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
但話一出口，桑葚就連忙住了口。
天下樓失火案交由皇城司負責，義父肯定是有看過下屬交上來的報告的，“賈明”葬身火海一事，他定知道………
好險啊，差點要把方郎暴露出來了。
還好她反應快！
桑葚定了定神，改口道：“是女兒自己買的?！?p> “自己買的？”
桑振國因為這個回答愣了愣神，葚兒什么性子，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了解嗎？
她要是多一份女兒家愛美的心思，平常打扮稍微用點心，他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踩破了。
他很確定，這簪子就是別人送的！
而且那個別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就是那個臭小子！
在系統(tǒng)升級之前，有些事他蒙在鼓里，但在系統(tǒng)升級之后，什么都蒙騙不了他！
賈明，就是方長！方長，就是賈明！
要不是看那臭小子還有點利用價值，就憑他曾經對葚兒做過的事，該千刀萬剮！
所以，那臭小子送給葚兒一支綠簪子是要做什么？
是在暗示他要給葚兒戴綠帽子嗎？
不得不說，桑振國老同志的思路很飄，一個普普通通的玉簪子竟讓他聯想了那么多。
“葚兒，你跟義父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方長的身份了？賈明就是他吧！”
桑葚心里面還沒松口氣，哪想桑振國是不追問簪子的事了，卻是拐了個彎開始問方長的事了，這讓她放松到一半的心又再次高高提起。
她掩飾得笑道：“義父，你在說什么，我怎么………”
“別想騙我！我還沒老糊涂！”桑振國沉下了臉，直接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休想糊弄他！
“義父您春青永駐，當然不是老糊涂了。”
桑葚嬉笑著，趁機說起了好話，希望能借此繞過關于方長的話題。
不過，她還真是挺好奇的，義父現在的模樣跟他們初見時的容貌比起來，別無他樣。
她本以為義父最多將近四十歲，哪想到人家的實際年齡快六十歲了。
到底是怎么保養(yǎng)容顏的？
“少給我扯開話題！”
桑振國看破桑葚的目的，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
“我已經知道了，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那個臭小子還沒死的事！”
聽到這句話后，桑葚的心忽得一跳。
“那義父………”
她心里擔心起了方長的安危。
曾有一個京城大官之子當街調戲她，過后他就意外身亡了。
這事外人不清楚，她是清楚的，那人的死是義父下的黑手。
那個大官之子只是調戲了她幾句，而方長之前那么害她………如今被揭穿了身份，只怕是兇多吉少………
難怪今天義父無緣無故的問她簪子的事，原來簪子只是一個切入口！他真正想問的是方長的事！
不行！她要保護方長！
她是受害者不假，但方長也是受害者！
那件事，完全是那個方姑姑搞的鬼！
這事不該讓方郎背鍋！
“義父，女兒的確早已知曉方長的身份?！?p> 桑葚立即切換到了下屬向上屬打報告的狀態(tài)。
“但我也問清楚了一些事，不止是我，還有他與其他女子的事全是方姑姑………”
“竟是這樣，這個方姑姑………”
桑振國心思一動，想到了一個女子。
除了她，他還真想不出其他人有那么多的耐心，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布局二十多年，指使人去欺騙女子借此取得她們身后門派的秘籍………
一想到那個女子，他頭疼了：“江湖只怕又要掀起波瀾了………”
但偏偏他出不了手。
幾十年前，他插過一次手，那個教訓還歷歷在目。
而那女子就是那個教訓………
“義父?！鄙］夭挪魂P心江湖的死活，一心擔憂著方長的安危。
她小心翼翼的，盡量保持著表情，沒有表露出自己緊張的心態(tài)，進一步向桑振國確認道：“義父，此事皆因方姑姑而起，她才是背后的主謀，要論起來，方長也是受害者。再加上，他當時是正五品國子監(jiān)博士，皇城司招惹不起，于是我就沒有向義父報告這件事………”
說完，她垂下眼簾，雙手合攏在身前，乖巧巧得立在那，似乎是在等著桑振國的批評。
完全就是一副“我被罵受委屈了不要緊但都是為了皇城司”的表情。
這姿勢………桑振國熟得很，好歹也做了好幾年的父女，每次桑葚做錯事，擺出這樣的姿勢，他就是怎么也罵不下去了。
他知道這樣不好，會慣壞孩子，但他就是罵不出口。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在心里面罵系統(tǒng)一遍，為什么給他的任務目標不是一個皮小子，這樣打死了也不要緊吶！
反正什么起死回生的藥，回春丸之類的藥，他多的是！
桑振國見桑葚露出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辦法繼續(xù)追究這件事了。
他能怎么辦？
自己慣的娃，怎么也要慣下去！
他嘆氣道：“葚兒，你誤會了，義父不是想逼你做什么，也不想對那小子做什么，只是想問問你現在對那臭小子還抱著怎么樣的心思………”
“………”
桑葚聽著，把頭垂的更低了，但這次是害羞。
“我，我，心悅于他。”
過了不久，傳出了她如蚊子聲那么小的聲音。
桑振國本來隱約得猜到一些了，現在見被挑明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現在了他的心頭。
就好像自己家養(yǎng)了很久的白菜被一頭豬給拱走了。
“呵?！彼l(fā)出了一聲冷笑。
桑葚顫了一下，她很清楚明白義父這聲冷笑的含義，是極怒的狀態(tài)。
她連忙說道：“義父，不要忘了，這婚事還是您定的………”
桑振國：“………”
仿佛心里被戳了一刀。
當初他怎么就，怎么就………
不對！
跟之前不一樣了！
“葚兒，你………”
他瞇起眼，仔細的觀察起了桑葚的身體狀況。
結果自然是讓他盛怒，恨不得立即提刀去殺了方長。
他就知道那個小子不是個安分的主！
竟然在成親之前就真的拐騙了他的葚兒！
至于桑葚，他根本不認為這事是她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