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畫是當(dāng)時畫人物畫里最好的一張,她一直不愿意拿出去跟別人分享,對沈卿閱來說,畫上的另外兩個人都是她愛的人。
不止她當(dāng)時的畫筆稚嫩,就連上面的人都稚嫩不已,那是她跟沈浩顧辰熙的唯一一張合影,她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去畫的。
原來是打算當(dāng)禮物的,只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發(fā)生了不可預(yù)料的事情。
她重新將白布蓋上去,走出了房間。
旁邊是沈浩的房間,她試探著握上門把,竟然沒有鎖上,她推門而入,屋內(nèi)墻上放大的那張照片十分顯眼。
那是沈浩要求的非要跟自己拍一張,照片上的自己笑的十分羞澀,不過從眼里還是能看出自己是十分高興的。
看著這張照片,沈卿閱也回憶起曾經(jīng)那些美好的事情,他們其實還是很縱容著自己的,如果沒有母親的突然過世,想必一切都會很美好吧。
其實當(dāng)年母親去世雖然說跟沈浩的那通電話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可是她還是沒辦法恨他,她只有躲著,試圖去麻痹自己忘掉那些過往。
只是現(xiàn)在不得不從新的面對這一切,她覺得可能自己想通了吧。
迅速做好三菜一湯的顧辰熙將飯菜端在桌上,常言道:“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到了他這里反而是反其道行之,想要抓住沈卿閱的心,那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他看著站在沈浩房間發(fā)呆的人,走出去握住她的手,“想看等會吃完了再看,腳不疼了?”
沈卿閱回過神來,“還好?!彼幌虮容^能忍疼,不使勁的話對她來說還是能忍受的。
坐在飯桌上,沈卿閱開口問道:“沈浩什么時候回來?”
“我也不太清楚,他每次都是突然離開,突然回來的,沒什么準(zhǔn)信?!边@也是他所擔(dān)心的事情。
聽到這個答案,沈卿閱就沒在往下問了,也只能等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來。
“明天我們?nèi)ヮI(lǐng)證吧?!彼裨诹奶煲粯觼G下一句話。
“咳咳······”她飯還沒咽下去,嗆住了。
好不容易接過他遞來的水才恢復(fù)過來,“你沒事吧?拿結(jié)婚的事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與其患得患失的擔(dān)心她哪天突然又失蹤了,不如干脆的綁在自己身邊。
看到他那黑不見底的深眸,認(rèn)真的表情,沈卿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不過她沒辦法答應(yīng)。
不用去想,顧辰熙都知道她想要怎么說,只是他不可能給她拒絕的機會?!澳悴挥孟胫芙^,你想要說什么我都知道,也不用明天了,我們吃完飯就去。”
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冰冷,“我并沒有答應(yīng)?!?p> “卿閱,我們兩個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去耗,我可以繼續(xù)等你,可是你呢?是不是還要回去?”從他聽到她剛剛電話里的那一句話,就一直壓抑著。
沈卿閱明白他大概是聽見了她剛剛打電話的說的話了,“我是要回去沒錯,可是也不能因為這個事,就突然說要結(jié)婚。”
“不管怎么樣,這次沒辦法再放開你了,準(zhǔn)備好證件,下午我們就去。”他沒有那個勇氣再一次承擔(dān)她消失。
她目睹著他說完這句話就回房間的顧辰熙,僵坐在原地,之前還算融洽的關(guān)系,在這一刻降到了冰點。
其實她怕的還是自己,手腕上的那條傷疤提醒著那次痛苦的回憶,萬一再發(fā)生那樣的事怎么辦?
那次幸運的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才躲過一劫,可誰能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fā)生呢。
回到房間的顧辰熙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他說結(jié)婚的話也不是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是考慮了很久,只要她愿意,他可以隨時陪她去領(lǐng)證,只是在現(xiàn)在看來,她好像不愿意。
沈卿閱想著自己的抑郁癥,苦笑不已,好像注定走不到一起了。
門再次想起,顧辰熙拿出來一堆資料走了出來,放在了她的面前,還遞給她一支筆。
她不解的看向他,這是什么意思?
