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先生走出,拖著一身長袍——雖然他沒戴尖帽,但卻仍舊讓我聯想到了指環(huán)王中甘道夫的模樣。
沒來由的,我原先還以為奎先生會是個手持斧刃,渾身腱子肉的壯漢呢……
而他那些打扮得像極了“精靈”的護衛(wèi)們,雖然用長矛指著我,臉上卻絲毫沒有慍怒或警惕的表情,唯有平淡祥和,給人以無懼無畏,云淡風輕的感覺。
但好歹那也是矛啊。
被扎得怪難受的!
所以見“甘道夫”來了以后,我還是不敢含糊地說出了:“74……”
好家伙,睡了個覺就讓我給忘了!真不敢相信,我是白癡嗎?
想到這里,我的額角滲出一層冷汗。
誰料想奎先生只是笑了笑,朝我擺了擺手——我只見他滑稽的大胡子抖了一下,便有聲音道:“哈哈,年輕人,是葵那個老家伙讓你來的么?”
我一臉茫然,不知其所云。
“噢!瞧瞧我這記性!那個老東西從來也不和別人說起自己的名字,不是么?”說著他招呼護衛(wèi)退下,親自進到車廂里把我從座位上扶了起來。
“不過沒關系,這個人情,我終于可以還清了。雖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但自此往后,我和他便兩不相欠?!?p> “您說……老伯?”
“對!”
他像個老頑童般沖我快活地眨了眨眼,然后一手搭上我肩,招呼我下車。
這個老人非常高大,臂膀十分結實。
“不管怎樣,很高興認識你,梟?!?p> 我聽此一驚,忙問道:“您認識我?”
而他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啊,這不是才剛認識嗎?”
“我的意思是,您曾聽老伯說起我?”
“哈哈哈,小伙子你不要緊張。畢竟,我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只不過是會一點‘讀心’的本領罷了。況且,直到見著你之前,我都還一直堅定地認為來到這兒的會是個女孩兒呢……說明,我這腦袋瓜也沒靈光到那個程度吧?”
“您這話什么意思?”
“不緊要,不緊要,那個老家伙還沒有跟你說嗎?噢,真是個膽小鬼……”他沒等我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xù)道:“可在我看來呢,其實都是一樣的。你只要跟我一起來就好了?!?p> 這一席話語讓我摸不著頭腦,但是正如我坐車來到這兒的感覺一樣——他的話語是恬淡的,并沒有惡意。
且他與老伯的關系似乎十分微妙——雖說可能不是什么相談甚歡的伙計,但也絕不會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敵人。
既然是老伯讓我來到這里的,我就該有理由相信這不是一條危險的道路。
我看見奎先生接過了侍從雙手奉上的手杖——那手杖只高及他半腰。
緊接著,他回過身來笑了笑,只平靜地問上一句:“你相信有魔法嗎?”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他長得就像“甘道夫”,這下來了根手杖不就更貼切了?再加上這么一問,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我這個老糊涂!你當然信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是你現在所看到的樣子。”
說完他握著拳頭抬了抬手,示意我抓緊他的手臂。我還以為他又要客串鄧布利多來個幻影移形了,誰知他抓緊手杖往地上敲了一下后——什么也沒發(fā)生……
哈?
我像個呆逼一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而他也不說話,只是笑盈盈地讓我跟他一起離開站臺。
我剛想開兩句玩笑,卻突然發(fā)現,身后的那些“精靈”護衛(wèi)竟已不見了!而我,此刻究竟在哪兒?
我一看身邊,心中不由得一驚。
身后哪有什么“來時的路”?只有一面電鍍的光滑的白色墻面罷了!再仔細地環(huán)顧一番,又發(fā)現我們正站在電梯里。
電梯很亮堂,很干凈。
但這電梯也很奇怪。
因為按鍵板上的字,標注的并不是樓層,而是一些毫無邏輯順序可言的形容詞,諸如:“快活的”、“靜悄悄的”、“熟睡的”……等等等等。
直到我們似乎抵達了頂樓。
立時便有一座偌大的綠意盎然的花園映入眼簾。墨翠青蔥的繁木掩映著一切,微微地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直鋪向電梯口迎接我們的,則是一條鵝卵石堆砌的小道,循著走過,又來到一顆高大參天的不知名的樹木之下。
仰望天空還能看到一個巨大而明凈透亮的穹頂將這里的一切籠罩其中……
身處于此,恍若置身世外。
“奎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
而他見我吃驚的樣子,只是又重復了一遍:“你相信魔法嗎?”
而我還是沒有回答。
最后,他只是嘆了口氣。
緩緩地說道:“你可以……把我當作是一位脫離社會的隱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