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游大人
眾人被游雪的話說得驚慌,互相瞧瞧,傷都掛著,怎么斗得過別人?游雪、賈更貴倒是無傷,可兩個人怎么帶馬隊這一群人過谷,癡人說夢,除非游雪丟棄了大家獨自跑路。
游雪催著眾人上車,不情愿的占了一大半,心里抱怨游雪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賈更貴發(fā)現(xiàn)了幾名護衛(wèi)的一反常態(tài),將手里的車交給另一個護衛(wèi),去了游雪的馬車,“游大哥,這怎么過得去呢?就是斗也要準(zhǔn)備一番,現(xiàn)在弟兄們這樣,怕是沒有……你我倒是能跑掉,怎么顧及到這么多人?”
“走吧,我二人足夠了!”賈更貴無奈,心里雖然信服游雪的本領(lǐng),但馬隊卻拖著長長的后退。
離龍眠谷漸近,大伙不想靠近反而到的更早,行了半天,窄道的兩旁明晃晃站著人在觀察馬隊,不是龍眠山的匪徒還能是誰?這些人沒有一絲要隱蔽的意思,馬隊護衛(wèi)們愈覺不安,雖說他們都是多年走在刀尖上的人,可以往的頭領(lǐng)都很愿意用錢解決,所以他們見慣了世面,但打斗廝殺的場面屬實不多,頂多小打小鬧,為了別人的東西,拿這點銀子拼命不值當(dāng)。
馬隊眾護衛(wèi)登時便有要分為兩派的意思,賈更貴才離了他駕的馬車不久,那邊的人心都已經(jīng)變了,游雪的車始終在前,不知不覺與后面的四輛車已經(jīng)分開了十多丈,賈更貴坐了會便要離去,回頭一看立時覺察不對,“游大哥,這?”
“要分開便分開,只是李闖兄弟還在后面,估計現(xiàn)在還在修煉,叫他過來便是。”游雪停了車,身后的四輛馬車亦是,“李兄,到這里來坐一坐!”游雪的聲音穿透性極強,李闖從入定的狀態(tài)被叫出,也未感覺身體不適,正欲起身,便被幾個護衛(wèi)拽住,其中的一位誠懇說道:“李少幫主,不可過去,這游雪一路惹了太多禍,再與其為伍便是死路一條?!逼渌艘擦?,李闖怒目圓睜,喝罵道:“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子羞于你們?yōu)槲?。”起身干脆一腳踹破車篷躍了出去,又有人勸道:“李少幫主,你可要為遷馬幫著想,難道回了山鳴縣你還能住進游府不成?咱遷馬幫是何貨色您也清楚,別把祖宗的東西全毀了?!?p> 李闖兩耳不聞,走到了游雪這邊,上了馬車,“游兄,讓你見笑了,這幫家伙只是怕死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大家就在這里散了吧!”
“給錢走人?!卞X清掏出了賬本和銀子。
游雪又催動了馬車,車內(nèi)除了黑魁和錢清一心一意跟著游雪,剩下的兩人心中雖有不愿但也騎虎難下。
正午才過去一點,游雪趕著馬車到了龍眠谷的入口,前方二十丈寬的山谷猛然襲來,無路可退,有所不同的是今日的龍眠谷被幾道丈高的柵欄護了起來,旁邊還立著一個三四丈高的哨塔,一群官兵在哪里守著,眾人登時一喜,這倒什么都省下了!
可游雪卻看著這前方的一群人越看越蹊蹺,好端端地來這伙官兵干嘛!
還沒想明白,雙方就碰了面。
“下車,下車?!币粋€瘦臉士兵抄著大刀便過來攔住馬車,游雪停車未下車。
“快給老子滾下來!”假意揮著刀便要砍,后面的一群小兵登時圍了上來!
“眾位何事?我大周哪條律法說官兵能隨路攔車?幾位是哪里的?難道不曉得我手中的東西?”游雪亮出了雪中飛給的令牌,這群小兵哄笑道:“大膽狂徒,快下來受死,你隨便拿塊破鐵我們就要認嗎?快下來,跟我們進山受審!”
