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去借本書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早有準備的13號晃了晃手里的《星際歷史》，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少裝蒜！你去借書為什么要把我關在車里？”
菲麗希爾緊盯著13號的臉，如果對方在說謊的話，一定會有微表情露出破綻。
“一個惡作劇而已，需要什么解釋嗎？我不總是惡作劇嗎？”
“你！”
令人意外的是，13號像是在稱述一個無法辯駁事實，臉上竟然沒有任何波動，這讓菲麗希爾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不輕。
“格雷，你剛才去了什么地方，現在為什么又會在這里？”
稍稍平復心情，菲麗希爾站起身，拉開距離，槍口卻一直對著他。
“下車以后我就直接來圖書館了，在書架里找了一會兒書，出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門口了，當時你還翻著白眼，把我嚇壞了?！?p> “你在撒謊！”
菲麗希爾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雖然有時候會有偏差，但大部分時候都會準確地傳送到目標附近，所以她認定格雷一定去過某個滿是克隆人的地方。
“我也許會撒謊，但機器人不會吧？問問機器人不就行了？”13號絲毫不在意對著自己的槍口，瀟灑地走到前臺，朝接待機器人問道：“你好，請問我是從什么時候進入到這里的?！?p> “先生，您是從8時25分45秒進入我們舊城圖書館的，現在是9時13分15秒。”笑容僵硬的接待機器人回答道。
“那我中途有沒有離開過圖書館？”13號又問。
“到目前為止，沒有。”
“為什么非要用陰謀論來懷疑我呢？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暴徒嗎？”13號學著人類的樣子朝菲麗希爾聳了聳肩。
“你...”
聽到接待機器人的回答，菲麗希爾一時語塞，她知道機器人是不會騙人的。
但她很確信自己真的去過某個放滿培養(yǎng)倉的地方，但是那個地方怎么會和格雷沒有關系？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傳送出現了偏差？
最令人驚奇的是，自己明明撞破了那個陰謀，為什么還能完好無損地活下來？
“對了，我，我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的？是怎么出現的？”忽然想到了什么，菲麗希爾急忙跑到前臺，朝著前臺的接待機器人問道。
“我記得您是在13分鐘前出現在這里的，是從門外走進來的?！苯哟龣C器人用稱述事實的語氣回答道。
“走進來的？怎么可能？”
一時間，菲麗希爾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自己明明被打暈了，為什么還能行動？是自己的認知和現實到底出了偏差？還是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些什么？
“菲麗少校，你沒事吧？”
見菲麗希爾臉色煞白搖搖欲墜，13號識趣地扶住了她。
“我們回車里吧?！币性?3號的身上，菲麗希爾捂著額頭，緊閉著眼睛，努力梳理著事物的聯(lián)系，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
回到車內，菲麗希爾無力地靠在柔軟的車座里，說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剛才去了一個滿是變種人培養(yǎng)倉的地方。”
“菲麗希爾少校，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培育變種人可是嚴重犯罪，薩蘭托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啟動車子，13號載著她在這座名為“書卷”的城市里兜起風來。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菲麗希爾微微提高了音量，心中對格雷的懷疑又消了幾分，“剛才用槍對著你，是我太激動了，我向你道歉?！?p> “來自一個人類的道歉，有趣?！?3號微微沉吟，說道：“我接受您的道歉，少校?！?p> “快去書卷城司令部，我要他們查封那個鬼地方！”從郁悶中恢復出來，菲麗希爾雙手抱在胸前，氣呼呼地說道。
“您是認真的嗎？”
“如果你知道我見到了什么，你絕對不會懷疑事情的嚴重性！”
隨后，菲麗希爾便將她在某個地方看到的情景給說了一遍，只不過她沒說那個地方在哪兒，以及她是怎么去那個地方的。
“嗯......”聽完菲麗希爾的描述，13號故作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如果你遇到的那個機器真的是中央主機控制的，那說明這件事和薩蘭托的所有高官都脫不了干系，你去司令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很有可能會惹禍上身?！?p> “這......”
被13號這么一說，菲麗希爾也是心頭一驚，覺得頗有道理，因為如此大規(guī)模的人體培育，其所需要的資源也是巨大的，薩蘭托高層不可能發(fā)現不了。那么，只有另一種可能：這一切都是薩蘭托高官指使的！
“薩蘭托星也許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那么光鮮亮麗?！彼妓髁艘粫?，菲麗希爾像是妥協(xié)了，打開車窗，讓自己的酒紅色頭發(fā)隨風起舞。
“事實上，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在疾馳了一段時間之后，13號極為精準的把車子泊進車位，“菲麗少校，我預定了一家餐館，有興趣嗎？”
看過一路的風景，菲麗希爾陰郁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伸了個懶腰，說道：“你不說我都忘記我們是在度假了。”
走進明媚的陽光中，菲麗希爾下意識地瞇上眼睛，但又隨即發(fā)現頭頂的光線并不那么刺眼，于是緩緩睜大了眼睛。
到最后，當她完全睜開眼睛，直視著太陽的時候，她才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
“格雷，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太陽...有點暗？”
通過量子主機對亮度的比對，13號沒有察覺到太陽有任何異常，回答道：“并沒有，今天的太陽依舊和往常一樣明亮?！?p> “可為什么我直視著太陽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刺眼？”
不止是不刺眼，菲麗希爾感覺到自己的視力提升了很多很多，遠處需要望遠鏡才能看清楚的景物，她竟然能一眼就看到，近處的景物就更不用說了，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車子上細小的劃痕，自己手掌的褶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此等視力，可謂是恐怖了。
“也許只是錯覺。”13號雖然知道零號對菲麗希爾進行了基因改造，但是并不清楚具體改造的內容。
“是嗎......”
菲麗希爾發(fā)覺今天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怪事太多了，當即也不再多想什么。
但是當她和13號并肩去往餐館的路上，在她提升了數十倍的視野中，13號手掌中淡藍色的痕跡是如此顯眼。
那分明就是培養(yǎng)液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