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看著劉燕，艷若桃花的臉龐：“獻忠以為，那是杜鵑鳥兒的聲音！杜鵑在求偶時，兩兩成雙，追逐嬉戲，表達相互的傾慕之情。尤以雌雄鳥兒歡快的叫聲，宛如一曲蕩氣回腸的交響樂，回蕩在山崗上河谷里，讓人聽罷，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呢！”
張獻忠看著劉燕，艷若桃花的臉。
“大王懂得還真多呢！如此比喻，十分恰當，燕兒佩服之至！”
張獻忠看著劉燕，艷若桃花的臉。
其實，張獻忠的溢美之詞，意在博得劉燕歡心，是搜腸刮肚，草草拼湊而成的。
在張獻忠看來，與劉燕相處的機會很少。
今天如此難得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連忙想方設(shè)法，讓劉燕打心里高興。
此時的劉燕，沉浸在與張獻忠的喜悅之中，無暇斟酌那些話語的真假，樂得開懷大笑。
“知獻忠者，燕兒也！”
張獻忠將頭靠著劉燕的秀發(fā)，看著遠處低矮的茅屋
張獻忠剛剛說完話，連忙牽起劉燕的右手，意欲向茅屋方向走去。
劉燕看了看張獻忠，像一只艷麗的花喜鵲，迎著微微吹來的秋風，裙袂飄逸，走在張獻忠前面。
張獻忠走在劉燕身后，看著劉燕阿娜多姿的身影，抑制不住心里的暢快，想著怎么度過眼前的美好時光。
茅屋與小溪之間，有一條尺余寬的小道。
兩者之間，只有五十多步的距離。
茅屋后面，緊挨著一片茂密的樹林。
樹林后面，是低矮的山坡。
谷城的山里，到處是齊腰深的茅草。
山里人家如果蓋房筑屋，大都就近取材，用茅草做屋頂，也將茅草擋在墻外，糊上泥土之后，就成為墻壁。
不遠處的茅屋，只有兩間正房，一間偏房，以及一堆尖尖的草垛。
茅屋仿佛已經(jīng)有些年月，破破爛爛的外觀，倒有些隱隱的蒼傷之感，彰顯著歲月的蒼桑與無情。
茅屋后面，一棵高大的柳樹，像一柄大傘，綠影婆娑，隨風搖曳。
張獻忠輕輕將劉燕抱過小溪，與劉燕來到茅屋前，見茅屋前后雜草叢生。
一只小方木凳，置于屋檐下，沾滿厚厚的灰塵。
掛在屋檐的一串辣椒，像紅艷艷的燈籠。
幾束大蒜躺在地上，已經(jīng)長出一叢鮮嫩的蒜芽。
“大王，眼前的茅屋破舊不堪，像是很久沒有人住了似的。”
劉燕站在張獻忠身旁，看著一派破敗景象的茅屋。
“燕兒站在院里稍等，獻忠先去屋里看個究竟！”
張獻忠拍了拍劉燕的手背，大步向茅屋房門走去。
“大王快去快回！燕兒在院里，等著大王呢！”
劉燕看了一眼張獻忠，輕輕點了點頭。劉燕松開張獻忠的手，輕了撫手上的余溫，心里感覺甜甜的。
已經(jīng)許久沒有與夫君浪漫，今天如此這般的親密，劉燕的心里，仿佛有些生疏感似的，又有些隱隱的甜蜜。
小院里，長著齊腰深的蒿草。
原本茂密的蒿草，此時已經(jīng)開始枯萎。
微風徐徐吹來，蒿草隨風輕輕擺動，發(fā)出輕微的“呼呼”聲。
草叢中，兩只黃色的螞蚱，蹦來蹦去。
須臾之間，一只稍小的螞蚱，跳到另一只的背上，就著午后的驕陽，喘著粗氣。
張獻忠走到茅屋房門前，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連忙停下腳步，向房門細細打量一番。
兩扇房門的中央，兩幅已經(jīng)褪色的春聯(lián)，依稀可見淡淡的紅色，在木門上時隱時現(xiàn)。
“屋里有人嗎？屋里有人嗎？”
張獻忠站在房門前，看著虛掩著的木門，探著頭連聲輕呼。
在連續(xù)問了兩聲之后，張獻忠見屋里，沒有人的回音，連忙輕輕推開木門，抬腳慢慢走了進去。
此時已經(jīng)午后，屋外秋陽明媚，屋里的光線，卻陡然暗了許多。
張獻忠站在門后定了定神，隱隱見幾根蜘蛛網(wǎng)，像細繩似的擺動著。
一只黑褐色的蜘蛛，仿佛受到驚嚇，急忙躲到墻角里去。
“燕兒，屋里沒有人！看來，屋里許久沒有人住呢！”
張獻忠抬手拂去蜘蛛網(wǎng)，走進里屋仔細看了看，又輕輕搖了搖頭，連忙從屋里退了出來，迎著劉燕期待的目光，攤了攤雙手之后，回到劉燕的身旁。
劉燕見張獻忠來到院里，笑盈盈地迎上前去，欣賞著眼前滿目的秋色。
