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公子剛才說只是演場戲,給一個學(xué)子看病,就說成失心瘋,必須馬上休學(xué)救治,否則恐有性命之憂,為此,王公子還提前把五十兩診金付了,五十兩啊,夠去小窯子瀟灑好幾回了。
徐安嘴角一挑,你來都來了,錢也收了,那還有退卻的道理,目光一閃,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在楊神棍面前晃了晃:“神醫(yī),您還是趕快給他診治一下吧,否則,因?yàn)槭寞偘l(fā)作,跟人打架被書院開除,那太冤了些,再說,這‘診金’讓你再退回來,可不就傷了感情。”
徐安一邊忽悠,一邊在心里暗罵王福安個沙雕,拿錢辦事還辦成這樣,也沒誰了,否則一百兩砸下去,母豬也得上樹!
“罷了,罷了,老夫就當(dāng)挽救了一個秀才!”五十兩銀票在眼前飄著,實(shí)在讓人心里癢癢,發(fā)大了這一次,嘿嘿,看在銀子的份上,那就開場吧,反正來都來了,一把奪過銀票,揣進(jìn)懷中,嗯,今晚就去飄香樓了!
此時,站在天井的王福安一直在招手,顯得很焦急,因?yàn)橥跸壬恼Z氣非常堅(jiān)決,一定要開除高鶴翔。
“咳咳,高公子啊,你的病可不敢在太陽底下暴曬啊?!睏钌窆髡苏鹿?,背好藥箱,咳嗽了一聲,邁步往里走,口中急切道。
“????”高鶴翔,包括高鶴翔的父親高亭樓,以及王先生,齊刷刷看著走過來的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心里滿滿是問號。
“我有病,我怎么不知道?”這是高鶴翔的反應(yīng)。
“我兒有?。空娴募俚??看著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备咄且荒樢苫?。
“高鶴翔有病?扯的吧?剛才還血?dú)夥絼倸蛲澳??這老者是誰?怎么能胡說呢?”王先生表示嚴(yán)重不信。
“高鶴翔,都到了這地步,你還是跟先生實(shí)話實(shí)說吧,得了失心瘋也不是你愿意得的,毆打同窗你也不想的,就是控制不住而已?!蓖醺0擦P站是罰站,嘴巴可沒有被封住。
“@#¥.....啥情況這是?”老高徹底懵逼了,喉嚨發(fā)干,就是說不出話來,“好像,好像我真得病了,怎么說不出話了?”
“原來是大夫啊,怎么來這里給我兒看病來了?”高亭樓連忙走過來,施了一禮。
“將軍有禮了,是王公子找到老夫,說是高公子又犯病了,而且還很嚴(yán)重,硬是拉著老夫過來?!睏钌窆鳑_著高亭樓微微頷首,順便把鍋丟給了王福安。
“老神醫(yī),您大發(fā)慈悲,救一救他吧,先生要開除他了都?!蓖醺0舱f著,眼淚擠出了幾滴,神情凄凄慘慘。
“你是大夫?”王先生此時心里也是充滿了濃濃的疑惑,看了一眼臉色有些漲紅的高鶴翔,又把目光放在了楊神棍臉上。
“這位是?”楊神棍壓根不回答問題,反而目光審視著王先生。
“他就是我們書院的王先生,門生遍布全國,桃李滿天下!”王福安忙開口道。
“喔,原來書院先生,有禮了!”楊神棍說著有禮了,卻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高人模樣,把個王先生唬得一愣一愣的。
見暫時鎮(zhèn)住了場子,楊神棍邁步走到高鶴翔身邊,一把抓起高鶴翔的手腕,壓低了聲音道:“高公子現(xiàn)在要裝作失心瘋的樣子,懂!”
“我懂?懂什么?失心瘋?什么是失心瘋?哦,是瘋癲對吧,裝,怎么裝,臥日,對呀,失心瘋,書院總不能開除我了吧?圣人有云,得了病的學(xué)子,書院不得開除!哈哈,誰想的點(diǎn)子這是,王福安那傻帽?不對,是公孫琪琪,也不對,他壓根就沒出書院啊,那是誰呢,咦,那不是老三嗎?”
