼻頭一酸,竟有些想哭,忙仰起頭,將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李玄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這是花妖婆婆自己的選擇,她是高興地走的?!?p> 柳卿臉上淌下晶瑩的淚水,再輕輕拿衣袖擦拭淚珠。
此時,鴻志好像脫胎換骨一般,眉宇間病弱之色也消散了不少,柳卿幫鴻志號了號脈,心跳也變得有力了許多。
柳卿從容地說道:“接下來,便到我了?!睂τ谏?,她早已看淡。
她慢慢靠近鴻志,握住了他的手,將鴻志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愛撫著他的眼睛。
用極其眷戀的語氣說道:“第一次見你,是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你上山采藥,不忍看一朵紫丁香受風雨的摧殘,便將我?guī)Щ丶遥ば恼樟现?。我當時就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報恩于你。我苦心修煉,化作人形,我將事實與你全盤托出,但你與旁人不同,從未因為我是花妖而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相反,你待我真誠友好,讓我處處感受到人間的溫暖?!?p> 柳卿全身開始顫動了起來,小聲啜泣道:“可惜,好景不長,在你最后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墜了崖,等城里人找到你的時候,你已雙腿殘廢,為此你郁郁寡歡了好久。你說,你想看這世間的飛花千樹,渡過千山萬水,對我來說,三千里春色,都不敵你一人。”
柳卿已經滿臉淚水,咬著唇,道:“我其實真的舍不得你,我其實只是想,用我的一生來來換你一幕朝夕相伴就好,可惜啊,鴻志,這點愿望對于我們來說,都太過于奢侈了。”
柳卿閉了眼,聚集了真氣,便俯身親吻了鴻志,兩唇緊緊相貼,一顆紫色的妖丹便傳輸給了鴻志。
鴻志緩緩地睜開了眼,柳卿溫柔地他笑了笑,眼里飽含著不舍,能看你最后一眼,我已知足。
鴻志慕然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努力想要抓住柳卿,卻夠不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柳卿一點一點地消散,聲音沙啞,悲痛地吶喊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卿,柳卿,你說話啊,你別走······”
隨即他悵然若失,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心痛到無法自拔。
他睜開眼的那一瞬,竟然看到的是柳卿在他的面前,煙消云散,連尸骨都不剩下。
柳卿用她自己的生命來換回他的性命,柳卿,你為何這么傻,為了我奮不顧身,值得嗎?
李玄看到眼前這番場景,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腦海中仿佛有什么記憶片段閃現(xiàn)了出來。
有一個女生,在我的面前,倒在了血泊中,她的唇一閉一合,好像是在說些什么,她到底是誰?為何我卻想不起來。
李玄捂著腦袋,痛苦地嘶吼著,隨即便整個人倒了下去。
李玄仿佛做了一個夢,夢里,一輪圓月如同一盞明燈高高懸掛在天上,月光灑在了一名少女身上。
該少女身穿流黃衣衫,青絲墨染,一雙手纖長白嫩,如璞玉一般,腰身輕盈,好像用手便可握住。
只見她踩著節(jié)拍翩翩起舞,時而抬腕,時而輕舒云手,云卷衣袖,嬌軀的身體隨著節(jié)拍為之轉動,曼妙動人。
那少女究竟是誰?
李玄不知,正想上前問問,夢就醒了。
她是誰?這個夢境為何如此真實,就像我曾經真的見過這個女生一樣,為何一想到她,心就像缺了一塊。
木槿敲了敲門,端了盆水進來,欣喜地看向他,“你醒了?你剛剛倒了下去,把我們都嚇壞了。”
李玄手扶著腦袋,問道:“事情解決了?”
木槿點了點頭,“卿大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鴻志講了,鴻志一開始無法接受,崩潰了,嚷著要自殺,多虧了卿大哥,果然卿大哥一出手,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鴻志被卿大哥勸住了,云瓊姑娘也在那,你要去找他們嗎?”
“你一口一個卿大哥,他那么好,去找他呀,還來找我干甚”李玄皺著眉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木槿只當他腦子抽瘋了,睡久了腦子不清醒。
便將那盆水放在桌面上,將帕子隨意揉成一團,再擰干,扔給李玄,“卿大哥給你號了脈,說你需要人照顧,便托我來照顧你,哪曾想,你一醒來,就陰陽怪氣的?!?p> 李玄卻好似想到了什么,盯著手帕發(fā)愣,臉微紅,“那個吻……”
木槿說道,“你也別太在意,我當時就是氣昏了頭,燒壞了腦子,只想挫挫那女鬼的銳氣,再說了,你在秘境親了我,還吸了我的真氣,我親回來,咱倆兩清,誰也不欠誰。”
看李玄臉微紅,不知為何,邊想調戲一把,“你臉怎么這么紅呀?你不會還是個純情男吧?”
李玄聽完,整張臉一霎紅一霎白的,直接將帕子扔在木槿的臉上,氣憤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