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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空

愛情如琉璃

灰色的空 可樂沒脾氣 1963 2020-06-30 11:59:34

  晚上還有一個酒場,是一些初中老同學,邀得緊,盛情難卻。

  約在北街的一家驢肉館內(nèi),時間定的是晚上七點。

  才六點半,我便到場了,沒有別的原因,家里盡是些不熟識的親朋好友,與他們我無話可說。

  趕到時,館子內(nèi)已有一位朋友等候在此,好半天才認清他,畢竟有許多年不曾見面了,他叫胡夫仁,我們初中是一個班級的。

  “夫仁”同“夫人”諧音,所以上學時,我們都叫的親切:“夫人,我們一起玩耍吧?!彼偸茄b作沒聽見,默默走過。

  夫仁暗戀著班上一位女生,全班都知道,唯有這個女孩不知道,我們喊著這個女生都叫“胡先生”,她說我們都是莫名其妙的。我們都沒有點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原因是他們?nèi)羰钦娴脑谝黄鹆?,而班上又無其他趣事,以后就不太好玩了。

  后來聽說,胡夫仁和“胡先生”走到了一起,可畢業(yè)以后大家各自東西誰也不關(guān)心了。

  屋子里空蕩蕩,僅我二人,上學時我與他并沒有什么交情,但終歸是同學又將是成年人,所以客氣兩句話還是有必要的,而問起工作收入等方面的問題又顯得不合聚會主題,所以還是將那些年的陳芝麻爛谷子再翻出來“曬一曬”,我還不及開口,他反把話與我說

  “咦,是小沈吧?長高了呢!”他起身離座與我握手。

  “是的,是的,許些年不見,你竟還認得出,快些請坐。”等他下坐,我急忙掏煙散與他抽。

  “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大概是在兩年前吧,我還記得你那時喜歡穿白襯衫呢?!?p>  “是嗎?我自己倒不太清楚了,哈哈。”我一度懷疑自己這兩聲假笑被他識破。

  “咦,你喜歡的那位付冬子同學可還好?”

  付東子這位同學是誰?我腦海里不停地搜索有關(guān)于這名字的一切信息,結(jié)果很是徒勞,完全沒有印象。后來我明白了,胡夫仁這是與我先發(fā)制人,好把“胡先生”一事給遮掩過去,我識破了他的“詭計”心底暗暗開始興奮與期待。

  “哦,你說她,我們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你的那位“胡先生”呢?聽說你們在一起了,可是真的?”天吶,我才沒有這么八卦呢,都怪他開了一個不好題目。

  “她么?唉,都是過去事了,不提了,不提了,來,抽煙。”他先是一驚一愣,又是悵然若失,繼而哀聲長嘆,最后苦笑著遞給我一支煙。

  “說說吧,大家都在乎你倆如何了?!泵髅骶臀覀z個人,何來的大家之說,是我想聽?不是吧,明明人家很痛苦,我隱約感覺到這將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我的嘴臉此刻一定是丑陋不堪的。

  胡夫仁笑了,他一定是想起什么快樂的事情了。

  “首先,琉璃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蔽尹c點頭,“畢業(yè)那天,我想到這也許是我見她的最后一面,可我不能忍受這樣的結(jié)果。于是,我攔住正在下樓梯的她,她很美麗,是我見過所有的女孩中最美麗的,我告訴她,我喜歡她,喜歡了很久很久。她對我笑了,于是畢業(yè)那個夏天我們都在一起?!?p>  我心頭冒上一股醋意,原來談戀愛是這么簡單——暗戀幾年,表白一番就可以。不過,胡夫仁長得是蠻俊俏的,斯文得像個女孩,和那位女孩還是挺般配的。一瞬間過后,我又真心的替他們在一起感到快樂,就好比電視劇給了我一個美好大結(jié)局一樣。

  “說不定,琉璃同學早就知道你喜歡她了呢,她也對你有感覺?!?p>  “是呢,她也對我這般說了?!?p>  “真好,你們現(xiàn)在很幸福吧。”我不覺得這句話是我必須說的,但我覺得不這樣說話題就會到此結(jié)束。

  “我們的確應該很幸福的,那個夏天,我們合租一間房子,我給人家送外賣,她在超市做收銀員。下班以后,我們一同逛街,看電影,吃小攤,在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我的一生只有那一個夏天?!?p>  “怎么了,她怎么了?”我迫切地想知道。

  “后來,我們被不同學校錄取。一開始我們還時常聯(lián)系,直到前幾個月,她突然對我冷漠,我去找她,她刻意的躲開我。我就知道我們的感情出現(xiàn)了裂縫。我以為這是戀愛中的小打小鬧,時間一過,我們還會一如往常??墒?,直到我遇見她和別的男生走在一起,親密無間,我才發(fā)現(xiàn)我被遺棄了。于是我去找那個男生理論,結(jié)果還被幾個人圍毆一頓,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p>  “或許你誤會了他們?!蔽彝樗脑庥?,想找出個理由寬慰他。

  “你說的我也想到過,可是事情遠不止此,那次我入院以后琉璃來找過我。我以為她是來給我解釋誤會的,與我重歸于好,可是她來時兩手空空。我倒不是在乎她沒帶東西,而是她根本就不是看望我的,她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心疼,而是憎恨與嘲諷。

  她承認了她與那個男生的關(guān)系,并且痛罵我不知好歹,讓我滾蛋和死去之類的話。那一刻,我明白了,她不是我的琉璃,琉璃比她可愛多了,我的琉璃在我們相愛的第二年就死去了,永遠不再回來。”

  我腦子里被一根畫筆胡亂地涂鴉,嘴上找不出一句話,算了,我別廢話了,讓空氣靜下來吧,悲傷會慢慢沉淀的。

  屋子里的煙濃的我再看不清胡夫仁的臉,我加勁地抽食著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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