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
一聽這話這兩個人就不干了,當(dāng)場拍案而起說道:“我們可沒有胡說八道啊,你自己出去打聽打聽,宴家堡被滅門一事都傳遍了整個大良了,我們只是實(shí)事求是罷了!”
宴春來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也是顧瀚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則她現(xiàn)在一定會癱倒在地上。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宴春來抓住顧瀚澤的手求救一般地看著他說道:“二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顧瀚澤緊緊地抱住宴春來試圖給她一些力量,在她的耳邊沉聲說道:“好,我們馬上就回去,立刻回去?!?p> 好在宴春來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離宴家堡并不遠(yuǎn),快馬加鞭生生地將半天的距離縮短成了三個時辰,到達(dá)宴家堡的時候,馬兒都筋疲力盡了。
宴春來也顧不上其他的了,跳下馬之后就往宴家堡里面走。
看到里面的場景宴春來呆立在了原地,此時宴家堡已經(jīng)被官府封起來了,里面全是官府的人,正在收撿尸體,因?yàn)檠绱簛硭麄冓s回來得及時現(xiàn)場還有很多尸體躺在地上,眼睛睜地老大,死不瞑目。
顧瀚澤比宴春來后趕到,見到眼前的場景也呆住了,身邊傳來悶哼,顧瀚澤轉(zhuǎn)過頭去,便看到宴春來痛苦地咬著嘴唇才讓自己沒有崩潰地看出來。
但是這種事怎么可能說控制就能控制住,嗚咽了片刻之后宴春來情緒還是奔潰了,從最開始的如同小獸低吼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控制不了,宴春來抱著頭嘶吼了起來。
顧瀚澤趕緊抱住宴春來,把下巴放在她的發(fā)頂上,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最終喃喃:“沒事了,沒事了,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過來了不知道多久,宴春來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了下來,推開顧瀚澤將臉上的淚水抹了,就算如此她的眼睛依舊通紅,在顧瀚澤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宴春來說道:“我想進(jìn)去看看?!?p> 顧瀚澤又怎么可能拒絕呢,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此刻宴春來腳都是軟的,在顧瀚澤的攙扶之下走進(jìn)宴家堡,此處的知府都認(rèn)得宴春來,見到她來了,走到宴春來面前,沉吟了好久之后才一副欲言又止地說道:“宴姑娘,還請節(jié)哀?!?p> 眼睛里面的淚水再一次落了下來,宴春來對面前的人說道:“我想去看看我爹。”
知府的面色沉靜如水,叫了兩個衙役,讓他們把宴春來帶去安置尸體的地方。
宴春來沉默地跟在衙役的身后,走在這個從小養(yǎng)大她的地方,她只覺得心口鈍痛,宴家堡處處沾滿血跡,布置的景觀也破壞狼藉得不成樣子,一些地方血跡已經(jīng)干竭了,一些地方的血跡因?yàn)樘钸€鮮艷得不得了。
尸體就放在大堂,里面還有宴家堡的一眾師兄弟,為顯宴橓的身份,他的尸體就放在大堂的中間,因?yàn)槭掳l(fā)突然,連個好的棺材都沒能準(zhǔn)備,宴家堡的人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
看到眼前的場景,宴春來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一步一步走進(jìn)大堂,里面有熟悉的人,也有面生的人,宴春來走得很慢,她要把大家都牢牢地記在心里,顧瀚澤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驚擾了宴春來。
宴橓此時就躺在宴春來的面前,身上再也沒有了從前嚴(yán)肅的樣子,若不是脖子上的那道傷口,宴春來覺得下一秒他就會醒來一般。
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了,宴春來蹲下來看著宴橓,記憶中高大的父親已經(jīng)生了白發(fā)長了皺紋,而她在從前還渾然不知,還覺得父親還是以前的父親,平時一走就是接近一年。
巨大的愧疚感席卷了整個心房,宴春來趴在宴橓的身上痛哭了起來,泣不成聲喊道:“父親!”
見宴春來這樣顧瀚澤趕緊走過去將她抱住,明明宴春來并不嬌小,但是此時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好像伸開雙臂就能把她完全包裹住。
“三娘,我還在?!鳖欏珴沙谅曊f道,這是他的承諾,可以保證一輩子的承諾。
情緒稍微平穩(wěn)一些之后宴春來問在旁邊的衙役恨恨說道:“兇手呢,有查到嗎?宴家堡有很多武功高強(qiáng)的師兄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來。”
衙役苦笑了一聲說道:“那群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我們來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我們暫時還不能得知下手的是誰?!?p> 宴春來牙齒都咬在了一起,難過之后她的心中只剩下濃濃的恨意,她自問宴家堡行事光明正大沒有得罪過誰,如今卻遭遇如此橫禍,她定要將幕后黑手抓出來,報(bào)仇雪恨!
顧瀚澤看著宴春來渾身都在發(fā)抖,過去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身體傳來溫度,宴春來抬頭看著顧瀚澤,聲音帶著顫音,語氣好像是在撒嬌一樣,但是卻說了顧瀚澤認(rèn)識她這么多年以來最狠的話:“二哥,我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顧瀚澤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順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和你一起報(bào)仇?!?p> 這句話如同一汪清泉一般讓宴春來干涸的心臟有了生機(jī),宴春來眼睛有微光在閃,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接下來的時間宴春來和顧瀚澤就留來的顧水山莊,兩個人一邊為堡中的弟子辦理后事一般追查兇手,兩個人肯定是不足以做這些事的,還好后面薛慶峰帶著人來了,也算是解決了宴春來的燃眉之急。
薛家與宴家交好,如今宴家堡遭此毒手他心里也不好受見到宴春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一句“節(jié)哀”完全不能表達(dá)他現(xiàn)在的心情,但是除此以外此時此刻他腦袋中一片空白。
薛明哲本就不是話多的人,站在宴春來面前也是百般話語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匯成了兩個字:“節(jié)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