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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枯木同老

他和枯木同老

流玥晨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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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5-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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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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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處分

他和枯木同老 流玥晨 2985 2020-05-16 11:49:07

  四月,

  成德三中的林蔭道上總是安靜的,風(fēng)輕輕吹過少年們發(fā)紅的臉頰。

  那些偷嘗禁果的少年們小心翼翼,美好而單純。

  除了……

  “看見沒!我江哥這樣優(yōu)秀的文藝青年老干部,總專注于殘害我們這樣可愛的祖國小花朵!”陳也攤攤手,一副認(rèn)命的樣子舉著粉筆抄寫這處分牌告。

  站在一旁的沈雁書踩著她腳下的凳子,幫她維持平衡,一只手拎著她的書包,另一只手拍著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從站在這里就開始吐槽人家江主任,人家那不是欣賞你寫的字漂亮嘛!”

  “你說寫就寫吧,干嘛要在小情侶約會的地盤?你看看這兒——”陳也拿著某張?zhí)幏峙聘?,一只手叉腰,學(xué)著教導(dǎo)處主任的語氣,“趙明,男,高三、十五班學(xué)生,張芳芳,女,高三、八班學(xué)生,上訴兩名同學(xué)因談戀愛,行為失當(dāng),故給予警告處分……這不明擺著讓我結(jié)仇嗎?要是以后被人看著不爽,把我打一頓怎么辦?”

  “快寫吧你,寫完了好回家!”沈雁書又遞給她一支粉筆,笑著催促道。

  三中林蔭道上的攝像頭三天兩頭的就會壞,學(xué)校早就沒辦法,索性不安裝,偶爾派幾個“偵查組”的老師來抓現(xiàn)行,這不,陳也手上拿著的又是一例。

  她邊寫邊“嘖嘖”感嘆道:“這幾個倒霉孩子?!?p>  “陳也?”江梓拎著個籃球走了過來,見她倆還沒走,便問,“你倆怎么還不走?現(xiàn)在都五點半了?!?p>  陳也聳聳肩,扁扁嘴繼續(xù)埋頭苦干:“班長,你是不是忘記今天江哥抓壯丁把我給抓去了?”

  “江主任啊?”江梓挑眉輕笑。

  陳也捏著粉筆的手停下了,她轉(zhuǎn)頭僵硬的擠出一抹笑容:“您在這兒跟我裝與江主任不熟呢?班長,您真的不怕我來什么父債子償這些?”

  “小的冒犯了!”江梓抱了個拳,學(xué)著江湖人的口氣,“告辭!”

  陳也點點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繼續(xù)完成被迫大業(yè)

  突然,沈雁書想到校隊的事情,又問:“喂,你幫也也請假沒?”

  江梓腦回了三秒之久,反問:“什么假?籃球隊的?”

  陳也、沈雁書:“……”

  “哦,”江梓瞅著她倆的表情,確定了是校隊,又解釋,“今天總隊說不訓(xùn)練?!?p>  陳也挑動了一下眉毛,沒停手中的動作:“為什么不訓(xùn)練?”

  “全校老師在開會,這是約會的最佳時機。”江梓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他指著公告欄后面,“這是總隊的原話?!?p>  陳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自己的總隊長許問和林笙在約會。

  “總隊膽兒挺肥?。∵@讓我不得不懷疑,林蔭道上的攝像頭是他拆的?!标愐惨活D筆,與沈雁書對視一眼陰笑,“信不信下次我寫的就是他倆的大名!”

  沈雁書:“你們總隊沒那么傻吧?”

  “你慢慢寫吧,我約了人打球?!苯鞔蛄寺曊泻簦至嘀@球走了。

  “慢走,不送。”陳也揮了揮小胖爪,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他滿臉笑意地轉(zhuǎn)過身,叫住了江梓,“班長,作業(yè)做完沒?”

  江梓點頭:“剛才在教室做完了?!?p>  陳也會心一笑:“老規(guī)矩,發(fā)我們?nèi)四侨豪??!?p>  “在教室里?!苯鞑凰λ?,找了個借口溜了。

  “小樣,肯定拍照了?!标愐驳靡獾膿P筆在黑板上一陣龍飛鳳舞。

  寫著寫著,她停了下來,盯著處分牌告上的那個名字發(fā)呆:“盛思卿……我們學(xué)校有這個人嗎?”

  “有??!”沈雁書一邊催促他快寫,別發(fā)愣,一邊給他普及這個人,“高二、十八班的,當(dāng)時只覺得名字很好聽便留意了一下,這個人好像不怎么合群。十八班的都是一群怪物。”

  “長啥樣?”陳也一筆一畫地寫著“盛”字。

  沈雁書憑著幾次和他同一間考試時的回憶:“挺帥的一個人?!?p>  “那和班長比呢?”

