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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安歌

第八章 酒壺

傾世安歌 養(yǎng)樂多小多 3970 2020-06-30 18:59:49

  煙幕重樓建在重巒疊嶂之中,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意思。這里自來就是宴請賓朋的之地。今日各方仙神到此,更是蓬蓽生輝。

  原本都是高高在上的仙家名仕,推杯換盞間竟有了些許凡人一般的煙火氣。

  宴席散去,恭送完各方仙神,煙幕重樓也恢復(fù)了往昔的寧靜。

  待到身邊的人都悉數(shù)離開,安歌也覺得周身疲憊:“回靈溪殿吧?!?p>  “君上,你忘了,從今晚開始你就要入主未央宮了?!迸裉嵝训?。

  “哦?!卑哺钁?yīng)了一聲,拘謹(jǐn)了這么多時辰,現(xiàn)在的安歌只想有一張床讓他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片刻后又對弄玉說道:“我還是習(xí)慣你叫我少主,以后還是叫少主吧。”

  弄玉陪在安歌身邊整整一天,更是要籌措打理各類事務(wù),可以說事無巨細(xì),本來已經(jīng)精疲力盡,可聽到這句話又是元?dú)鉂M滿的應(yīng)著:“是,少主,其實(shí)我叫著也變扭呢,哈哈...”

  弄玉笑的一臉燦爛,讓安歌的心也明媚了起來。

  遠(yuǎn)遠(yuǎn)望去未央宮燈火通明,明晃晃的照著安歌睡意全無。走進(jìn)未央宮,卻發(fā)現(xiàn)全部都是靈犀殿里的老面孔,頓時自在了不少。

  “今日你們都辛苦了,大家都早些歇息吧?!卑哺鑷诟赖?。

  “是...”眾人行禮退下。

  弄玉服侍安歌洗漱,依舊是隔著屏風(fēng),只是今日二人都疲憊不堪,沒了弄玉的嘮嘮叨叨,安安靜靜唯有水聲。

  未央宮一直是歷任招搖君王的寢殿,自蒼離君王不在,千百年來都是穆荀君后獨(dú)守。今日安歌新君繼任,穆荀君后便移居琳瑯閣。

  琳瑯閣里古樸靜雅,穆荀君后一盞茶,思凡上仙一壺酒...

  “依照規(guī)矩,安歌需在十日后赴天界行回溯之禮,這一去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她自出生就沒離開過招搖...況且這天界里...”穆荀君后欲言又止。

  思凡上仙飲了一口酒,若有所思:“你是擔(dān)心憫慈...”

  “嗯...”穆荀君后應(yīng)聲,一時間又眉頭緊鎖。

  “也許是咱們多慮了,憫慈雖是恒古的女兒,但對于這件事她一無所知,六界之中知道憫慈身事的也就是天帝天后、再來便只有你我知曉。其生父恒古,如今他被封不周山,想來今生今世都再見不到憫慈?!彼挤采舷傻馈?p>  “我也知如此,可就是心神不安,也許真的是我多慮了...”穆荀君后依舊愁眉不展。

  思凡上仙接著道:“如今世人皆知憫慈是天界長公主,現(xiàn)在人人稱頌憫慈公主人如其名,慈悲良善,也許是隨了她母親的心性,也不忘當(dāng)日盈袖給她取名憫慈?!?p>  穆荀君后神色略緩:“我倒是也見過憫慈這孩子,確實(shí)有盈袖當(dāng)年的影子,我是又憐又怕?!?p>  “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了,況且恒古當(dāng)年的所做作為人神共憤,且不說憫慈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哪怕是知道了,就看在天帝天后這數(shù)千年來視如己出的養(yǎng)育之恩但凡是良知未泯,也不會怎樣。”思凡上仙道。

  思凡上仙的話讓穆荀君后稍感寬慰道:“愿如你所說?!?p>  ...

  未央宮里安歌沐浴完畢,出來看到倚靠屏風(fēng)睡著的弄玉,因?yàn)槠v輕聲地打著鼾。安歌不忍叫醒她,便找來被子剛想蓋在弄玉身上,沒成想反而弄醒了她。

  “少...主...”弄玉睡眼惺忪望著安歌。

  “醒了?”安歌說著扶起弄玉。

  弄玉站起身來揉揉眼睛,精神也清醒了幾分:“少主,十日后的回溯禮,可是咱們?nèi)松^一遭離開招搖,去的還是天界。我聽聞這回溯禮要再天界呆上整整七七四十九天,這出行要帶的東西我還沒有來得及預(yù)備呢,天界自然不比咱們招搖可以自由自在,衣服要多帶幾件,奶婆婆的禮服一定要帶著,面見天帝的時候定然是艷驚四座。還有,還有...你平日里愛吃的點(diǎn)心果子也要多備些,誰知道他們的飯菜合不合咱們的胃口...”

