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鈺在外間等候,姚纖月和周老去了里間,本來姚纖月是想拒絕讓周老看傷的,畢竟她并沒有受什么致命傷,只是之前的時候,被突厥士兵采用車輪戰(zhàn)圍攻,一時不查,被敵人的彎刀刺中了幾下,加上長時間作戰(zhàn)奔波,有些體力不支而已。但看在皇甫鈺堅持如此,她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可能是因為自小就是孤兒,很少有人如此關(guān)心自己,一旦感受到別人的善意,姚纖月就不忍拒絕了,反正也就是看看傷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她此時自己也沒有傷藥,正好可以借周老的一用。
周老看著面前這個年齡不大,但受傷后不哭不鬧,面色平靜的小姑娘,不由得贊嘆不已,想當(dāng)初他作為太醫(yī)院院首,也曾醫(yī)治療過很多和姚纖月同齡的少年少女們,就算只是被瓷片劃破一個小口子便會疼的哭天搶地,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受到傷害了,而姚纖月可比他們的情況厲害多了,若非看到她身上被刀劃破的衣裳,和蒼白的面色,外人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受傷之人,這倒是和自己家殿下有些相似,承受力都非一般人可比。
“周老,有勞了。”姚纖月將身上的傷口露出來讓周老幫忙處理,姚纖月身上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小傷倒是不少,尤其是腰腹和背上傷口尤其的多,縱橫交錯,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怪不得會面色如此蒼白呢,剛才他注意到姚纖月外面穿的黑衣已經(jīng)被血浸濕了,可見傷口雖小,但是還是挺深的,不然出血量不會如此的大。
周老知道女孩都愛美,哪怕身上有一點兒小的疤痕都會非常在意,此刻看到姚纖月身上的傷痕,邊處理邊安慰道,“小姑娘不要害怕,傷口都不是很深,過后抹點我秘制的祛疤藥,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
姚纖月自然聽的出來周老語氣里的關(guān)切,遂溫聲回應(yīng)道,“周老不必擔(dān)心,我并不在意這些?!?p> 眼見對方是真的不在意,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是周老還是下定決心去研制一種更好的祛疤藥,不但可以給姚纖月用,連殿下的臉也是需要的,好不容易碰到幾個看著順眼的娃兒,自然不能從容貌上被人鄙視了。
等周老處理完畢,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剛剛只顧著處理傷口了,未曾注意其他,只隱約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想必殿下在招其他將士討論敵情吧。姚纖月倒是聽的極為清楚,左右皇甫鈺也沒有刻意瞞著她,無非也就是未來幾天形勢嚴峻,敵人會加大進攻力度,讓各位將領(lǐng)做好充足的準備。姚纖月發(fā)現(xiàn)皇甫鈺的議事真是簡短的可以,不過各項事情倒是安排的極為合理,想必萬事早已成竹在胸。能在不及弱冠的年紀做到如此,姚纖月倒是有些佩服他的。
周老一出來就看到自己家的殿下坐在帳中的椅子上無聊的敲擊著桌面,雖面上看上去并無什么異樣,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還能略微知道一點,遂也不想讓他心焦,連忙上前行禮道,“殿下”
皇甫鈺眼見周老拿著藥箱從內(nèi)室出來,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可完事了?”
周老回道,“是的,殿下,姚姑娘身上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兩寸以上的傷口卻有三四處,身體除了失血過多之外并無其他異樣,但是作為女孩子還是好生將養(yǎng)著比較好,否則對身體無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被矢︹曆垡娭芾弦呀?jīng)稟告完畢,遂說道。
“殿下的傷屬下還是看一看比較好,雖此時戰(zhàn)事緊張,但是并不需要殿下您事事親力親為,若因此落下什么病根,可就悔不當(dāng)初了。”周老此話明顯有些責(zé)備的成分在里面。皇甫鈺自然知道周老是在關(guān)心自己,但凡事自己自有章程,并不需要像他人解釋,不過讓周老看一下也無妨,反正自姚纖月走了后還沒換過藥呢,雖然他打算借此隱遁,但是卻不想真的變成殘廢。
此時正好姚纖月收拾完出來,皇甫鈺看到后就直接從座位上起來緩慢的走到了內(nèi)室。順便把姚纖月又叫了進來,理由是學(xué)會了以后周老不在的時候好給他上藥,姚纖月瞬間有些無語,她說不定過兩天就要走了,哪里會一直在這里待著,但是看在皇甫鈺剛救了自己的份上倒是老老實實的進去了。
皇甫鈺此時還穿著鎧甲,戴著頭盔,頭盔緊緊貼附與臉上,皇甫鈺為了防止臉上的傷被發(fā)現(xiàn),并沒有如之前那樣好好包扎,只將一塊布條折疊了一下簡單的粘貼在臉上,又用頭盔的邊緣遮住,雖不至于暴露,但到底對傷口恢復(fù)不利,周老仔細的處理,重新上藥包扎,并囑咐皇甫鈺一定要小心傷口,腿上的傷亦是如此,雖然知道殿下不可能聽話他的話,但還是叮囑他盡量減少運動,以免傷口再次加重。等到一切處理完畢,留下皇甫鈺在帳內(nèi)休息,姚纖月和周老一塊出來見姚青等人。
姚青此時脖子都快伸長了,若非云逸一直攔著他,說不定他早就沖進去了,他和纖月小時候都是互相處理傷口的,雖然長大后,纖月自己處理的多了,但是此次不見著纖月的傷總覺得不放心,雖然都說她看起來沒有大事兒,可是他知道的姚纖月就算真受了重傷也一樣會面不改色的,要不然周老為什么處理這么久了還不出來?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就看見姚纖月和周老一塊從帳中出來了,姚纖月步履從容,雖面色有些蒼白,但看上去確實還算不錯,他趕緊上前兩步走到姚纖月跟前。
“纖月,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此時姚纖月已經(jīng)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通體白色,布料柔軟,款式簡單大方,倒是符合她的審美,進屋的時候就在床邊上放著了,想必是皇甫鈺提前讓人準備的吧。
看到姚青眼里的焦急之色,姚纖月立馬上前安慰道,“急什么,你還不了解我嗎?命硬著呢,不會出什么事的?!?p> “真的嗎?”姚青還是不太相信姚纖月的話,雖然知道姚纖月厲害,但從昨晚開始他也見識了突厥人的兇殘,實在是怕姚纖月真出什么危險,這可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當(dāng)然了,你不都看到了嗎?今日你可有任務(wù)?趕緊去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币η喱F(xiàn)在可不是自由之身了,可不能什么都憑著性子來。
“殿下吩咐讓我兩日內(nèi)務(wù)必熟悉馬術(shù)?!边@當(dāng)然也是自己要求的,若自己馬術(shù)精湛,說不定昨晚就能和纖月一塊去出任務(wù)了,今日也能和殿下一塊去救援。
姚纖月自然知道姚青心里在想什么,多學(xué)點本事總歸沒有壞處,遂催促道,“快去吧?!敝钡娇吹揭η嘁徊饺仡^的離去,姚纖月才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站著的云逸和常青兩人,剛才周老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此時就剩下三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