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少女的頭發(fā)絲
看付瑛在望著她,她起身道:“付大哥快回去吧,省得回頭遭官兵盤問?!?p> “可你們倆在這兒安全嗎?不如跟我回付家去?”付瑛邊說站起來。
宋湘笑道:“天子腳下,哪有這么夸張?我們不會有事的。再說客棧里還有其他人呢?!?p> 見他還想堅持,她道:“付大哥也是個文人,倘若真有賊子,那我們大晚上地跟你在街上,你也保護不了我們。你不用擔心我,還是快回去吧?!?p> 付瑛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只得出了門。
門下他又回頭:“有什么事,你隨時到付家來找我。另外,我已經(jīng)跟母親說了,明日請你到家里用飯,還請你賞面?!闭f完也不等宋湘回答,他便已經(jīng)轉(zhuǎn)頭走了。
宋湘目送他走遠,才回到樓上。
為了不留痕跡,何楨書房她什么都沒有大動,即便動過也盡可能恢復原狀。唯獨瓷樽里的畫卷她是都打開看過的,難道,何楨是從那些畫卷上看出來的?倘若如此,豈非說明何楨對那些畫卷十分留意?難道她的直覺沒錯么?
床上濂哥兒還在均勻地打呼嚕,小肚皮一起一伏的,睡得像只小豬一樣,宋湘卻更加睡不著了。
……
重華在陸瞻挑挑揀揀吃早飯的時候來到延昭宮。
他湊近陸瞻:“何家那邊有新線索?!?p> 陸瞻慢吞吞地嚼咀食物,沒有吭聲。
重華道:“何楨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根頭發(fā)?!?p> 說著他從懷里取出一方白色絲帕,展開后取出一根極長的發(fā)絲來:“這是何楨在書房瓷樽前撿到的,他排查過所有有可能進入他書房的人,得出結(jié)論,這頭發(fā)絕不屬于何家任何人。
“屬下趁他離開之后,從他心腹管家處盜了過來,請世子過目?!?p> 陸瞻放下筷子,接過了這根頭發(fā),對著光亮凝神細看。
這頭發(fā)長及兩尺,順直烏亮。
“烏黑有光澤,末梢也沒有分叉,看來頭發(fā)的主人體質(zhì)極好?!彼玫奖乔奥劻寺?,眉頭蹙起來:“有頭油的香味??磥硎莻€女子?”
說完他又將發(fā)絲緩緩拂過掌心:“沒有束縛過的痕跡,發(fā)根也完整,兩端都不是斷裂的,看來是自然脫落。既是自然脫落,那她就應該是披散著頭發(fā)的?!莻€年輕少女?!币驗橐鸦閶D人都要綰髻。
重華不禁道:“主上英明!”
陸瞻眉頭卻皺緊了:“她偷潛入何楨書房,還散著頭發(fā),這是連夜行衣也沒著就進去了?”
一般夜間暗探都穿夜行衣,這是行規(guī),因為夜行衣利索,便于行動。普通衣袍就太容易留下痕跡了。
“世子,這姑娘看來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敝厝A忍不住說。
陸瞻看了眼他,又低頭看著這頭發(fā)。會武功的女子他倒也見過,但都是些花拳繡腿,練功夫是要下苦力的,幾個女子能吃得了這般苦?
他說道:“何楨怎會被個姑娘盯上?”
“難說。說不準是江湖人,圖財什么的?!碑斀翊髢?nèi)侍衛(wèi)中沒女的,可以排除了。
陸瞻沉吟:“如今四海太平,你若說江湖人盯兩個地方官還說得過去,她盯個不上不下的京官做什么?再說京師巡防這么嚴,她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謀財?她有這等功夫,做點什么不比探個書房要強?再說了,何家有失財嗎?”
重華搖頭。他道:“那世子言下之意?”
陸瞻緩慢踱了兩步:“頭發(fā)是在瓷樽前掉落的,何楨又是從瓷樽的畫卷看出來的異狀,可見她在那里停留過不少時間。
“你想辦法去看看那些畫卷?然后何府周圍也打探一下,她既然來去自如,定然是踩過點的,看有沒有人見過可疑的年輕姑娘出沒?!?p> “是!”
打發(fā)走了重華,陸瞻拿著那頭發(fā)又思索了一會兒,依舊放回絲帕上。
……
宋湘早起帶宋濂用了早飯,便前往牙行。
下樓時街頭又一如往昔般熱鬧,看不出來丁點昨夜五城兵馬司有驚動過的痕跡。但街頭仍零星有談論何府進過賊子的聲音。
在太平盛世的京城,但凡驚動到五城兵馬司的案子,都可以算是一樁新聞。
祖宅東西兩邊的偏院已經(jīng)找到了賃主,正好她來了,這邊掌柜的把賃主找來,當面交代了事項,便簽下文書。
鋪子也找到了一家,是正街上的一間藥所。
原東家三代人都在這里開藥所,近來要遷出京城,因此鋪子急著轉(zhuǎn)手。宋湘瞧著價錢也不算高得離譜,便答應去看看。
牙行掌柜姓劉,連忙引著他們前往鋪子所在之地。
宋湘一路過去先看了周邊光景,只見正位于南北正街上,周圍都是些老字號的玉器鋪,綢緞鋪,以及酒樓什么的,自然比不起北城的富貴繁華,但當之無愧算是南城這邊的旺地了。
這藥所鋪子也占了兩間寬,進深還有一間,另天井過去還有個雜院,是供伙計們住的。
“如今天下太平,物價低,周圍旺鋪要價也都至少五百兩起,但這鋪子,原主只要四百兩!”
掌柜的陪她看的時候壓聲比出四個指頭。
藥所已經(jīng)歇業(yè),宋湘打量著空蕩的店堂,一面輕搖著貨架,一面道:“這么好地段的鋪子,為何要價不高呢?”
“這不就是急著出手嘛!”
宋湘再往下細看,只見除了地段好,鋪子大,就連貨架也是牢固的,光是單賣都能出筆銀子——宋湘實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這就更讓人奇怪了,這樣的鋪面,別說五百兩,就是賣上六百兩七百兩,也不算夸張,這店家卻為了搬遷,放著幾百兩的差價不賺?
而且,四百兩的鋪子,居然還能等到她來看?
她沒動聲色,跟劉掌柜道:“我覺得還是貴了。”
劉掌柜忙攔住她:“宋姑娘,這鋪子可真是底價了!你走滿全京城可都看不好這樣的好鋪!你看看這地段,看看外頭這人群,再看看這屋里屋外,您只要拿了它,那可是只要直接上貨就能開張的了,你再考慮考慮?”
“鋪子是不錯,那你再壓壓價,三百兩?”
“哎喲喂!”劉掌柜牙疼地拍起了大腿,“哪有您這么開價的!三百兩上隔壁縣城都買不著稱心的鋪子,您這是逗我呢?”
“是啊,這么劃算的鋪子,定然不愁人來買,劉掌柜在我身上浪費口舌,不虧么?”宋湘好整以暇環(huán)起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