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李姝絳都在書房里跟李之章商議,好不容易走出來,整個人都已經(jīng)昏昏欲睡,筋疲力盡,走在回廊里,晃晃悠悠的猶如廊上的燭光般。
小梅忍不住扶住她。“小姐,你看你,真要好好休息了,再煩惱的事兒,也總有法子解決,實在不行老爺不會看著不管的,再說了奴婢以為,小姐你成了小王妃也挺好的,小王爺對您真的很好的,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下老佛爺都賜婚了……”
“小梅,別說了。”
“是?!毙∶沸牡讎@了口氣,不忍再說下去。
剛進院子,便見到昏暗的陰影里仿佛有一抹人影,小梅剛想喊人,李姝絳拉住了她。
“小梅,你回你房間去休息去吧?!崩铈{說道,拉著小梅的手緊了緊。
小梅壓下即將喊出口的聲音,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眼人影站著的地方,雖然只有一眼,根本無法看清任何,可是,那里傳來的壓迫感十足的視線還是令她心驚肉跳。
“小姐。”她是一個忠心的丫鬟,也確實對小姐有心甘愿去死,所以,這會兒雖然自己害怕的要死,可是還是忍不住喊了聲小姐,小姐現(xiàn)在是待字閨中的王妃,若是給旁人瞧了去,就惹出禍事了,小梅不傻,還非常的聰慧,知道這個男人哪怕再是小姐的心頭好,這會兒也不該再來相見,身為小姐的丫鬟,怎能看小姐誤入歧途?
“小梅!”李姝絳說道,“你去休息!”
小梅見李姝絳如此的堅持,知道自己再說也是無用,她能做的便是站在院子外面,以防有些沒眼力的仆人過來。
李姝絳定了定神,忍下心頭的疲累,繼續(xù)往院子里走。身后的人亦步亦趨的跟上。
屋內(nèi),李姝絳站在桌子邊兒,身后的男人關上了門。
李姝絳都沒有回頭,便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一早的圣旨,怕是早就傳遍了京城,他忍到了現(xiàn)在過來,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王妃?我要給你道喜了?”淡淡的嘲諷口氣,夾著揶揄,表示他已經(jīng)很憤怒了。
李姝絳轉身,實在是累極,便坐在了桌子上,壺里的水已經(jīng)涼透,李姝絳倒了杯,喝了一口,冰涼的水順著咽喉,一直涼到了心底,倒是令她不是那么的惡心了,倒是提了三分的精神。
“我是該夸你好手段了,這么快就找好了靠山了?呵,我倒不知道這大清的皇家如此的寬容,能接受一個早就不是完璧的女人?”李姝絳的沉默徹底的刺激了野澤浩二,他雙眼通紅,夾雜著血絲,天知道,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想過來一問究竟,奈何中堂府守衛(wèi)森嚴,他在外面一直守到深夜才有機會進來。
“野澤浩二,我之所以剛才愿意見你這一次,便是要同你說清楚,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你一廂情愿,我們之前說的很清楚。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躲過,罵過,你有停止嗎?我始終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現(xiàn)在也是對你我都好,你為什么還不能放過我?非要我死嗎?”李姝絳一口氣說完,說到最后竟忍不住似哀求般的語氣,帶著絲絲的怨恨。
“一廂情愿?好一個一廂情愿,李姝絳,都說女人易變,真是可笑,你不會以為我想要的只是你那一夜吧?不,我想要的是你時時刻刻都呆在我身邊,本來我也不想逼你,等著你心甘情愿的跟著我,可你現(xiàn)在徹底的令我沒有了耐心,接下來,李姝絳你就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天天祈禱恭親王府這座靠山夠硬,我們的游戲還沒結束呢?”
“夠了?野澤浩二,你就不能好好的做你的野澤家的二公子嗎?難道你又想回到你父親對你冷眼相對的時候嗎?你難道,難道不想想你的母親嗎?”
野澤浩二良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眼底淬著冰,射出冰冷的光,心底冷硬一片。
“李姝絳,你最好祈禱我會膩了你?!币皾珊贫f完,才轉身離去。
李姝絳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跟夜色融為一體,直到看不見位置,她才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放任自己的表情流露在臉上,那種怎樣的一種糾結與痛苦,才會令她的心,空空的痛著。
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李姝絳一直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堪堪到天未亮才累極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