張獻忠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草一木，提防著突如其來的變故。
小院旁，一棵桃樹，兩棵杏樹，都是碗口般粗的樹圍，足有一丈多高，此時已經(jīng)枯葉滿樹。
兩棵低矮的桂花樹，緊靠院墻東邊而立，陽光慷慨地灑在枝頭，滿是鵝黃色的桂花，顯得更加淡雅清香，芬芳艷麗。
劉燕欣賞的目光，從桂花樹收了回來，看著張獻忠的臉龐，羞澀地掩面笑了笑。
多年來，劉燕沒有在陽光下，欣賞張獻忠的偉岸和英俊。
“獻忠如果能與燕兒，在這里廝守一生，那該多好??！”
張獻忠看著劉燕白皙的臉頰，與劉燕悄悄打趣。
“燕兒知道大王，對燕兒的好。大王的深情，燕兒終身不忘！”
劉燕輕輕擺了擺頭，捋了捋頭上的劉海，連忙柔聲粲然一笑。
劉燕與張獻忠，已經(jīng)是多年夫妻。素來不多言語的張獻忠，此時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劉燕知道，張獻忠發(fā)自內(nèi)心的兒女情長，既是壓抑許久的情緒宣泄，也是對劉燕多年愛戀的延續(xù)。
張獻忠看了看劉燕，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回手解下肩上寬大的披風，順勢鋪在厚厚的蒿草之上。
“大王往日里忙于事務(wù)，難得有如此的閑暇，與燕兒在一起，今天就讓燕兒，陪著大王說說心里話，以補償燕兒對大王的虧欠！”
劉燕聽罷張獻忠的綿綿話語，臉頰頓時像秋天的紅蘋果，輕啟一雙迷人的丹鳳眼，嬌羞地看著興致勃勃的張獻忠。
秋陽下的劉燕，顯得更加嫵媚。
說話的聲音，清脆柔和，像山澗流出的涓涓清泉，輕盈地紜繞在張獻忠耳畔。
白里透紅的瓜子臉，嬌羞地微笑起來，兩邊紅紅的桃腮之上，竟然有一對時隱時現(xiàn)的小酒窩。
“在獻忠眼里，燕兒今天，比往天還更美呢！”
張獻忠脫下身上的薄衫，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古人云，情人眼里出西施。燕兒今天與大王在一起，是夫妻眼里出西施呢！”
劉燕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禁不住地接過話頭。
劉艷與張獻忠，雖然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此時竟然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
午后漸漸西下的秋陽，灑在張獻忠寬大的后背上，仿佛敷著一條熱布巾似的。暖暖的柔柔的感覺，讓張獻忠愜意萬分。
秋陽慢慢落下山去，一輪明月掛在天空。
浩瀚廖寂的星辰，閃爍著幽幽的亮光。
撲面而來的陣陣晚風，帶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吹拂著張獻忠和劉燕的臉龐。
蒿草中，傳來幾聲蟋蟀的叫聲，打破了屋前難得的寧靜。
仿佛那些蟋蟀，也在趁這秋高氣爽的夜色，盡情地撒歡呢！
半個多時辰，已經(jīng)過去。
張獻忠和劉燕，依然相依相偎，情意綿綿，回味著剛剛結(jié)束愛戀的浪漫時光。
躺在茅屋前的蒿草叢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數(shù)著銀河中閃亮的繁星，聞著飄來的陣陣花香，對于劉燕來說，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剛剛經(jīng)歷的無窮樂趣，已經(jīng)留在劉燕的心里，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及至多年以后，當張獻忠談起此事時，劉燕依然激動不已。
劉燕和張獻忠，有了一絲困頓的感覺。
盡管如此，張獻忠依然強打精神，與劉燕談天說地，暢想著未來的追求和期望。
良久之后，見時辰已經(jīng)不早。
余興未盡的張獻忠，連忙慢慢站起身來，與愛妻劉燕攜手，慢慢向大營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