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境中落
“你們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歡……這樣子，這樣壞呀？”楊淑喘吁著，嬌羞地瞟了我一眼，隨即理了理被我弄亂的秀發(fā)。
顯而易見，對于剛剛的激吻，她不但沒有一絲不快，反而頗為興奮，只不過是女孩子大多都很矜持與保守罷了。
“應(yīng)該是吧。”又有哪個傻帽不喜歡與自己所愛的女人接吻？接著又得意地打趣道：“也不完全是?！?p> “哦，啥意思呀？”她羞澀地看著我，頗有不解的樣子。
“就是……只會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才這樣子啊。”我興奮地解釋著，卻連忙將目光移了開去。
“小樣兒，就知道貧嘴！”她嬌嗔地白了我一眼，卻忙把目光移向別處，笑靨如花，溢滿了幸福與滿足。
“真的，騙你是小狗?！蔽野胪嫘Π胝J(rèn)真道，以示自己對她的摯愛。
“相信你行了吧，傻樣兒……”楊淑轉(zhuǎn)過面來，嬌媚地看著我，那樣子就如一個大姐姐在取悅自己的小弟弟，又像是在憐愛一個可愛的孩子，很自然，很溫馨。
“淑淑，你……真美，我……愛你，以前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子的幸福?！贝饲榇司埃也辉俜挪婚_，不再掩飾對她一直以來的癡情，直接了當(dāng)?shù)乇戆琢俗约簩λ龕壑械膽B(tài)度：“答應(yīng)我，嫁給我好嗎？”一股腦兒向她倒出了心中所系，反而覺得踏實了。
只見她白皙的面頰頓時泛出絲絲紅暈，既喜且羞之態(tài)。接著，她用牙齒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決擇不定，良久，她才囁嚅道：“自從那天咱們……撞在一起，我就感覺到了你對我的……這種心思，我也……待見你，只是……咳……”說到這兒，她一聲長嘆，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頓了一下，好像終于心意已決，接著道：“冰冰，你如此待見我，我心里清楚，也很歡喜。其實，我也……喜歡你，可咱們的年齡都不算小了，遇事就要慎重考慮，不能像那些……不管不顧的人一樣，說好就好上了，說散就散。有些事情，咱們都要坦然地面對，不能為了一時的歡快而不負(fù)責(zé)任地欺騙自己。我本不想告訴你，可我不能欺騙你，這幾天，我都在猶豫不決，若是告訴你，確實心有不舍，生怕你得知后，便會失去你，是因為……喜歡你！其實，我也從未有過如現(xiàn)在喜歡你這般地喜歡過其它男孩子。”
說到這兒，楊淑的聲音愈發(fā)得很低，看得出來，做為一個女孩子，當(dāng)面向一個男孩子表白自己的心聲，還是挺難以為情的。
我情不自禁地握起她的手掌，想以此來撫慰一下她嬌怯、無助的心靈，“不要放不開，有什么話就大膽地說出來，不管你有任何不好的狀況，我保證都能面對?！?p> 楊淑似乎已理解我的心思，頗感欣慰而又憂傷地囁嚅道：“斟酌再三，還是要告訴你?！?p> 從她這嬌怯、憂郁的眼睛中，就能看出她是多么的傷感與無奈。我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困擾著她，也不知該如何來撫慰她這顆憂傷的心靈，只好象征性地握住她單薄的手掌，以此來給予她些許的勇氣與力量：“不管有什么困難，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面對，因為喜歡，喜歡得愿意接受你的一切，相信我好嗎？”
看著我如孩子般的誠摯，楊淑用牙齒咬了咬下唇，似是心意已決，接著，便含淚道出了壓在她心底的困惑……
原來，楊淑家居住在距離我們武城二十多公里的桃花鎮(zhèn)，她是家中的獨生女。
其父多年來一直以皮革生意營生，家境頗為殷實。其母親在家相夫教女，一家人生活得倒也衣食無憂，其樂融融。
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就在一家人盡享天倫之樂之際，卻不知噩運正向他們襲來。
一切的不幸，還要從她父親的生意說起。近年來，在她們桃花鎮(zhèn)，皮革生意相當(dāng)紅火，好多做此生意的商販都賺得盆盈缽滿。其父更是這行生意中的翹楚，生意做得自是風(fēng)生水起。
月盈則虧，正值其父的生意如日中天之際，不曾想，一場意外的火災(zāi)，讓她們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幾近家敗人亡，從此貧困潦倒。
事故發(fā)生在一年前，其父看好了皮革生意如火如荼般的大好商情，不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還不惜成本地借了二十萬元，全部做為收購皮革資金，一下就收集了近百萬元的皮革原材料。
按當(dāng)時的市場行情預(yù)算，將這些皮革屯放上數(shù)月，然后再銷售出去，就能穩(wěn)賺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可造化弄人，正值這批貨將要售出的前天晚上，儲存皮革的倉庫，不知是電線老化還是另有安全隱患之故，突發(fā)火災(zāi)。倉庫內(nèi)近百萬元的皮革，盡皆化為火災(zāi)的殉葬品。
當(dāng)時發(fā)生火災(zāi)時，已時值深夜。當(dāng)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倉庫的梁檁椽條盡皆吐著瘋狂的火舌。
