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皇上對太子繼續(xù)道:“像守林這種能文能武有本事又忠心的人,過去只有一個徐達,朕已有了徐達,得給你留下守林。他是可用之人,他的夫人柳氏也有本事,還守本份,極為難得。”
太子恭敬地道:“知道了父皇?!彼A艘幌吕^續(xù)問:“如今高麗邊界的危險已解除,是不是可以將守林招回來?”
皇上搖頭:“如今將他招回來不是時機,讓他在山海關(guān)建邊吧。”
“那何時招他回來?”
“你登基就招他回來,封他爵位?!?p> 皇上父子為了自己朱家的江山更加牢固,他們在三言兩語之下就將朱守林定在了山海關(guān)。
朱守林雖人遠在山海關(guān),但消息還是能收到,他知道了自己只有等太子繼位招他才得歸,于是,他在山海關(guān)外安心的建起了鐵嶺衛(wèi)與寧遠衛(wèi)。在之后的歲月,他讓休養(yǎng)的將士們將這兩個地方建街修城,漸漸的衛(wèi)所建成了小鎮(zhèn),再慢慢的擴成了小縣。
這接下來的日子,柳蕓在山海關(guān)與北平兩處來回奔波。朱守林不愿意她在山海關(guān)過冬受苦,沒吃少喝的,他固執(zhí)地要柳蕓回北平過冬,春天后再來山海關(guān)。柳蕓開始不愿意,她說:“哪有夫君吃苦,我一個人在北平享福的道理?咱們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p> “夫人,你是位母親,還得照顧咱們的兒子,不能只顧著我一人?!?p> 柳蕓見他要自己照顧林柳,想到兒子的確很小,又不能帶他來山海關(guān),兒子也不能從小就缺少母親的照顧,她就只好答應(yīng)了:“那好吧,我以后十月回平北,二月再來山海關(guān)?!?p> 洪武二十二年的十一月,柳蕓帶著林世友、杜成崗、林鳳跟著送糧大軍回了北平過年。
這是柳蕓來明朝后,第一次沒同朱守林一同過年的春節(jié)。正旦夜,柳蕓抱著林柳對他道:“寶貝,你爹在為咱們打拼榮華富貴,正在邊關(guān)吃苦。今夜,他能吃上母親為他種的青菜,吃上烤肉,其它的都吃不到。”
林柳聽柳蕓說著話,他偶爾會叫幾聲要爹爹。
柳蕓在當(dāng)夜的林府晚宴上,也只吃了點青菜與烤肉,她雖與朱守林分開兩地過年,但也要保持一樣的生活。她不想在夫君為這個家吃苦受累時,自己能安心地享受著大富大貴。
林府的人見此,暗地都道,夫人同大人的感情真好。
二十三年的春天,柳蕓帶著林鳳與杜成崗又去了山海關(guān)。如今,山海關(guān)比之前安全了很多。高麗國正在內(nèi)亂,高麗國王殺李成桂不成,反被其亂政;蒙古大軍被藍玉與徐增壽帶的兩隊大軍打得落花流水,將蒙古人趕出了大明的邊界。
柳蕓從北平給朱守林帶來了兩車的日常用品及一些吃食,還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二十二年的十一月,魯王的次妃生了一子,十二月十六,魯王薨,年二十?;噬嫌质莻?,又是憤怒謚字為“荒”
朱守林與柳蕓久別重逢,正在歡喜之時,聽這消息他久久沒說話,他很難過失去了這個年輕聰明的義弟。
二十三年四月,李善長的外甥丁斌被人告發(fā)通蒙敵,錦衣衛(wèi)在審訊中得,李善長之弟李存義與胡惟庸交好,試圖謀反,出面勸說李善長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后又派李善長的老友楊文裕去勸他說:‘事成之后,當(dāng)以淮西之地封你為王?!钌崎L驚駭不已,仍不同意,卻又頗為心動。
