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傅程鄴剛出皇城,玄風就帶著四個地影衛(wèi)追了上來。
“行李都備好了嗎?!?p>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天音階那里也和白瑞軒打過招呼了?!?p> “嗯,那她呢?!?p> “誰?”
地影衛(wèi)騎在馬上歪起了腦袋,玄風只讓他們?nèi)フ伊税兹疖?,還有其他人?
看著四人茫然的模樣,傅程鄴也是面帶質(zhì)疑的看了一眼玄風,這人該不會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吧。
看出了傅程鄴的不悅和緊張,玄風立馬回稟道:
“主子放心,琉璃園我去過了,只是她和那小丫頭都不在府中,所以我將書信放在了桌上,想必她們一回來就能看見。”
“不在府中?”想必是去找那幾個人了吧,傅程鄴并未多想,點了點頭,繼續(xù)趕路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幾天以后,他竟然在幽州知府府中見到了月琉璃。
“安王?”
“靜.......月.......你怎么在這兒?”
看著眼前這個大口吃著包子的女子,傅程鄴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稱呼她好。
“我來查......等下,你又為何在這兒?”
“我來替皇上捉拿幽州知府謝世棟?!?p> “額?!痹铝鹆]想到傅程鄴沒有任何隱瞞,直接就將目的告訴了自己,索性她也對傅程鄴全盤托出了。
“我來查病坊收留的孩子失蹤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幽州知府和月丘有勾結(jié),就想來這知府府中探查一二?!?p> “病坊是銀月閣的眼線?”
“不,病坊是干凈的,以前的銀月閣從未利用過病坊?!痹铝鹆У捻由盍藥追?,沒吃完的半個包子被她攥的緊緊的。
“謝世棟三天前就逃跑了,我們在他府中的地牢里找到幾個被關(guān)起來的少年,或許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我可帶你前去?!笨粗铝鹆ш幊恋男∧槪党锑拰⒆约翰榈降氖虑榻y(tǒng)統(tǒng)告訴了她。
“好,你帶我去看看?!?p> 跟著傅程鄴來到了地牢,月琉璃更是氣憤不已,牢中的幾人都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她一看就知道,月丘這是讓他們進行了銀月閣的禁令——蠱鬼之法。
蠱鬼之法是銀月閣創(chuàng)立初期,一個來自西域的長老提出的,此法需要將提升氣力的蠱毒下到孩童的身上,然后將這些人同時關(guān)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他們就會暫時喪失意志,不受控制的赤手空拳的開始搏斗廝殺,最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還能站著的人被稱為蠱鬼,蠱鬼將作為閣主親傳弟子入銀月閣進行修煉,而受了重傷的幾人會被殘忍的留在原地,在痛苦中煎熬的死去。
由于此法過于惡毒,一提出沒多久,就被老閣主列為了禁法,銀月閣子弟不得擅用,沒想到今天月丘竟然會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對這些可憐的孤兒使用了禁令之術(shù)。
“竟有如此惡毒之人?!?p> 聽月琉璃說完,傅程鄴也是臉色微變,月丘的這一行為讓他極為不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子莫非王民,于公于私,這件事他都不能不管不顧。
“從他們的狀態(tài)來看,應(yīng)該是三天前剛剛進行了蠱鬼之術(shù),先救人吧?!?p> “我讓玄風去請了郎中,他們傷勢太重,不宜挪地?!?p> 月琉璃看著傅程鄴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頭一暖,微笑著說了一句:
“多謝?!?p>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p> 傅程鄴從未想要月琉璃的感謝,他只是想多為她做些事情,能讓她輕松些。
“眼下當務(wù)之急,是要找到病坊其他的人?!?p> “應(yīng)該不會走太遠,蠱鬼之術(shù)有個致命的后遺癥,就是一天內(nèi)會氣力全無,病坊一共二十個孩子,這里有八個,說明他們選出了十二個蠱鬼,要帶著十二個不能行走的人趕路,定然走不了太遠,現(xiàn)在追還來得及?!?p> 月琉璃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要走,風風火火的就出了地牢準備離開,不過她前腳剛邁出地牢,后腳傅程鄴就追了上來將她一把抓住。
“幽州附近有三大州,你一人,怎么尋的過來?!?p> “誰說我就一個人,我還有啊錦?!?p> “……那就算兩個人,找三個州,你是打算將自己劈開還是將阿錦劈開?!?p> “我……”
月琉璃一時語塞,被傅程鄴佛了面子的她惱羞成怒,氣鼓鼓的甩開了傅程鄴的手。
“我自有辦法?!?p> “我知曉你聰慧,但是你現(xiàn)在形單影只,若真遇上了銀月閣的人,憑你一己之力,怎么救人?!?p> “呵,就那幾個跳梁小丑,我還不放在眼里。”
“……”傅程鄴是真拿月琉璃沒辦法,油鹽不進,倔強到底,“我同你一起去吧,去揚州?!?p> “為什么是揚州?”
