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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安歌

第六章 桂樹

傾世安歌 養(yǎng)樂多小多 3872 2020-06-28 19:00:00

  談話間,池中一只安靈獸漸漸蘇醒,散發(fā)著幽幽若若的光,忽明忽暗。

  “我變成如今的樣子是因為我解封了噬天寒吧…”安歌悠悠的說道,似乎并不在意現(xiàn)在的處境。

  “嗯,還是不周山?!庇内がF(xiàn)在提起不周山仍心有余悸。

  “對于不周山我還是一片空白,也許是能想起來的記憶還是太少?!卑哺枵f完便起身走向夙愿池邊。

  安靈獸的一雙觸角越發(fā)通紅光亮,安歌轉(zhuǎn)身看著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幽冥說道:“也許這次回來,我會想起不周山吧?!?p>  幽冥望向安歌神色悲涼:“還早,離你真正回來還有些時日,很多人,很多事,你會慢慢想起來的?!?p>  “我倒是有些好奇能讓我解印噬天寒的究竟是誰?”安歌調(diào)侃道。

  “恒古!”幽冥道。

  安歌震驚:“恒古?當年父王不是把他封印在不周山…難怪你說我是在不周山一戰(zhàn)后才落得如今這般境地?!?p>  “幽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安歌神色驟變。

  安靈獸觸角發(fā)出的光亮越來越刺眼,幽冥來不及做多解釋,一時間無法回答。

  安靈獸已經(jīng)離開夙愿池飄到安歌面前,一雙觸角直直的指向前方,安歌也沒有時間再多問只好先隨著安靈獸一同去往人間。

  幽冥看著安歌離去的背影思緒萬千,曾經(jīng)他期望安歌早些回來,如今卻擔心那些記憶會一起回來。

  幽冥順手拿起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鬼草茶,一飲而盡…

  離開滄溟空澤,一路上安歌始終都在想不周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讓自己解印噬天寒的會是被封印數(shù)年的恒古?可無論怎樣現(xiàn)在的安歌對這些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安靈獸默默前行,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直到在一出院落停下,安歌才意識到這就是這次的目的地…

  所到之處人跡罕至,方圓數(shù)十里只有這一處人家。看得出是一座有些年頭的院落,墻壁有些斑駁,卻打掃的一塵不染,半點沒有沒落的樣子。

  一路上安歌的心就未曾靜過,空白的記憶究竟是什么?從幽冥的神色中安歌也看的出,那不周山一戰(zhàn)是有多慘烈。

  躁動不安的心就在看到這一處別致的院落安定下來了。也許是遠離人煙并無喧鬧,又或者是門庭別致雅致寧謐。

  “老爺偏要在這院中埋下一壇酒,這可如何是好?”一個小丫頭朝一位長者說到。

  長者一聲長嘆道:“罷了,罷了,即是老爺執(zhí)意要去咱們就是抬也把老爺抬到這院中來。哎!”說完便朝屋中走去,小丫頭緊隨其后。

  安靈獸動動觸角,也將安歌引入屋中。

  屋內(nèi)陳設雅致,安歌看看病榻上的老人,不知為何覺得頗為面善,甚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要為他人完成為了的心愿,進入這具身體,安歌又一次感受到年邁的無力感。

  她靜靜等候,許久才聽到一個滄桑虛弱的聲音:“我想在院里的桂樹下埋一壇酒?!?p>  方才聽到小丫頭與長者的對話安歌也猜出幾分,果真是要埋下一壇酒。曾經(jīng)安歌以為人之將死,臨終前的遺愿定是特別之事,未曾想這幾次經(jīng)歷了才知道,原來更多時候心愿是如此簡單樸實,也或背后有什么讓人動容的故事。

  安歌拖著年邁的身體,一點點起身。小丫頭慌忙上前扶起,嘴里不忘念著:“老爺,為何一定要今日去埋下什么酒?等您身體康泰了也不遲。外面風涼,本就病的難受,再受了風寒可怎么是好?”