  耳邊是弄玉碎碎念個不停,安歌也沒聽進(jìn)去幾句。對于回溯禮,安歌只覺得是例行公事一般。

  “少主,你有在聽我講嗎?”弄玉看安歌毫無反應(yīng),便心急的問道。

  安歌應(yīng)付的回道:“還有十日呢,不急,我困了,需要什么你看著準(zhǔn)備便好?!闭f完便打發(fā)弄玉也去休息,自己更是倒頭就睡。

  安歌沉沉睡去,整個未央宮里里外外依舊燭火通明。而招搖子民三日三夜的狂歡也才剛剛拉開序幕。

  ?

  長街之上熱鬧非凡。幽冥一身白衣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甚是醒目,像是一道冰藍(lán)色的寒光,仿佛能攝人心魄。身邊不時會有少女們窸窸窣窣的議論之聲,不外乎是夸贊其英姿俊朗的之類的。

  幽冥倒是有些心不在焉,思凡上仙與穆荀君后商討安歌回溯之禮的相關(guān)事宜,安歌忙碌一天也已經(jīng)歇息了,他也不忍叨擾。這慢慢長夜,又是燭火通明,人聲鼎沸,自然是想睡睡不著,又無人作伴。只得只身一人閑逛,打發(fā)寂寥。

  “二公主,二公主,你慢些。”遠(yuǎn)處一個清雋的小姑娘一邊提著裙子跑,一邊喊著。

  顏染依舊快步跑著,時不時回頭說道:“你倒是快些呀,要開始了,我大老遠(yuǎn)跑來就是來看這面具舞的...”

  招搖的面具舞聞名六界,與尋常舞蹈不同,聲勢浩大,非重大場合難得一見。舞者人人佩戴面具,每個面具都有其含義,代表六界之中不同的人,濃墨重彩下繪制的夸張生動。舞蹈形式更是獨(dú)具一格,看起來更像是眾人用舞蹈講述故事。

  面具舞在萬眾期待下終于開始了,人群蜂擁而至。幽冥一時失神也隨之進(jìn)入人流之中,摩肩接踵間與顏染擠到一處。

  幽冥整整比顏染高出一個頭的距離,本就無心熱鬧,被擠在人群之中剛想要抽身離去,偏偏被重重的踩了一腳。

  雖是仙神,只是壽命長于凡人,有仙澤護(hù)體,可說到底還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流血,也會吃痛喊疼。

  這一腳踩得著實(shí)不輕,幽冥皺眉,低頭。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顏染的腳落在幽冥的腳上,第一反應(yīng)便是道歉,怎奈被踩之人高出自己許多,只得抬頭。

  面具舞早已開始,身邊歡呼吶喊聲喧天。幽冥顏染一低頭,一抬眼,時間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

  “是你...”顏染脫口而出。

  幽冥直直盯著顏染的面龐,只是覺得眼下這個小姑娘明眸流轉(zhuǎn),似有星辰。在招搖能喊出幽冥名諱之人不在少數(shù),但這句是你還是頭一次聽到。

  幽冥確實(shí)看著顏染頗為面善,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是我!”幽冥便順著那句是你接了下去,嘴角掛著他標(biāo)志性的那抹笑。

  其實(shí)幽冥顏染曾有過一面之緣,那還是在幽冥的回溯禮上。幽冥本就不大與天界來往,去往天界的回溯之禮,也是應(yīng)付居多。對待重要的仙神且都是草草了事,更何況顏染是天界公主,自古男女有別這件事對于仙神也一樣看重。

  顏染貴為天界公主,自小就被眾星捧月般呵護(hù)長大,但卻性情至純至真,一雙眸子如嬰孩般清澈,都說相由心生,顏染便是如此。

  但凡是回溯之禮便都要在天界呆滿七七四十九天,幽冥想著去天界的日子一定索然無味,便早早備下了有上百壇好酒,還好有思凡上仙贈與的星羅錦囊。別說百壇,就是千壇萬壇也裝的下。

  顏染性子活潑,最愛熱鬧。哪里有什么奇聞異事,她一定會湊過來,幽冥本就不屬于六界之中,傳聞中又是個特立獨(dú)行之人。他要來天界行回溯之禮,大到各路星君,小到各宮仙娥,都想一睹其真容。

  天界為幽冥所準(zhǔn)備的住處與顏染的夕顏宮甚遠(yuǎn),顏染在當(dāng)日幽冥行大禮之時以見過,雖然說卻如傳聞中一般生的一副好樣貌,但在顏染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副好皮囊而已。

  未曾想就這樣埋下一顆愛的種子...

