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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錢令

第七十三章 俊溫什么身份?

骨錢令 夏語樓 3202 2020-07-30 11:52:00

  來人一身軍綠迷彩,長相粗狂,南亞人種系中少見的高大魁梧。

  一條刀疤舊傷從右眉穿過眼皮直拉左唇。

  他拉了拉胸前的衣襟,露出幾撮胸毛。

  俊溫?

  賈行云內(nèi)心一突,暗道:完了,要壞事。

  卻不料俊溫龍行虎步走來,看也不看賈行云,眼神灼灼地盯著神色陰晴不定的丹拓,用粗放的大嗓門,幾乎用吼的聲音道:“綠牙崽,還有心情玩賭石呢,小心老巢被人端了?!?p>  “不勞俊溫大哥操心,想吞掉我的豺狼虎豹多了去,那要看他有沒有我這么好的牙口。”丹拓不怒反笑,門牙咬著下唇,右手食指敲了敲鑲嵌祖母綠鉆的假門牙。

  “你還是別敲了,小心敲碎了,死后留不到全尸?!笨睾呛且恍?,伸手打了個響指,自有侍從遞給他一根點燃的雪茄。

  他猛嘬一口,煙圈看似隨意,直往周波臉上噴來。

  周波臉紅脖子粗,脖上青筋隱隱,捏了捏拳頭,生生忍住。

  比起丹拓、俊溫兩個地頭蛇,他連過江龍都算不上,要不是丹拓豬油糊了心眼,想把毒手伸往國內(nèi),這種級別的較量,他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繼續(xù),我組個外圍?!笨匮┣?,瞇著眼,拍手道:“來來來,外圍場,我這個人沒那么多彎彎繞繞,通通一賠一,賭這位帥氣逼人的華先生,還是賭這兩位猥瑣的中年漢,隨意啊隨意?!?p>  俊溫的話,讓賈行云聯(lián)想頗多。

  俊溫在暗示自己,華字是很清楚的咬字音。

  看似攪局的人,其實又把自己的節(jié)奏拉了回來。

  他是誰?想起江曉薔無意識透露出來的那句話,賈行云想到:莫非,俊溫也是自己人?

  這?

  有種當(dāng)年解放前,放眼盡是地下黨同志的味道啊。

  賈行云的眼神在廳中有意無意掃視,真被他瞧出端倪。

  不少人眼睛盯著石料,側(cè)身的姿勢卻是耳朵順在這邊。

  也是,孟慶怎么可能放任江軍的閨女一個人臥底賭石場,沒有其他便衣做內(nèi)應(yīng),賈行云打死也不信。

  既然俊溫給搭了橋,賈行云決定渡河上岸。

  “這個……還賭啊,我真沒那多錢?!辟Z行云示敵以弱,半推半就。

  他拿捏得丹拓、周波的心理死死的,兩人剛在俊溫這里受了悶氣,十成十要拿自己出氣。

  果不其然。

  丹拓陰森著臉,語氣對著賈行云,眼神卻是盯著俊溫,“有錢拿錢,沒錢賠命?!?p>  “那好吧,咱們再來一輪,五百萬,不,三百萬?!辟Z行云不情不愿,臉上盡是委屈,心痛的表情讓廖春來看得心里好一陣心酸。

  “三百萬?”周波自以為吃死賈行云,譏笑道:“先前就敢三百萬,剛贏了老子三百萬,怎么說也有六百萬了,不行,這把賭大點,一千萬?!?p>  “哦,那就兩千萬吧?!辟Z行云拎著眉心,掰著手指,心不在焉的樣子,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

  周波頭上一連串的問號。

  不是應(yīng)該往下還價嗎,怎么還提價了?

  他看著賈行云的樣子,好像是口誤吧,應(yīng)該是口誤吧。

  他有些吃不準(zhǔn),兩千萬已經(jīng)不少了,他一個人吃不下。

  周波扭頭望了望同樣在打量賈行云的丹拓,嘴型“怎么說”。

  “好,就兩千萬?!钡ね啬罅四笫种?,補(bǔ)充道:“沒錢命抵?!?p>  “啊,什么兩千萬?”賈行云連連擺手,急得紅眼白臉,連連后退,伸出兩根手指,彎曲一根手指,再次伸出兩根手指,再次彎曲一根手指,有些語無倫次道:“我口誤,一千一千。”

  江曉薔看著賈行云豐富的表情和流暢的無實物表演,心里笑得心肝亂顫,臉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心道: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演技一流,不去演戲真可惜,哼哼,老豆說得對,越是帥氣的男人越會騙人。

  “賭場一諾千金,不可以反悔。”丹拓抓起賈行云的手,掰直他的食指和中指,興沖沖地朝他自己臉上比劃了個耶的手勢,還咬牙切齒扭頭朝俊溫道:“兩千萬,你沒意見吧?!?p>  俊溫聳了聳肩,抖了抖雪茄,眼睛上挑,撇著嘴慢悠悠吐出兩個煙圈。

  “我壓華先生。”廖春來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將十萬塊現(xiàn)鈔拍在俊溫手上。

  “我壓兩位猥瑣漢,不是,我壓這兩位?!?p>  “我們壓這兩位?!?p>  “我也壓……”