  “老爺您慢些,酒我備好了。不急咱們慢些走?!遍L者打斷小丫頭,示意她不要再過多言語,便同小丫頭一起攙扶起安歌。就這樣三人走的很慢。

  初來這里時安歌心思還在糾結(jié)關(guān)于空白記憶的事情,并未細瞧。現(xiàn)在才看到這院中栽種著一棵桂樹,枝繁葉茂,想來也是同這座院子一樣歷經(jīng)滄桑,桂花香瞬間讓安歌想起來招搖,記憶里每逢這個時節(jié)滿山都是這種味道。

  安歌被攙扶到樹下,短短幾步路走的異常艱辛。

  小丫頭剛要尋一處地方挖土,便被安歌制止了。

  “我自己來?!卑哺柚浪仨氉约和瓿蛇@位老者的心愿。

  “爺爺?”小丫頭望向身邊的長者。

  原來是爺孫倆,安歌心想。剛才進入這具軀體后并未對安歌有過多的交代,只是說了桂樹下埋酒,想來是老人時辰將至了,安歌不敢怠慢,伸手便拿來小丫頭手中的鋤頭。

  “讓老爺自己來,洛洛你退下?!遍L者發(fā)話,小丫頭便不情不愿的站在一邊,看得出她的憂心著急。

  身邊的長者定是跟了這位老爺許久,他懂他的心思,他理解這份執(zhí)念。

  鋤頭砸在土地上,起起落落。

  良久,安歌才把酒埋好,身邊的小丫頭早就等著著急,眼見終于埋好了酒,趕忙上前攙扶:“老爺,酒也埋好了,咱們快些回屋吧,今日這風涼的很?!?p>  “我想在樹下坐上一會…”耳邊是年邁老人的聲音,安歌聽到便脫口而出。

  長者再次示意下丫頭一同離去,獨留安歌自己坐在桂樹之下。

  “爺爺,老爺這是怎么了?明明病的這般嚴重,偏要行這么辛苦之事?”小丫頭言語焦急。

  “洛洛,老爺想做什么就去做,莫要再阻攔。如果,爺爺日后有一日也同老爺今日一樣執(zhí)拗,到時候你也一切隨我便罷?!遍L者語重心長。

  樹影婆娑,透著斑駁的光,細碎的灑在安歌身上。寧謐的院落,醉人的花香,一切的一切讓安歌倍感舒暢,甚至忘記了來到這里前自己內(nèi)心的膠著不安。

  忽然間,安靈獸出現(xiàn)在安歌眼前,她自己抽離了那個年邁的身體。安歌遠遠望見那個依靠在桂樹下老人,緊閉雙眼,面容安詳…

  桂花香也越來越淡,安歌亦漸行漸遠…

  離開人間安歌的思緒又一次被記憶困擾,從滄溟空澤到人間來來回回已是第五次,從小到大的記憶也順著成長的軌跡一點點重回腦海。

  回到滄溟空澤再次看到安靈獸煙消云散的場景,安歌不禁幻想到自己當年是否也如此一般消失。

  “我夢到我們一同飲酒,之后我便醒來,記憶到此也就斷了。”安歌幽怨的說道。

  “之后,確實發(fā)生了很多?!庇内さ?。

  “恒古為何沖破了父王的封印?”安歌問道。

  “其實你與恒古在不周山大戰(zhàn)前,還有許多事情你沒有想起,那段記憶對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庇内ね哺枵f道。

  “重要?那究竟是什么?我想知道,就現(xiàn)在。”安歌第一次如此急迫的要求幽冥。

  相比于當初這里記憶一片空白,連名字都不知曉。此時的安歌反而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歷經(jīng)了什么?

  幽冥并未馬上作答,而是將一杯早就備好的茶遞與安歌。

  安歌接過茶繼續(xù)問:“幽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茶安神,我一早算好了你回來的時辰,剛沖泡不多時,趁熱喝下吧。”幽冥示意安歌飲茶。

  安歌不為所動,只是端著茶杯:“幽冥…”

  只喊出名字,幽冥便打斷安歌:“入夢才能找回記憶,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等不到那時,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安歌道。

  “我說了那段記憶對你而言很重要,也很珍貴,它是屬于你的。那段時光里我只是旁觀者。”幽冥說指向安歌手里的茶杯繼續(xù)道:“喝了它,你會很快入睡?!?p>  幽冥很少如此語重心長的對安歌說話,記憶里的幽冥形式灑脫,從不拘泥繁文縟節(jié)。也不曾有什么事會讓他憂心。