李善長的奴仆盧仲謙等,也告發(fā)李善長與胡惟庸之間互相賄贈,經(jīng)常偷偷私語。
壓死李善長最后的稻草是駙馬身邊的一位侍衛(wèi),他是嚴華嫡親的堂弟,他告發(fā)李善長:“將軍藍玉率軍出塞,到捕魚兒海時,俘獲胡惟庸私通沙漠使者封績,李善長卻匿而不報。”于是,御史競相上奏彈劾李善長。
李善長的妻女弟侄等全家七十余人一并處死。鄧鎮(zhèn)也被牽連在里面,衛(wèi)國公府被撤,鄧鎮(zhèn)被一同處死。皇上念在老國公鄧愈的份上,放了鄧老夫人及其他鄧家子孫,讓他們打包回了老家。
李家只留下駙馬、公主,及他們生下的兩個兒子:李芳、李茂。不久之后,公主與駙馬也前后因病去世。
二十四年被任為皇室第一任宗人令的秦王被招回應(yīng)天府,經(jīng)過太子從中調(diào)和,二十五年才被放回藩地。
二十五年正月,按照古人的計算虛歲生日的方法林柳快六歲了,他自小聰慧,他在五歲時就開蒙讀書寫字。因他一直沒被送回應(yīng)天府,善慈大師干脆云游到了北平,住進了慶壽寺。姚廣孝見請也請不來的善慈大師前來,很是歡喜。
善慈大師讓林府的人將林柳每日送到慶壽寺,大師教林柳念書識字。姚廣孝見林柳五官大氣,面容英俊,還極為聰明,他也主動教林柳六藝之術(shù)。兩位大師有一次各自問林柳:“你長大后想做什么?”兩位大師想知道林柳想做何事后,更能因材施教。
姚廣孝對林柳直言道:你要想做將軍,那就教你謀術(shù),尋人教你功夫。你要想做文官,那就教你六學(xué)六藝八股文以及為官之道。
林柳想了想道:“學(xué)生如今不知,待學(xué)生想想后再來回答師尊。”
林柳回家后一直思考這個問題,自己長大后到底要做什么事。
正在為朱守林做冬衣的柳蕓,抬頭見兒子在沉思,那樣子極像了朱守林,她笑著問:“林柳,你回府后就一直不說話,在想什么?”
“娘呀,今兒兩位大師都問我:長大想做何事。孩兒正在思考這個問題?!?p> 柳蕓聽著自己年小的兒子說著成人一樣的話,她笑出了聲:“哈哈,林柳,你要不像父親一樣做將軍?”
林柳思考了一會搖頭:“兒子不想做將軍?!?p> 柳蕓驚訝,她實在沒想到才五六歲的孩子會真的思考著自己未來的理想。像她自己在活了二三十歲時,還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柳蕓放下手上的衣服,她用同成人對話的口氣問:“那是為何?將軍能保家為國又很威風(fēng)?!?p> 林柳道:“做將軍的人不能陪妻兒,兒子不愿意。兒子想一直陪著娘和自己的妻兒?!?p> 柳蕓的眼眶紅了,她的兒子太過懂事,也許就是因為他最尊敬的父親一直遠離他造成的。
柳蕓道:“若大家都是你這樣想,誰去保家為國呢?”
林柳還是堅持:“娘,能做大將軍的人多,我要做別的事?!?p> “那你想科舉以后做尚書大人?”柳蕓心里很好奇,自己這個兒子會想出什么樣的理想來。
林柳想了一會:“科舉是要考,不然兒子就是白身,見官得跪,兒子不喜歡跪人?!?p> 柳蕓輕笑了起來,基因?qū)嵲谔珎ゴ?,將她的思想都遺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哪知林柳繼續(xù)說了一句:“兒子不做官。”
這句話不只是讓柳蕓目瞪口呆,讓室內(nèi)幾位嬤嬤與小福子都呆住了。
學(xué)子十年寒窗只為科舉,那樣就有資格為官了??婆e為官是每位學(xué)子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