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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世界之幻弈

第三十九章

三千世界之幻弈 熒燭末光 1311 2020-09-17 09:01:16

  “押著這個人,跟我去東南鍛造廠!”薛子卿吩咐下人道。

  “不要碰我!我是東南王!我是東南王!”

  薛子卿忽然改了行程,因為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出乎他的預(yù)料。

  他原本是要與宮羽接頭,然后進(jìn)入斕澤宮與東南王談判,為此他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

  可是,忽然出現(xiàn)的戚夜闌、瘋瘋癲癲的東南王、還有東南地界反常的街道……這些都太奇怪了。

  他深知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敵方的圈套,所以他在嘗試走出圈套。

  到了鍛造廠,工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工作,他們的工作流程是簡單的流水線,只要賣力氣,不用動腦子。

  “這批貨物是給什么人做的?”薛子卿問了一個領(lǐng)頭的人。

  “我們只做事,不問事?!鳖I(lǐng)頭的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身做自己的事了。

  旁邊一個小工忽然轉(zhuǎn)過頭,被領(lǐng)頭的人瞪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去。

  月無弦捕捉到了這一細(xì)節(jié),立刻揪住他的領(lǐng)子,“你有什么話要說?”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抵在他的背后,只要稍稍一運功,對方的肩胛骨便可粉碎。

  “我……我……”他嚇得癱軟了,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別為難他了!”領(lǐng)頭的人轉(zhuǎn)過身來,“我勸你們不要摻合這里的事,不管你是什么人,觸犯了上頭的人,小命就難保了!”

  月無弦松了手,那人一下子躺在地上。

  “不瞞你,我是當(dāng)今圣上派來的人,得知東南地界與某些地方有來往,特來巡查此事。”他說著湊到了那人耳邊,“勿欺君!”

  領(lǐng)頭的人辨得清利害關(guān)系,卻只搖頭,“欺君之罪,罪該萬死;屈居于此,生不如死;倘若說了實話,便要喪命。你們這些東西,從來不把人當(dāng)人,如果你是我,請問你有什么理由說實話?”

  他說的很氣憤,工人們也紛紛回過頭來怒視薛子卿。薛子卿一時無言以對,他覺得領(lǐng)頭的人說的很有道理,忽然很慚愧。

  “因為你是黎國的人……”

  “黎國?敢問閣下,黎國給過我們什么?南疆已被已經(jīng)窮成神馬樣子了?我就是從那里過來的,這兒雖然累,好歹讓我們一家老小活命。黎國管這些?”

  薛子卿聽出來一些端倪,“如果你實言相告,我保證陛下不會殺你,還會讓你這輩子豐衣足食?!?p>  “你?你是什么人?”領(lǐng)頭的人將信將疑。

  “我是欽差大臣,薛家家主,陛下不會誤殺每一個無辜的人?!毖ψ忧湎蛩WC。

  領(lǐng)頭的輕蔑一笑,“你對你們的主子未免太自信了些吧!”

  “身為君臣,唯有擁護(hù)君主的利益和顏面是我們的職責(zé)?!?p>  “君臣?百姓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君臣,我們需要的是民臣,可是黎國不養(yǎng)民臣。遠(yuǎn)近一百多年來就出了一個薛清瀟,還被那些荒謬的強(qiáng)加罪名毀了,那些可笑的譏言,也就你們那個皇帝才會相信!”

  聽到父親的名字,薛子卿為之一振,原來世上還有人記得父親。父親曾說,他是為黎國的百姓而生的,因此即使他受到萬人敬仰,也還是會與人結(jié)下梁子,被小人抓住把柄后算計。

  “你們對我父親是什么樣的感情?”薛子卿問道。

  “你父親?你竟然是薛清瀟大人的兒子?不過,你是在比你父親差遠(yuǎn)了,如果你父親還在,東南地界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黎國亦不會到今天這個局面!”他搖搖頭,很失望。

  那一刻,薛子卿覺得自己很失敗,他曾立志要黎國繁榮昌盛,可是他想的太簡單了,黎國遠(yuǎn)比他想的要復(fù)雜得多。

  “我懂了,百姓們這些年受苦了,我一定會讓黎國百姓擺脫困境,收到公平的待遇!”他毅然決然。

  “所以,到底是誰控制了這里?”月無弦問道。

  “那個你們最不敢確信的人?!鳖I(lǐng)頭的人說道。

  薛子卿與月無弦對視了一眼。

  東南地界陰風(fēng)陣陣,薛子卿心頭也有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對于這里的一切情況,他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墒沁@個猜測一旦核實,他就要面臨前所未有的難題。