  可自從自己被幽冥從忘川拾回一縷殘魂至今,安歌看到太多次他愁云慘淡的神情。

  安歌也不再執(zhí)拗,聽話的喝下手里的茶。

  “自你我二人在招搖喝酒的第三日便是你的冊封大典。”幽冥開口。

  “可是冊封禮上發(fā)生了什么?”安歌問道。

  “很順遂,各方仙首都來賀你繼任。那是招搖少有的盛大隆重之日?!庇内さ馈?p>  不知是不是幽冥給的那盞茶起了作用,聽著聽著便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漸漸也聽不清幽冥在說些什么便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著了。

  幽冥攔腰抱起安歌,現(xiàn)在的安歌真身近乎恢復,一切看起來如常。這幅傾世容顏,險些就香消玉殞,還好如今完好的回來。

  將安歌安放在冰柩中后,幽冥便獨自離開滄溟空澤。

  滄溟空澤與天地同生,受六界尊崇,卻又不屬于六界中任何一界。幽冥執(zhí)掌滄溟空澤數(shù)千年,輕易不曾離開。

  幽冥甚少來到天界,但這三十三重天之人對幽冥一直禮敬有加。

  “見過冥殿?!碧扉T之外兩名戍守天降行禮。

  幽冥點頭示意后,徑直朝夕顏殿走去。

  幽冥駐足良久,抬眼見殿外匾額之上端端正正寫著滄溟殿三字。

  “二公主,冥殿來了,就在殿外,怕是這新提的匾額讓幽冥殿下以為來錯了地方?!币粋€小仙娥笑著說道。

  銅鏡中映襯著一張清麗的面龐,眉目如畫。聽到小仙娥的話,顏染便慌忙起身向殿外走去,忽而又停下腳步,站定轉(zhuǎn)身問道:“這身衣服可還好?”

  “嗯。嗯。嗯。這煙波藍色的羅裙襯著二公主格外明艷動人?!毙∠啥鹫f道。

  幽冥徘徊于殿外,身旁有小仙娥結(jié)伴走過其中一個:“這是哪家仙官,竟生的如此好看?!?p>  “噓…這可是冥殿,滄溟空澤的幽冥殿下。他極少來天界。我在天界數(shù)千年這也是第二次見到?!绷硪粋€小仙娥低語道。

  …

  顏染看見殿外的幽冥,加快腳步。

  “為何改這匾額?”幽冥看著面前的顏染問道。

  “我喜歡滄溟二字,便改了?!鳖伻敬鸬酶纱唷?p>  幽冥一時語塞,良久未開口,眼睛在這匾額之上停留許久。

  “冥殿,二公主早就備好了茶,還請移步殿內(nèi)小憩片刻?!鄙砼缘男∠啥鹫f罷便前去引路。

  幽冥的視線終于不愿離開那塊匾額,但還是隨著顏染一同向殿內(nèi)走去。

  “何事?喊我來?!庇内?。

  “嗯…嗯…”顏染言語支支吾吾,眼神卻又飄向殿外。

  幽冥順著顏染的視線望向殿外,也大致猜出了幾分,順手拿出一只紙折的飛鳥。雖是由紙折成,卻惟妙惟肖,輕輕煽動翅膀在屋內(nèi)繞了一整圈。幽冥抬手飛鳥便有飛回他的手中,徑自展開,又恢復了紙張本來的模樣。

  “大事,速來。---顏染上”七個字,清清楚楚印在紙上。

  顏染眼神有一絲緊張,慌忙取下懸在半空的紙張。在手中片刻有擺弄成飛鳥的樣子。

  “我,換了宮門外的匾額,想你來看看。”顏染的聲音越來越弱。

  “匾額?這便是大事?”幽冥問道。

  “與我而言,便是大事?!鳖伻菊f的理直氣壯。

  幽冥無奈:“看到了。”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你這就要走?”顏染喊道。

  “這天大事我也已經(jīng)看過了,自然是要走?!庇内さ?。

  “那,那…安歌怎么樣了?”顏染忽然問道。

  “快了。”幽冥答得簡單,顏染卻像是什么知道一般,說著:“那便好。”

  幽冥走出殿外,轉(zhuǎn)身站定,揮手將匾額上滄溟二字抹去,又換回夕顏。顏染追了出來大聲問幽冥:“你干什么改我宮殿的匾額?”

  幽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喜歡夕顏二字,便改了?!?p>  說完揚長而去…

  顏染看著幽冥漸漸遠去的背影,又抬頭看著匾額之上“夕顏殿”三字,唇邊一抹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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