游雪瞬間便曉得這群士兵是假扮的,飛下車去便將幾個人踢了個人仰馬翻,幾人也不叫痛,沖上來便先砍馬腿,游雪發(fā)了怒,賈更貴看見這一幕腦子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一時記不起。
殺雞焉用牛刀,游雪站在馬前一腳一個,也不動劍,那幾位卻是瘋了一般,瘋狂向游雪一輪輪送死過來,賈更貴忙喝道:“游大哥,我們快走,他們是死士?!庇窝┻€沒反應(yīng)過來,順腳又將一人踢飛,那人倒下后立馬站起,游雪腳下留情也未傷及他們根本,可誰能想到這一幕,只見那人突然扭斷了自己的脖子,身體栽了下去,緊接著其他人便也跟著這樣做了。游雪傻了眼。
“游雪殺兵了!”“游雪造反了!”龍眠山漫山遍野都在吼,游雪出世以來第一次憤怒到了極致,有人這是不想讓他活,不想讓游府活,天縱劍猛地出鞘,周圍柵欄、亭子登時炸開,劍勢不減,沖向了附近的山旁,茂密的樹林倒下一大片,隱藏在暗處陷害游雪的人看見這一幕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賈更貴拍著大腿只是怪自己,游雪收劍回鞘,轉(zhuǎn)身便上車出發(fā),臉上不見半點變色,車內(nèi)又有三名護衛(wèi)跳車跑了,賈更貴、李闖不好攔阻,黑魁是認死理的人,“游兄弟,別的不說,我黑魁跟著你走便是?!卞X清睜著一只眼亦是。
“大家放心,我游雪沒有面子,難道我游府的面子就沒有了嗎?”聲音響徹整個山谷。
一路無事,龍眠谷安靜的出奇,往日這里逢過路之人便熱鬧一陣,似是鐵律一般,春秋不變,游雪走在這里,第一次覺得世界是如此的好玩,他為自己的闖禍暗責(zé),也為別人的惡意而激動,與魔成長的這十六年里,無形中他也有些魔了,他的絕對自信和實力讓他相信一切對他來說只是動動手的事情,如果不夠,便只能出劍了,湊巧,他有了天縱劍。
“賈兄,李兄,黑大哥,錢大哥,這一趟出來小弟賺了不少,回去之后便要和馬幫告辭,八月多應(yīng)該會和賈兄去一趟京都,再別不知何年才能相見!”游雪冷不丁說出略帶傷感的這么一句,其他人不知如何接,李闖嘆息看著耷拉的胳膊,“游兄弟,你與賈兄此去多多保重,再見時,我定能讓這條臂膀重起?!?p> 幾天后,七月二十,少了去時的車馬人流,省了不少時間和拖累,游雪幾人回了山鳴縣,走在入風(fēng)山下的小路上,聽著耳邊纏河夏日潺潺的流水聲,游雪感覺山鳴縣像是在歡迎他一樣,他敞著懷站起來喊了一聲。
“前面的馬車停下!”山鳴縣回應(yīng)了游雪。
一隊官兵來了!身穿胄甲,手握長槍,最前面的銀袍小將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賈更貴指指小將,說:“瞧,白展的小兒子白驥,這小子最喜歡穿這身他爹剩下的衣服。”眼里滿是不屑。
白驥高高的個子有些顯瘦,坐在馬上更顯得腿細身窄,白展見過一些戰(zhàn)火,白驥沒有地方經(jīng)歷戰(zhàn)火洗禮,這樣的將領(lǐng)一般都是細皮嫩肉的,看著沒半點威嚴(yán),他便是如此,清秀的面龐顯得有些書生氣。
“我大周的天下真要亂了不成,這怎么是個兵都敢狐假虎威?山鳴縣何時冒出來兩位四品的執(zhí)軍使了?白將軍莫非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了不成?這才走了一月,不至于!難道有人要造反不成?”游雪不等白驥開口便直指要害,白驥被這幾句差點嚇得從馬上掉下來,賈更貴臉上一喜跟著附和,“游大哥,誰說不是呢!渭河縣龍眠谷還有兵攔路搶錢,更不用說我們山高帝王遠的山鳴縣了?!?p> 白驥穩(wěn)了穩(wěn)身形,“游雪,你可知罪,襲殺官兵,你這是要造反嗎?”
“哦?這真是怪了,可有逮捕在下的文書?”游雪轉(zhuǎn)著臉瞧不上白驥。
白驥座下的馬站在原地踱步,有些著慌,白驥不曾想到游雪來這么一招,有些沒招,畢竟游雪襲殺官兵只是民間傳傳而已,誰又看見了?也沒見人來報官。
“既然沒有就請讓開吧,駕、駕……”游雪臉上寫著笑字,白驥身后的士兵不敢不讓,“對了,忘記告訴白將軍,這身四品的鎧甲可別隨便穿了?!卑左K真想將游雪一刀砍了。
“穿了衣服也要曉得規(guī)矩,我大周早在幾年前便已經(jīng)確定我是游府唯一有資格世襲官爵的人了,白將軍難道不知道嗎?按照法制,本官早已是從三品的官位了,想必白展將軍見了本官也要行禮的,今日欠下的先記著了?!?p> 士兵們忙分開了路,游雪揚長而去,白驥氣得發(fā)抖。
離縣的路只剩一點,賈更貴內(nèi)心對游雪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逮著空便說:“游大哥,你可是神了!怎么這樣都行?你真是從三品的官了?以后豈不是要叫游大人了?”眾人笑了起來。
“賈兄,也是沒轍,我想了想只好這樣,今日若是白展估計還要我父親來一趟才行,但是白驥就算了,諒他白展也知道自己來了拿不走我,不過派自己的兒子出來惡心我一下,龍眠谷這種事情要是在別人身上便難了,但在游府身上說這種事便是癡人說夢,今日破例仰仗了一下祖宗之威,沒想到還是很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