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要發(fā)生的,都在宋林白離開洛城的這一個月里發(fā)生了。
沒有人知道宋林白有沒有后悔這次離開。
但是,這一個月,卻成了雪九記憶里一根直戳心臟拔不出來的刺,既痛苦又不堪。
在這一個月里,商闕親手為她筑起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夢,也在這個月之后親手將那個夢,連同她一起撕的粉碎。
那天。
雪停了又落。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空飄灑而來,雪九撣了撣身上的雪攏緊了外套才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上車后,她很自覺的系上安全帶。
一路無話。
車子從機場出來,駛上大道后,商闕偏頭看了雪九一眼。
她的臉色微紅,不知道是因為凍的還是因為宋林白走了她心里難過憋的,不過一雙眼睛出奇的明亮。
車子又這樣行駛了一段時間,雪九在考慮著要不要給旁邊的人說些什么,又想著現(xiàn)在這樣沉默的氛圍被打破后,對方不接下自己的話,那么她就必須不停的找話說以避免尷尬的場景出現(xiàn)。
雪九沒忍住偷偷斜眼去看他,才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一直被忽略掉的事——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外面套著及膝的黑色商務毛呢大衣,下面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腰間是一條精制的皮帶。
竟連毛衣也沒穿嗎?!
雪九瞪大了眼睛,眼底露出一絲驚訝。
想到他當時走的那樣著急,定是沒時間去穿的。
車內(nèi)還好,車外的溫度都零度往下數(shù)了,他硬是沒吭一聲。
不想還好,一想到這個,雪九心里就愧疚得不行,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學長”雪九突然開口。
商闕沒吭聲,不過雪九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說下去。
“你還有很多事沒做嗎?”她說“我想去一個地方”。
行駛了一段路程后,商闕才開口:“去哪?”。
聽他這么一說雪九就知道他有空,眼見著就要到分差路口了,這才急忙說:“我們先不回家,你駛上一環(huán),我們?nèi)ド虡I(yè)街一下?!?p> 進了商業(yè)街,轉(zhuǎn)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穩(wěn)當。
雪九往外瞧,手指沙沙的摸了一把車窗。
她朝車窗外瞅了一眼,沉默半響,像是忽然才想起似的問身旁一直默不吭聲的人:“你帶錢了嗎?”
商闕看了雪九一眼,瞧她低垂著腦袋,一副苦惱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沒帶錢,不過帶卡了,用得上嗎?”
雪九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我又忘了帶錢來?!?p> 能說出這句話,顯然她沒有忘記九月份時,他曾帶自己去過一次小吃街,自己……還欠著他錢。
臉忽然就熱了起來。
商闕發(fā)現(xiàn),雪九的臉頰其實很容易紅,將她那張清秀的臉襯托得更加出彩,不禁脫口而出“九九,你不必跟我這樣客氣?!?p> 雪九一愣,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商闕說完就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便說:“我的意思是,我在你家打擾了這么久,想必也給你帶去了很多不便。我現(xiàn)在做的這些都不算什么?!?p> 雪九直覺得對方這么說不過是給他奇怪行為的托詞,便有些不自在的回道:“那……那倒是沒關系”。
其實這件事雪九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商闕已經(jīng)到她家住了一個多月,但是他們真正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
有時候一周連面都不一定會碰上兩次,對她來說也談不上打擾不打擾的。
走到商業(yè)街的中心位置,雪九站在一個高樓大廈外。
商闕則默默跟著,沒問她到底要做什么,零下的溫度也硬是沒說出一個‘冷’字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商業(yè)街的一家大型商場外,里面賣的全是男士的東西。
男裝、男士鞋、領帶、皮帶什么的,囊括了一個男人一生要穿戴的東西。
宋林白。
只疑惑了一瞬商闕就知道了雪九來這里的原因。
他忽然想起,宋林白臨走前說了句‘等我回來時身上這衣服就抵不住寒了’。
雖然知道雪九關心宋林白,不過商闕沒想到,她竟然現(xiàn)在就開始替他買衣服了!
雪九正想著天氣這么冷,要趕快進去,就不知從哪里鉆出來一聲嘆息。
她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卻什么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