視線重新回歸在那些紙張上面,上面清晰的寫著“股權(quán)讓渡書”,還有其他的一些個人財產(chǎn),全都是顧辰熙的名字。
這幾年雖然他一直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其他掙錢的地方卻也沒放過,短短幾年間,炒股炒基金,投資網(wǎng)絡(luò)游戲,種種種種,反正是掙了不少錢。
顧辰熙是不打算靠父母,他想著是盡自己所有能力給她最好的。
“只要簽上名字,這些都是你的,我知道向天那個公司有你的一半產(chǎn)權(quán),但是我養(yǎng)得起你?!彼幌虢o她最好的。
“我不要?!彼恍枰镔|(zhì)上的這些東西,如果想要她可以自己努力。
“這是給你的聘禮,我沒有在跟你開任何的玩笑,我想跟你結(jié)婚,我想每天早晨醒來跟你說早安,想一睜眼就看到你的臉。”他不想再一個人了。
沈卿閱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由得流下淚來,“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可能嫁給你的?!?p> “為什么?”顧辰熙冷靜的問道,手卻握成拳,極力的逼迫著自己不要沖動。
為什么?她現(xiàn)在還記得那次綁架案,而自己不幸的中了招,再也沒有生育的能力了。
那場綁架案不管是給她的身體還是心理上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幾乎躺了半年才緩過來,也是那次抑郁癥才被發(fā)現(xiàn),恢復(fù)了沒多久,她又在自己的家里割腕自殺了,如果要是沒人發(fā)現(xiàn)的話,恐怕現(xiàn)在她都已經(jīng)不在了。
“你別問了。”她放下筆,不顧腳上的傷口走了出去。
顧辰熙沒有阻攔,他想大概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他的臉龐是死灰色的,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再看不到往日的神采飛揚。
像是徹底死寂了。
他不再憤怒,不再悲傷,甚至連冰冷無情都消弭了。
他緩緩轉(zhuǎn)身,像失去了心智一般,步入房間。
呼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
一切回歸了平靜。
沈卿閱一再的跟自己說沒事的,都會過去的,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抖著肩,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想起了沒帶對面的鑰匙,根本無家可回,她走到?jīng)]人走的樓梯口,忍著不發(fā)出聲音,流著淚,哭得像個路邊迷路的小孩,以后他再也不會對自己好了。
以后他們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想到這,她根本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像是要將這些年的委屈難過都發(fā)泄出來一般,她咬著手臂,強忍著不哭出聲。
一扇門,隔絕了兩個人,兩個世界。
等發(fā)泄夠了,沈卿閱才掏出手給向天打了電話。
向天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感覺出了不對勁,詢問出了地址。
來不及問怎么了,他開車趕了過去,因為轉(zhuǎn)動方向盤使力過大,傷口漸漸滲出了血。
等找到沈卿閱的時候,就看到她抱著手臂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像是路邊被遺棄的小狗,通紅的眼眶惹人心疼,他從沒有見過她這樣。
“你來了?!彼痤^,勉強的笑著。
向天沒辦法看到這樣的沈卿閱,他走進(jìn)將她摟進(jìn)懷里,“不想笑就不要笑了?!?p> 她推開他,就算再難過,她也撐得住,最難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是嘛。
“我沒事?!彼芎茫院笠矔芎?,沒有他······會更好?!盎毓景??!?p> 向天只能聽她的,也知道想從她的嘴里問出什么太難了。
恢復(fù)正常的沈卿閱投入了工作中,她試圖讓工作麻痹自己,加快手中收購的計劃。
她這兩天沒有回去,吃住都在公司,有什么需要的她直接讓向天代勞了。
正如她所料,那個人果然上門了。
資金鏈斷了,他現(xiàn)在的公司岌岌可危,再加上她故意的打壓,現(xiàn)在根本借不到那么多錢去支撐整個公司的運營。
她整理好領(lǐng)口,信步向會議室走去。
沈毅看到門口走進(jìn)來的人一點都不意外,反而覺得解脫了。
會議室就只有向天跟沈毅在,現(xiàn)在沈卿閱來了也就只有他們?nèi)齻€。
向天看著沈卿閱進(jìn)來,他站起身,將位置讓給她。
看到這一幕的沈毅有點不敢相信,他一直以為沈卿閱只是攀上了這一棵大樹,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明顯不是的。
向天今天過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老大,就交給你了,有事記得叫我?!?p> “嗯?!鄙蚯溟唭?yōu)雅的坐上去,悠閑的看著眼前的人,努力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似乎沈總看到我坐在這很驚訝。”沈卿閱故意問著他。
沈毅今天特地著正裝打理了一番,看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只是看到她,他知道一切都是陰謀,也是妄想。
“沒想到是你,那這段時間公司業(yè)績突然下滑,資金鏈斷了都跟你有關(guān)?!?p> “你們公司業(yè)績不行,可不能怪我,資金鏈確實是我做的。”她沒有絲毫的掩飾,直接坦然的承認(rèn)了。
看著跟前妻相同的臉,沈毅就算再生氣都沒辦法發(fā)火,這是他欠他們母子的。
“爸爸當(dāng)年不是故意拋下你們母子的,只是······”沈毅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沈卿閱真的不想聽到他說這個,什么叫不是故意的?男人果然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