“我沒猜錯的話,你和我一樣是往瓊州來的吧,因為這是從皇城來幽州最近的路,那么謝世棟必然是會避開這條路走;至于錦州,我已經(jīng)讓玄風去查探了,那里山脈雜亂地勢起伏,不適合趕路,這樣一來就只剩揚州了?!?p> 聽完傅程鄴的分析,月琉璃只覺得自己愚蠢了,這么簡單的問題她竟然還要問他?!
“咳咳,我一時心急,沒有反應(yīng)過來?!?p> “我知道?!?p> 傅程鄴知道月琉璃這是自行慚愧了,不過他也不會揭穿,因為吃癟的月琉璃有點可愛。
“我去找阿錦,一個時辰后,城門口匯合?!?p> “好?!?p> ……
一個時辰口,月琉璃帶著阿錦如約的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只見傅程鄴早已備好了馬車,在那里等著。
“你還雇了馬車?!?p> “騎馬太招搖,我們假扮商賈進入揚州,省力些。”
月琉璃覺得傅程鄴說的有道理,拉著阿錦就上了馬車。
只見馬車內(nèi)布置的十分干凈,底面鋪的是柔軟的羊毛毯子,兩側(cè)放了幾個圓圓的蒲團,中間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沉香木桌刻著祥云的花紋,桌上放著一只碧綠的玉壺,遠遠的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看不出安王倒挺有閑情雅致,捉人還不忘品茶呢。”
月琉璃拉著阿錦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毫不見外的就坐下了,倒是阿錦有些拘謹,悄咪咪的往外挪了挪,坐到了側(cè)面。
最后一個上馬車的傅程鄴沒有接月琉璃的話,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徑直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
“不是給你留了空位么?!?p> 月琉璃指了指馬車的一側(cè)說道,本來她坐的位置還算寬敞,半躺下來也綽綽有余,可現(xiàn)在傅程鄴偏偏擠在了她邊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了距離。
“做戲做全套,我是商賈,你是我夫人,自然要靠近些?!?p> “我……”月琉璃有些瞠目結(jié)舌,她什么時候答應(yīng)演他夫人了?
阿錦看著月琉璃的表情也是低下頭偷偷的笑著,其實她覺得兩人坐一塊兒還挺般配的。
“嘗嘗?!备党锑挍]有看她,自顧自的端起桌上的玉壺,給月琉璃倒了一杯“茶”。
雖然有些不想喝,但是為了不讓局面更尷尬,月琉璃還是接過了“茶”,小小的咪了一口。
“這是……酒?!”
剛一入口,月琉璃就發(fā)現(xiàn)原來這玉壺里裝的原不是茶,是酒。
“謝世棟府中搜出來的,桑落酒,你說過,比起茶,你更愛喝酒?!备党锑捒粗铝鹆Э帐幨幍木票?,又端起玉壺給她滿上了。
這一次,酒不止喝到了月琉璃的嘴里,好像也緩緩流進了她的心里,這個男人,真的太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