老高這個時候心念電閃,驀然抬頭間,發(fā)現(xiàn)了徐安在大門口探出個搖搖晃晃的腦袋,吐著舌頭,流著哈喇子。
啊~呃!
老高瞬間領(lǐng)悟,啊的一聲,猛一甩手臂,掙脫了楊神棍之后,身形一轉(zhuǎn),晃著腦袋,伸著舌頭,舉起拳頭,就要砸向正在吃瓜的王福安。
“啊,快,攔住他啊,又犯病啦!”王福安正準(zhǔn)備看老高如何表演失心瘋呢,沒想到,一只黑拳,砸了過來,嚇得驚呼起來。
砰!
話音未落,老高的拳頭一下砸在了王福安鼻梁上,噗的一道血濺起多高,王福安嗝的一聲,癱軟在地。
“快,按住他!”楊神棍大驚失色。
王先生一臉懵的呆住了,“這不是剛才打冠玉清的場面嗎?怎么了這是,感情是真有病啊!”
高亭樓反應(yīng)最快,閃轉(zhuǎn)之間,就把撲在王福安身上的老高拉了起來。
老高此時也不認(rèn)得誰是他爹了,反手就是大嘴巴,高亭樓久經(jīng)沙場,一腳掃倒了老高,然后把老高的雙臂扭在了背后。
嗚嗚!
老高尤自犯著病,雙腿不聽踢踏,身子劇烈扭動。
楊神棍一看,差不多了應(yīng)該,趕緊跑過來,放下藥箱,拿出銀針,一針扎在了老高脖子上。
噗!
老高頓時噴出一口濁氣,眼皮一翻,昏厥了,“真刺激啊,得虧老爹反應(yīng)快,否則老二都起不來床了,哈哈……”
“快,快把他抬到房內(nèi),老夫要施展銀針,再晚一會,他醒了之后,恐怕要咬舌頭了?!睏钌窆魇掌疸y針,面色凝重道。
“來這里吧?!?p> 王先生到底是為人師表,心腸柔軟,此時顯然不是說開除的時候,一切救人要緊,與高亭樓二人合力,把老高抬到了王先生平時備課的草廬內(nèi)。
徐安縮回腦袋,心中大定,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要想不被書院開除,只有得病這一條,感謝圣人老爺,早早立下如此英明神武的規(guī)矩,話說,圣人老爺當(dāng)初是不是也得過病,差點(diǎn)被書院開除了???徐安表示很好奇。
碰!
一邊想,一邊走,不知不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顆松樹上。
“不會是圣人老爺懲罰我的吧?”徐安揉了揉額頭,抬頭看著湛藍(lán)的天空。
啪嗒!
一只飛鳥經(jīng)過,好巧不巧,一坨鳥屎落了下來,得虧是一直看著天空,及時發(fā)現(xiàn),及時躲避,否則砸在臉上,那叫一個凄慘。
得!
圣人果然不可褻瀆,徐安定了定心神沖著天空告了個罪之后,決定溜達(dá)回去,吃吃王福安的瓜,那沙雕估計(jì)還在天井當(dāng)院躺著呢。
“來都來了,躲在門外作甚?”徐安剛溜達(dá)到門口,就聽見了王先生的聲音。
“看見我了?不會吧,我很小心的好吧?!毙彀舱驹陂T邊沒動。
“怎么?還讓我請你不成!”王先生聲音嚴(yán)厲了。
“先生好,學(xué)生有禮了!”徐安終于確定王先生是跟他說話了,臉不紅,心不跳,邁過門檻,沖著站在草廬邊上的王先生,深深鞠了個禮。
腰就這么一直彎著。
頭就這么一直低著。
先生不說免禮,不能起來,徐安這會變成了彎彎大蝦米。

肥紅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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