  熙熙攘攘,菜市場一樣,賈行云的懦弱表現(xiàn)讓他失去很多擁躉,大多數(shù)人都壓了丹拓、周波的局。

  俊溫樂呵呵的,瞇起眼睛數(shù)錢的財迷程度跟月小尒如出一轍,一度讓賈行云有種這小子就是婆婆后代的錯覺。

  “怎么玩?”賈行云還在裝懦弱,弱弱的語氣配合我見猶憐的神情,好一個被人欺負(fù)到不敢反抗的受。

  “原石固價展廳的東西太小,不夠刺激,敢不敢去原石浮價拍廳。”丹拓摸了一把絡(luò)腮胡,眼神泛光。

  正合我意,賈行云心想,就是要榨干你們的現(xiàn)金流,我還沒下套呢,你們就急吼吼的往里鉆。

  “拍廳啊,那豈不是又要花很多錢?”賈行云愁眉苦臉,道:“我真的沒多少現(xiàn)金?!?p>  江曉薔不近不遠(yuǎn)地跟著人流往原石浮價拍廳走,聽到賈行云的話,心底又在嘀咕:是,你沒有多少現(xiàn)金,你只有用不完的數(shù)字。蔫壞蔫壞的,哼哼,好討厭。

  隨著三人的對賭,賭石場適時結(jié)束石料的展示,提前開始原石的拍賣。

  “1號仔料,重2.3公斤,帕敢料,底價100萬?!辟€石場的主持人輕松寫意,一副愛買不買的解說風(fēng)格,不像拍賣行的主持人,窮盡詞匯,竭盡所能的推銷拍品。

  不出蒙頭料的賭石場就是完整的原狀粗坯料,敢不敢拍就看個人實力和勇氣。

  賈行云的翡翠知識雖說是略懂,但是也是相對琥珀知識來說,他記得1號仔料是一塊皮殼烏黑似煤炭的黑烏砂,皮薄,帶灰白結(jié)晶,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一塊能擦出顏色的石料,這種黑烏砂石料多出自老帕敢,基本很難見到,現(xiàn)如今的烏砂多產(chǎn)自麻蒙,既然主持說了石料出自帕敢,基本不會有假。

  “200萬?!辟Z行云率先舉牌,他的意圖不是為了拍料,而是為了吸引丹拓、周波的注意。

  賈行云意不在翡翠料,而是琥珀料,同比琥珀價錢雖沒有翡翠高,但是極品稀有琥珀不比鉆石、翡翠差。

  “300萬。”周波目不斜視,直接往上拉,一般來說,第一拍,主辦方都會放出十拿九穩(wěn)的料來,為了噱頭。

  這賭石場有錢人多的是,不用賈行云往上加,此起彼伏的報價聲,連綿不絕,周波連續(xù)出了幾次價,都被人壓了下去。

  1號仔料被旁人搶走,擦出花青翡翠,切了一刀,還是花青,結(jié)構(gòu)呈粒狀,水感不足,結(jié)構(gòu)略顯粗糙,透明度很差,基本可以判斷買虧了。

  2號仔料是賈行云著重關(guān)注的琥珀原石,先前走近原石的時候,胸前的骨錢令隱隱意動,似是見了同類的感覺,讓賈行云吃不準(zhǔn)的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不同于常見的緬甸琥珀原石富含碳質(zhì)物盤狀碎屑,這顆小腿粗長的類冬瓜大小琥珀原石,皮石有風(fēng)化的痕跡,表面以片塊為主,有點礦珀的意思,但是外表石皮卻附有一層蘚狀物脫落的痕跡,很像波羅的海琥珀原石的外形結(jié)構(gòu)。

  可以判斷這顆琥珀原石要么是年代更加久遠(yuǎn)的成珀品,要么就是更加現(xiàn)代的白料。

  “10萬?!?p>  “30萬?!?p>  叫價的人斷斷續(xù)續(xù),琥珀原石沒有翡翠原石搶手,連底牌價都低了十個檔次,這也難怪,琥珀成品幾塊錢/克——幾千塊錢/克不等,原石就更便宜了。

  而且琥珀的消費市場沒有翡翠廣,價值提升也只不過是近幾年的事,自古琥珀類古董就沒有翡翠玉石類出彩,在大眾的消費觀里,琥珀只能算小眾。

  其實在行家眼中,琥珀越來越升值。

  古董中用琥珀做的鼻煙壺的估價也越來越高,甚至有超過其他材質(zhì)的趨勢,原因無他,琥珀特有的松香味,用來制作鼻煙壺,講究、應(yīng)景。

  喊價從30萬,慢慢悠悠往35萬爬,爬了半天,也才35萬7,就連廖春來也在默默搖頭,不是她沒有慫恿雇傭她的富豪叫價,而是富豪志在翡翠,不在琥珀。

  廖春來朝賈行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搏一搏。

  就算沒有廖春來的點頭,賈行云也準(zhǔn)備出手,遲遲不叫價,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有人抬價。

  譬如丹拓、周波。

  不過賈行云往兩人瞧去,兩人低聲交談,合議著買哪塊石料,心思完全不在這邊。

  “50萬?!辟Z行云一拍到底,直接報出高價。

  沒人跟拍,周波只是抬了抬頭,眼露不屑,嘲諷一句“窮逼買賤貨?!?p>  “芝麻瞪綠豆?!辟Z行云不緊不慢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周波摸了摸右眉上的瘤痕,“對上眼了?”

  “罵你大小眼呢,傻缺?!笨赜惺褵o恐,根本不怕得罪周波,粗著嗓子只差沒吼出來。

  “小癟三,你等著,拍價才50萬,我看你能開出值多少錢的東西?!?p>  賈行云歪了歪眼珠,拍著胸,做了個怕怕的表情,委屈道:“我都說了我窮,你們非逼人家賭石,50萬這么多,夠我吃一輩子了?!?p>  裝,繼續(xù)裝,江曉薔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端著酒杯托盤,借著收賈行云空杯子的空擋,偷偷擰了他腰間肉一把。

  賈行云忍得臉皮直抽抽,臉上還要掛著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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