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口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了三天,夏口港的江邊上仍殘留著那日大戰(zhàn)的痕跡,濃濃的燒焦味也在提醒所有靠近這里的人,那天的戰(zhàn)斗有多么的激烈。
這片水域已經(jīng)變得可以正常同行,在這邊逗留好幾天的陳泰等人也準備乘船回新野了。
經(jīng)過這幾天的打探,陳泰也弄清楚了這一仗大致發(fā)生了什么,在開戰(zhàn)之初,陳泰是認為孫權(quán)軍能獲得最終勝利的,不過令陳泰沒想到的是,孫權(quán)軍雖然重創(chuàng)的黃祖軍,但似乎也沒得到什么好處,不僅失去了一名老將,還被毀掉了部分船只、損失了不少士兵。
而全軍受到重創(chuàng)的黃祖軍,卻意外地守住了夏口,黃祖用最沉痛的代價,將江夏牢牢守住。
這一戰(zhàn)在事實上并沒有輸贏之分,甚至看起來狼狽不堪的黃祖軍,還占了一絲上風。
坐在回新野的船只上,陳泰不斷回想著這一戰(zhàn)的總總細節(jié),他發(fā)現(xiàn),黃祖從開戰(zhàn)之時,似乎就已經(jīng)將伏擊等安排妥當,而黃祖敢犧牲大部分士卒,還用自己作為誘餌的膽量,令陳泰很是佩服。
“真是聞名不如一見,這江夏能在黃太守手中鎮(zhèn)守多年未曾丟失,看來確實是有理由的?!?p> 徐庶由衷地感嘆,黃祖這次雖然損失巨大,但能夠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逼退孫權(quán),報住江夏,已經(jīng)是取得了最好的戰(zhàn)果,恐怕他親自指揮這場戰(zhàn)爭,未必就能取得更好的結(jié)果。
徐庶對著陳泰說道:““子夜(陳泰的字),這就是我時常跟你說的計謀的重要性,出色的計謀,能夠扭轉(zhuǎn)兵力之間的差距,接下來的日子,為師將教你我畢生所學,望你能好好領(lǐng)會貫通。”
“是!”陳泰拱手說道。
而同在一船的劉封,此刻又是睡著了,對于這個身份高于自己的師弟,陳泰一直是恭敬有加,他心里知道,雖然劉封不是劉備的親生兒子,但既然已經(jīng)過繼,那便和劉備的親生兒子差不多。
說不定在某一天,劉封還會成為陳泰的頂頭上司,對于這個未來的上司,陳泰可不敢以什么師哥的身份去對劉封說教,即便在劉封學習分神時,他也不敢有所提醒。
而陳泰同樣感覺到,自己這個時常獨來獨往的師父,似乎特備喜歡劉封,要知道徐庶對陳泰相當?shù)膰揽粒皇顷愄┬闹緢皂g,很可能就放棄了。
但在面對劉封時,徐庶時常會收起嚴肅的臉孔,這讓陳泰不禁感嘆,有個好爹真的不一樣??!
回到新野后,作為騎都尉的陳泰,除了日常的練兵以外,還要接受徐庶的教導。
如今新野在劉備的治理下欣欣向榮,因此征兵也提上的議程之中,聽說劉備要征兵,附近的平民都踴躍參與,劉備軍的部隊人數(shù),也逐漸變多起來。
趙云部下的騎兵,也吸收了不少新晉的人才,人數(shù)也擴充到近千人。
騎兵與其他兵種不同,除了對士卒的要求更高外,養(yǎng)騎兵的馬匹也是一大筆支出,這一千人左右的騎兵,是劉備目前能夠承受的最大人數(shù)了。
人數(shù)上來后,陳泰也忙了起來,在他手中,已經(jīng)有一支三百人騎兵隊伍,訓練起來自然比先前一百多人要麻煩的多,因此,陳泰也在軍中提拔了幾個人來分擔一些壓力。
陳泰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鄭圖,可惜鄭圖天生不能說話,注定只能跟隨在陳泰身邊作為一個親衛(wèi),因此,陳泰只能考慮其他人選。
根據(jù)數(shù)月的考察,陳泰敲定人選,作為騎都尉,他已經(jīng)有權(quán)利任命都伯及其之下的職位,陳泰將三人人分作三隊,一隊是陳泰親自率領(lǐng)的二百騎兵,剩下一百人平分成五十人一隊的小隊,交給陳泰新任命的都伯帶領(lǐng)。
被陳泰提拔為都伯的兩人,都是先前的老兵,一個名叫李巖,年紀與鄭圖相仿,一個名叫鄧飛,年紀較老一些,這兩人行軍辦事都有一套,陳泰也很欣賞他們,因此將這兩個五十人的小隊交給了兩人打理。
李巖和鄧飛兩人自然很是歡喜,畢竟職位升了,所拿的俸祿也會隨之升高,升官發(fā)財,這種事情誰不喜歡。
陳泰一邊操練著新兵,一邊跟隨徐庶學習,眨眼之間又到了年末。
和平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又是一年的年底,今年的年底陳泰過的特別開心,主要的原因是,糜玲懷上孩子了。
起初,糜玲只是食欲不振,有時常嘔吐,陳泰急忙請來醫(yī)師前來查看,醫(yī)師僅僅是把了一下脈,便滿臉喜色地對陳泰說著恭喜的話。
聽到糜玲懷了孩子時,陳泰有一瞬間是滿腦子空白的,他前世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有家人的滋味,長大后又沐浴在戰(zhàn)火之中,自然是沒機會結(jié)婚生子的,如今他有家人,又有了相濡以沫的妻子,現(xiàn)在,他又要更進一步,成為一名父親了。
糜玲懷上孩子,整個陳府都變得喜慶起來,糜竺和徐庶等人都親自登門前來祝賀,就連被劉表邀請去江陵做客的劉備,也特地寫了一封賀信給陳泰,相當?shù)亟o面子。
應付完這些大人物后,陳泰和兩個許久不見的好友在別院的涼亭中一聚,稱得上陳泰好友的,自然是與他一同砍下蔡陽人頭的吳班和廖化。
