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沒再同安寧微說過一句話,在縣令衙役的看管下一連三日都在忙著如何救治駱言。
安寧微心中憋屈,但是又無處可說,她自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所以即便傅清婉絞盡腦汁的在想著救人的法子,她也沒多嘴一句。
一些人的性命同整個天下的性命,自然是天下人,她相信總有一天傅清婉會理解她的。
兩個各自想法雖然沒說話,但也沒有多煩惱,如今最煩惱的其實是這縣令。
自那日后,兇手是傅清婉的事即便縣令沒有實錘,但是依舊傳遍了整個鎮(zhèn)子,甚至附近的鎮(zhèn)子。
每日圍在官府外討殺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縣衙的大門估摸著再過個一兩日就要塌了。
縣令苦惱至極,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日那般魔幻的場景她一人便解決了,若不是她說自己是兇手,聽憑處罰,誰又能奈何。
看著眉頭緊鎖搗鼓藥材的傅清婉,縣令的眉頭也是難展。
尤其昨日那安姑娘又告訴他,實際上兇手就是此刻躺在床上的男子,也就是天下間失蹤了許久的言王。
但雖然說害死了無數(shù)人,可看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醒來后滿眼白翳一看就是古怪,只能說這是天災,而非人禍,誰都沒有錯,真正錯的那人已經(jīng)伏法了!
也就是說其實兇手是兇手,但也不能算兇手。
屋外尋仇的百姓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屋內(nèi)的“兇手”如何處置他還沒想好。
他是不可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錯殺一個好人。
這姑娘是救了他的百姓的,而言王作為平定天下的功臣,他又怎可傷害功臣,但那么多人命卻也需要人買單啊。
原地踱步,不得其解,縣令的頭發(fā)都快被自己薅禿了。
想他年紀輕輕本想做個好官,怎么就這么難呢!
“大人,這幾日我已經(jīng)快要找到救他的法子了,再給我一日,我就會去面對門外那些百姓,您不必聽安寧微的說辭而苦惱,我就是兇手!”
傅清婉看著走來走去的縣令,出聲道。
但是屋外的安寧微卻上前道,“你不是兇手,傅清婉!”
傅清婉卻也依舊沒給她一個眼神,自顧自得用魂蠱探索著駱言的身體。
“傅清婉,你若現(xiàn)在救了他會……后悔的!你真的不能救他!”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安寧微說了多次了。
只見她著急的也加入了原地打轉(zhuǎn)。
“傅清婉,你想想為什么風軒死前會說有人會替他復仇,你還有事情未完成呢!你此刻不能救他!”
傅清婉抬了抬眼,還是沒說話。
“我說了我知道救他的法子,但要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后,你再救他,你等等不行嗎?”
安寧微當真急得要哭了出來。
“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p> “我……”安寧微欲哭無淚,“傅清婉,你難道以為你的最大仇人只是風軒嗎!”
安寧微聲嘶力竭的吼出了這句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
【宿主,你這樣提醒擾亂了規(guī)則,是會受到懲罰的?!?p> 【我沒提醒,這些都是風軒死前留下來的訊息,我只是在幫她分析!】
安寧微捂住了刺痛的腦袋倔強的辯解。
眼前的傅清婉眼神終于松動了一些,這些天安寧微的提醒她也不是半句沒聽進去。
安寧微一直在阻礙自己同駱言見面,是因為她見到駱言必定要出手救他,而如今想來這救人的法子是會影響到她以后面對的敵人,所以安寧微才在極力阻礙。
她的敵人?風軒出來了,那會是云木雪嗎,可是云木雪一個人彘又能如何翻出浪花?
傅清婉想不到,所以她只覺得這就是安寧微在騙她,只是她不知道她騙她是為了什么罷了。
這安寧微她看不透,看似真心但卻處處保留,她是真的難以再信任了。
而安寧微觸及到傅清婉那不信任的眼神只覺崩潰,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姐姐,我是真的說不出口,但是你信我,我絕不會害你,若是有朝一日我害你,便憑你處置,若是我騙你,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但即便這般毒誓發(fā)出來,傅清婉也沒有動容幾許,她的腦中忽地想到,她身上唯一因為救人而影響她對敵的便是魂蠱。
魂蠱,白翳,沒了心智……
這樣一串聯(lián),她連忙試著將魂蠱的血液擠出了一點落入了駱言的口中,那是綠色的血液,看起來有些奇怪。
而安寧微見此直接跌落在地,再一次腦中只剩完了二字。
傅清婉找著法子了!
失望至極的看了一眼傅清婉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像是被奪了精氣神似的,一旁的葉青羽擔心道,“閣主,你怎么了?”
卻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而此時傅清婉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清楚探到了駱言睫毛眨了眨,倏的再次睜開了眼,眼中的白翳明顯的淡了。
她終于找到了法子!
回頭卻見地上的安寧微失魂落魄的看著她,眼中似乎絕望一般,她終是不解,便問,“所以救他需要魂蠱的魂力,你卻不希望我耗損魂蠱?”
“是,你需要魂蠱!”
“魂蠱的魂力可以養(yǎng)回來?!?p> 安寧微卻只是搖了搖頭,傅清婉明明見她的嘴巴在動,卻沒有聲音發(fā)出,最終只是化為搖了搖頭。
這一刻她終于捕捉到了安寧微的古怪,似乎真的如她所說,好像是說不出來?
收回了魂蠱,起了身,走向了安寧微,又俯身,“起來吧,那我暫時便不救他?!?p> “真的嗎?”
安寧微眼中一下子溢滿了驚喜。
“真的,但希望這不是你在利用我謀私,否則被我發(fā)現(xiàn),你會死的很慘。”
“我怎么會謀私,除了讓你去麗國這件事是出于一己之私外,我絕無半點私心的!”
安寧微連忙發(fā)誓。
傅清婉扶起了她,眼中的冷漠終是退了些去,但語氣卻依舊淡淡,“但愿如此?!?p> 兩人似乎又重歸于好,但一旁的縣令心中直呼無語。
他這縣衙擋了那么些日子給她挪地救人,現(xiàn)在告訴他找到辦法了,卻不救了?
那請問現(xiàn)在該如何?
外面的這些百姓該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