  東南地界,宮府。

  薛子卿沒有打招呼就進(jìn)入了宮府。宮府之內(nèi)的布置與薛子卿想的相同,寬敞的庭院,裝飾精致的棚欄,古柏、藤蘿……裝飾的檔次不在懷音庭之下。東南地界好吃腌菜,這里各類壇壇罐罐碼放十分有條。

  看起來整個庭院并無異常。

  院子里掃灑的下人看到薛子卿一行人到來,連忙走進(jìn)迎接。

  “這位就是薛公子吧?您看,我們家主人今天很忙不是?您要不晚些再來?”下人說話倒是客氣,只不過薛子卿是不可能轉(zhuǎn)身離去的。

  “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你們家主人,還望通報!”薛子卿絲毫不露情面。

  他一低頭,看到腳下有輕微的劃痕,似乎是什么重物劃過留下的。往那些壇子罐子下看,有塵土堆積。

  他猜測這所院子里有過搬遷,院子里的一些東西很可能就是剛剛搬過來的。

  “這……”下人正推脫,就見宮羽走了出來,不過這一次,戚夜闌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

  “平時怎么教你們的?連薛公子這樣的貴客也敢攔?”宮羽此時穿了一件便衣,但是薛子卿卻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場。

  “薛公子這時候應(yīng)該在斕澤宮才對,怎么會突然光臨寒舍?”她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仿佛對薛子卿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

  “這個問題,云澈小姐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薛子卿眼神嚴(yán)肅地看著她,不露任何表情。

  若是旁人,便會被那種淡漠的冷峻看毛,但是宮羽卻表現(xiàn)得十分從容。

  “我有點不明白,如果可以的話,薛公子請說得明白一些?!?p>  “東南王在哪里?”薛子卿問道。

  “不應(yīng)該是在斕澤宮嗎?”

  “當(dāng)然是在斕澤宮,可是現(xiàn)在在我的車上?!毖ψ忧渑氖郑S從便將老者押了進(jìn)來。

  “明明應(yīng)該在斕澤宮,可是為什么會在我的車上?”薛子卿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實則是在暗中逼迫宮羽。

  “這應(yīng)該問問你自己吧!”宮羽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嗎?”薛子卿追問。

  “你是為皇上辦事,我等臣民怎能干涉?”宮羽雙手背后,她冷靜自若的樣子全然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既然你知道我們是為皇上辦事,那么我問你幾個問題,若不如實回答,可是欺君!”薛子卿威脅道。他向來是厭惡被人威脅的,但是此刻他這樣做,卻是在試探宮羽。

  “樂意效勞?!彼p輕答道,似乎這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我問你,宮家和東南王的產(chǎn)業(yè)聯(lián)合,是出于什么目的?”

  “當(dāng)然是盈利?!?p>  “賣給誰?”

  “周邊國。”

  薛子卿瞳孔微張,周邊需要武器的國家只有哈曼國和東萊,他沒想到宮羽會直接說出來。

  “現(xiàn)在還在進(jìn)行?”

  “當(dāng)然!”

  這樣說的話,東南地界便是在出口武器給東萊了。

  “對方是東萊國,你可知東萊興兵的目的就是要對付黎國?你們這樣做是在賣國!”薛子卿說這話時語氣明顯氣憤。

  “這樣說倒是不錯,可是這樣可以保住幾百萬百姓的性命,叛不叛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說得云淡風(fēng)輕,讓薛子卿氣不打一處來。

  “國亡了,百姓可還能安寧?”

  宮羽上前一步,“國在,百姓難道就能安寧?你可知,每年逃往東南地界的難民有多少?我們與東萊通商,賺的錢全都分發(fā)給百姓,試問你們這群文武百官有哪一個能做到這一點?”

  薛子卿一時語塞,他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因為對方的立場讓他汗顏。

  “你們貪污的哪些丑事,為什么沒有人來管?一個一個尸位素餐,皇帝看不見,我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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