近百萬元的皮革塞滿了整個倉庫，皮革遇火，就猶如澆了油的干柴被點燃，噼里啪啦地瘋狂燃燒，并彌漫著刺鼻的腥臭味。
火借風(fēng)勢，風(fēng)助火力，頃刻間，倉庫已變?yōu)榛鸷！?p> 四鄰八舍們聞訊都前來救火，但也只能讓火災(zāi)不再蔓延到倉庫鄰近的房舍。至于烈火中的皮革，大家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望著火海般的倉庫，不光自己大半輩子的積蓄毀于一旦，連所借的二十萬元也盡皆化為灰燼。
楊淑的父親當(dāng)場就癱瘓在地，若不是四鄰紛紛上前勸阻，還指不定會有何意外發(fā)生。
待消防車趕到火災(zāi)現(xiàn)場時，近百萬元的皮革已燃燒殆盡。
大火過后，望著儲存了百萬元皮革的倉庫，如夢幻般地化為一片瓦礫，楊淑的父親便大病了一場。
不光自己大半生的拼搏，就這么如夢幻般地化為烏有，還欠下了高達(dá)二十萬元的外債。
真是禍不單行，由于實在是經(jīng)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楊父從此更是一撅不振。繼而又患上了癡呆癥，整天呆在化為一片瓦礫的倉庫前呆呆出神。
往昔精明干練的商人風(fēng)采更是一去不復(fù)返，甚至連基本的衣食住行都難以自理。
就這樣一場火災(zāi)，奪走了一個家庭的幸福，往昔富裕的生活也變得拮據(jù)起來。
原本精明強干的父親，成為了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癡呆人；向來明理、爽朗的母親，自也變得神色木然，清心寡欲，還常常獨自黯然落淚。
昔日幸福美滿的生活，如夢幻般地變得如此潦倒不堪，對生活在無憂無慮環(huán)境下的楊淑來說，無疑是一種無情的打擊。
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接下來的盡是痛苦與憂傷。面對癡呆的父親與日益消沉不振的母親，時常一個人默默流淚。
這種悲痛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年余，在親朋好友的幫助與安撫下，才算有所好轉(zhuǎn)。
可好景不長，麻煩又至。這還得從楊淑的父親做生意時，所借的二十萬元錢說起。
所借的二十萬元錢，是楊淑未婚夫家的。楊淑的父親與楊淑未來的公爹曾是多年的生意上的朋友。正因為如此，在好事人的搓合下，兩家才聯(lián)了姻。
一場無情的大火，讓楊淑家傾家蕩產(chǎn)。這讓楊淑的未婚夫家如坐針氈，因為他們知道楊淑家已無償還所借二十萬元的能力。
討債吧，明知楊淑家還不起，不討吧，實在是心痛如割，畢竟二十萬對當(dāng)時的鄉(xiāng)鎮(zhèn)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大筆財富。也只有能將生意做得紅火的商人才能擁有如此巨富。
因兩家早已有了婚約，他們倒沒有立馬向楊淑家討還借款。大約過了年余，他們方才向楊淑家討還所借錢款。說親戚歸親戚，借款終久是要還的。
二十萬元，對此時的楊淑家來說，無疑是天文數(shù)字，即便是賣地三尺，也無法償還這筆巨款。
可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既然人家已提出來這要求，也只能答應(yīng)對方慢慢地還。
話雖這么說，可家里實在是拿不出錢去還債。能維持著生活已著實不易，還要隔三差五地為父親買藥、治病。
男方自也清楚楊淑家此時的困境，這二十萬元不知他們猴年馬月才能還清，也只好另做打算。
男方提出結(jié)婚，結(jié)了婚也就成了一家人了，至于欠款的事也就不再提了。
對于結(jié)婚，男方提出了看似公平實則苛刻的條件。由于你們欠了男方那么多錢，至于婚禮什么的也就免了，只要兩個人把證領(lǐng)了，楊淑也就算嫁過去了。
還有個條件，更是苛薄，就是婚后的日子里，楊淑的父母不能拖累男方，楊淑的勞動所得也要如數(shù)上交給男方父母。
這條件無疑太也不公，因為楊淑是家里的獨生子女，楊家已如此貧困潦倒，父母以后若是不靠楊淑，又怎么能生活下去？
為了不再讓男方逼債，母親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好應(yīng)了此事?？蓷钍缱允遣粫膺@不講情理的條件，但又無計可施，也只好含淚默從。每當(dāng)看到日益憔悴的母親，楊淑都會禁不住暗自落淚。
其實，楊淑早已對自己的這樁婚約心生不滿，完全是依了父母的意愿才默認(rèn)的。
當(dāng)時定婚時，楊淑才十五歲，還在上初中，對婚姻大事還沒有自己的主見。
由于兩家曾是生意上多年的合作伙伴，又經(jīng)生意上好事朋友的搓合，才定下了這樁娃娃親。
當(dāng)時兩家的生意都很紅火，經(jīng)濟條件上也都是本地的翹楚。能為女兒找個家境殷實的人家，至少在經(jīng)濟條件方面能衣食無憂。
男方父母更是皆大歡喜，不光楊淑家在經(jīng)濟上極為富足，當(dāng)時，年僅十五歲的楊淑已出落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絕對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將來能娶到如此端莊貌美的媳婦，怎能不讓人甜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