  幽冥無聊之時便喝酒打發(fā)時間,這星羅錦囊裝著的百十來壇酒差不多要把滄溟空澤的酒都搬空了。

  恰逢一日,幽冥喝光了所帶來的酒,搖晃著手中的空酒壇,,其實(shí)幽冥有些微醺,但還沒有盡興。忽然想到,天界也好宴客,自然是少不了好酒,幽冥本就是不拘小節(jié)之人,自然到了哪里都是肆意瀟灑,既沒了酒便去尋。

  恰巧這日顏染與老師修習(xí)這變化的術(shù)法,老師要她隨意變個物件,只要旁人看不出便可。

  就這么鬼使神差一般顏染將自己化作一只酒壺,還讓貼身的仙娥將自己至于云海臺邊的石桌之上。這么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也不知為何平日里多是仙神來云海臺觀景,今日卻連個仙娥都不曾路過。石桌邊的小仙娥就這么眼巴巴的盼著有人來,盼著盼著還真的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一個人,便想著喊他過來也好讓顏染公主快快完成今天的課業(yè)。只是真的太遠(yuǎn)了,看不清是誰也沒法換他的名字,便想著反正四下無人跑過去將人喊來便好。

  偏偏就在小仙娥離開沒多久正在四處找酒的幽冥路過,也許是顏染把自己變化成的這只酒壺太過精巧別致,幽冥看到之后便直直的走了過來。瞧不見有人,醉意襲來便拿起酒壺。

  顏染知道有人將自己真的將自己視作一直真的酒壺,滿心歡喜,知道自己術(shù)法進(jìn)步如此神速一時間只顧得開心。竟忘記現(xiàn)真身了,再到她想起來時已經(jīng)被幽冥裝進(jìn)了星羅錦囊中。

  但凡進(jìn)入星羅錦囊中的東西都不死不滅,不腐不敗,也就是說只要進(jìn)入星羅錦囊那便會一直保持一個狀態(tài)。于是乎顏染便一直只能保持酒壺的樣子待在其中。

  星羅錦囊掛在幽冥的腰側(cè),就這么晃晃悠悠隨其四處走動,星羅錦囊內(nèi)有乾坤,簡直不著邊際,也不知過來幾時幾刻,顏染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時,顏染整個人感覺沉甸甸的,原來是幽冥裝滿了酒進(jìn)去,只覺得自己被什么東西緊緊攥著,睜不開逃不脫。才緩過神來想要現(xiàn)真身之時,只覺得唇間一陣溫?zé)嵋u來,談?wù)劦木葡阍诖桨觊g彌散開來...頃刻整個人都迷醉了,大腦一片空白。

  “冥殿...”門外是夜游神的聲音。

  幽冥放下手中的酒壺,徑直向門外走去...

  此事,顏染還沉浸在方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之中,是幽冥,生平第一次吻她的人是幽冥。

  門外傳來腳步聲,想來是幽冥要回來了。好不容易恍惚的思緒被拉了回來。顏染瞬間變回真身的自己,匆匆離開...

  幽冥的住處離夕顏殿有一段距離,一路上顏染兩頰羞的通紅,怎么也退不了。本就對情愛之事一無所知,如今又糊里糊涂的被親,顏染的心都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不知不覺顏染到了自己的夕顏殿,“二公主,你可回來了,你這是去哪里了?我們快要把整個天宮都翻過來了,再找不到你我們...我們...”眼前的小仙娥淚眼婆娑,看樣子真是急壞了。

  “哦,我...我沒事...”顏染滿腦子都是那一瞬間的溫?zé)岷湍窍⒉蝗サ牡葡恪?p>  “二公主,你不是生病了吧?這臉頰又紅又燙?!闭f話間小仙娥的手輕輕撫著顏染的臉頰。

  顏染忙推開小仙娥的手,轉(zhuǎn)過身去:“沒有,只是方才回來時跑的有些快,無妨,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

  顏染打發(fā)走一眾婢女,獨(dú)自坐在銅鏡前發(fā)呆,揮之不去的還是幽冥溫度與味道。

  幽冥再回到自己寢殿,發(fā)現(xiàn)原來桌上的那只酒壺不見了,本就是從別處得來之物,此刻竟有種遺失了自己心愛之物的錯覺。

  但礙于在天界,本來也是他人之物,只得就當(dāng)是又物歸原主,便也沒用再去尋找。

  這便是二人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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