此時的兩人,模樣也變了許多,年紀稍大一些的吳班,如今已經(jīng)是滿臉胡子,他向來不太注重形象,因此胡子四處開叉,猛地一看如同展開的蒲扇,很是喜感。
而一旁的廖化,可能是追隨關(guān)羽的愿意,他的胡子則是處理的很漂亮,既飄逸又光亮,陳泰心中想著,要是廖化是現(xiàn)代人,估計也能去當個洗發(fā)水的代言人了。
陳泰三人喘著厚厚的衣服,圍坐在涼亭里面,在三人面前是散發(fā)著熱量的火爐,還有上面溫著的熱酒。
這種釀制的米酒,經(jīng)過加溫后,里面的酒氣雖然少了些,但也變得更加香甜可口,喝過一次熱酒的陳泰變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味道。
在寒冷的冬天,沒有比坐在火爐邊與好友聊天,然后喝上一杯溫米酒更舒服的了。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要當父親了”,吳班喝下一杯米酒,吐出一口霧氣,“可憐我和元儉(廖化的字)還是孤身一人吶?!?p> 私下聊天是,陳泰三人一般不用敬辭,這也是三人關(guān)系好的表現(xiàn)。
廖化也是笑了一笑,三人年紀最小的是陳泰,沒想到最早結(jié)婚的也是陳泰,如今更是連孩子都有了,這讓他甚至產(chǎn)生一絲自己老了的錯覺。
“哈哈,只是緣分而已”,陳泰說道,“聽說二爺要為元儉兄尋一門好人家,可有此事?”
廖化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也是承蒙二爺看得起我。”
吳班則有些酸酸地說道:“二爺當然是看的起你,你現(xiàn)在可是軍中主簿了,子夜也升為了騎都尉,唯獨我是原地踏步,一個屯長做到死咯。”
聽吳班這般說道,陳泰和廖化只是哈哈笑著,兩人都知道吳班只是調(diào)侃他們兩人,不過兩人心中還是有著疑惑,吳班的能力兩人是清楚的,為何至今仍未升職,實屬讓兩人不解。
吳班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事實上,陳到是想過升吳班的職位的,不過吳班卻婉拒了,出于什么原因,估計也只有吳班自己心里清楚。
三人多日未曾聚過,此番在一起說話,卻忘了時間,一直到天色變暗時,陳泰才依依不舍地送別吳班和廖化兩人。
回到自己房間時,陳泰看見糜玲點著一盞油燈,正聚精會神地忙著手中的刺繡功夫,陳泰知道,這是糜玲為兩人尚未出世的孩子編織的布鞋。
只不過,糜玲的女紅技術(shù)實在不乍地,一雙鞋子被她編織的歪歪斜斜,更談不上美觀。
陳泰沒有打擾糜玲,只是靜靜地看著燈光下那張認真的小臉,在他心中,一種叫做溫馨的感覺蔓延而出。
曾經(jīng)的陳泰,在軍中拼命往前進,只是為替高武等人報仇,如今的他的肩膀上,有多了一些責任,之前從不怕死的他,心中對死亡卻多了一絲懼意。
陳泰有些害怕,要是他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糜玲和尚未出生的孩子,還如何是好?
想到這,陳泰回憶起了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士兵,他們生前,也可能是別人的父親、兒子,陳泰第一次開始有些討厭打仗了。
糜玲有些惱怒地放下手中被她編織的不成鞋樣的鞋子,臉上寫滿不忿,她明明看到母親編織時很輕松,但這陣線到自己手中后,卻變得這么難控制了。
看著糜玲氣鼓鼓的樣子,陳泰禁不住笑了出聲,糜玲聽到陳泰的笑聲后,立馬驚喜地轉(zhuǎn)過身來,但看到陳泰笑個不停,她便賭氣地將手中編織的一半的鞋子扔到陳泰身上。
“你再笑,你就自己給孩子編鞋子。”
陳泰拿著糜玲扔過來的鞋子,輕輕地放回到糜玲手中,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說道:“打仗我還懂一些,這鞋子的事情,還需要夫人幫忙?!?p> 糜玲扭過頭說道:“那以后不準笑我?!?p> “不笑,不笑,下次我再笑,我便掌自己嘴巴。”陳泰笑嘻嘻地說道。
兩夫妻打鬧著,一夜便過去了。
很快,又是一年除夕來到,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東漢建安九年,悄然來臨。
建安九年八月,曹操攻下了鄴城,他來到了袁紹的墳墓前面,坐著喝了半壺子的酒,剩下半壺酒灑在了袁紹的墓上,兩人的種種恩怨,也在這一壺酒中徹底了結(jié)。
攻下鄴城的曹操,很快便將冀州大部分地區(qū)收入麾下,至于袁家,已經(jīng)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等待他們的,即將是完全覆滅。
這一年間,孫吳這邊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孫權(quán)弟弟孫翊被刺殺,孫權(quán)震怒,將殺死孫翊的丹陽郡大都督媯覽、郡丞戴員兩人及其全年老小、親屬盡皆殺死。
而這一年的年底,劉備軍中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甚至特別的平和。
只是在十月中旬,陳泰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
南方小野豬
今天又是只有一更了,欠下的會一次補回,每個星期的周末都特別忙,工作不易呀,希望大家見諒,非常感謝大家的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