  “……”沈雁書選擇神游。

  “盛思卿,男……”陳也聽到一段冷色音調(diào),便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個少年拎著空空的黑書包,單手插兜站在他的后面,少年的面色明顯不耐煩,他又繼續(xù)說,“寫啊,怎么不寫了?”

  這個年紀(jì)的少年,總是微微泛著張揚的氣息,風(fēng)略不過,也吹不走。

  陳也回頭看看黑板上的字,還以為自己寫錯了,聽這人的語氣,就是來找架打的。

  “我寫我的字,關(guān)你什么事兒?”陳也暗暗告訴自己不與此人計較,只細(xì)細(xì)打量此人的臉龐,總覺得有些熟悉。

  她似乎在前幾天見過這張臉,她微微瞇眼回想了一會兒,不緊不慢的吐出三個字:“賣菜的???”

  這個綽號要追溯到前幾天的周六,陳也和籃球校隊的幾個學(xué)姐訓(xùn)練完了約好吃飯,在回家途中經(jīng)過一個菜市場。

  他……也就是面前這位,坐在菜市場的最邊上,前面擺著各種各樣的蔬菜,他在一旁玩著手機。

  至于為什么與他有交集,這就要怪她與學(xué)姐打賭輸了,學(xué)姐們突然想起懲罰——去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幾個學(xué)姐都還單身,陳也當(dāng)然“奮不顧身”。

  她一步并作兩步,輾轉(zhuǎn)到帥哥面前,只見帥哥頭也不抬。

  “這位兄弟,你有微信嗎?”陳也用她的女低音詢問。

  帥哥肯定安了自動屏蔽外來人的會話。

  陳也看了看后面的幾個學(xué)姐,又深深的嘆氣:“兄弟,我們交換一下微信行不?”

  “……”帥哥皺了皺眉,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老人機,沒微信?!?p>  陳也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此時真想把自己拍死在這兒。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旁邊賣菜的老奶奶好心詢問:“姑娘買菜嗎?新鮮的?!?p>  “謝謝,我不買菜。”陳也又望著帥哥犯難。

  帥哥真的是……抱著他的老人機誰也不理,陳也偏頭去看他到底在玩兒什么。

  “……”

  日,一位眉清目秀的大好青年居然在菜市場里用老人機玩貪吃蛇。

  這世界都變得玄幻了。

  帥哥細(xì)長的手指停在老人機小小的屏幕上,陳也立馬偏過頭去,帥哥說:“不買菜的話,別擋我生意?!?p>  陳也用手指摸了摸自己鼻子,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她壯著膽子問:“兄弟,可以把電話號碼給我嗎?”

  “不可以。”

  簡單而又不委婉的拒絕。

  “我買你的菜?!?p>  “做夢!”

  這欠扁的語氣,肯定是單身多年。

  “我全部包了?!标愐补烂@些菜也不多。

  帥哥想了好一會兒,收起手機,抬頭:“成交!”

  隨后帥哥嫻熟地把這些菜稱重打包,又從嘴里報出了多少錢以及一串?dāng)?shù)字,陳也著急忙慌的打開備忘錄記在里面。

  托這位帥哥的福,這幾天她頓頓吃素,成功的瘦了幾斤。老媽夸她懂事,知道買菜回來;老爸夸她會過日子,買的菜新鮮。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這帥哥為什么不賣肉之類的。

  ……

  “賣菜的,原來你叫盛思卿???”陳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處分牌告,此人因為與校外人員勾結(jié)打架斗毆,得的是記過處分。

  盛思卿沒有理他,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黑板擦,把她剛寫的一整塊黑板給擦的一干二凈。

  我他媽……謝謝您祖宗嘞。

  這人分明是來找架打的。

  “你有病?。俊标愐舱驹诎宓噬?,給他一個如來神腳,卻被他輕易的給躲開了。

  沈雁書拉住了她:“也也,小心一點你,站這么高。別和這種人計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你再寫不完,我們回家是真的晚了?!?p>  陳也握緊拳頭,眼睜睜的看著此等囂張之輩揚長而去,心里特別不爽,她咬著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繼而冷笑。

  沈雁書真替這個人捏把汗。

  半個時辰后,陳也結(jié)束了最后一個字才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只是盛思卿那個牌告稍稍有了改動。

  盛思卿,男,高二、十八班學(xué)生,在校期間因不遵守校紀(jì)校規(guī)多次談戀愛,情節(jié)極其惡劣,故給予記過處分。

  “也也,這要是江主任問起來怎么辦?”

  “這么多處分牌告,就說我抄錯了唄。”陳也接過沈雁書遞過來的書包,得意的笑了笑,“江哥大人大量會理解我的?!?p>  “這談戀愛和打架不是一個性質(zhì)的嗎?”

  陳也搖頭:“不一樣?!?p>  打架是打架,談戀愛是談戀愛,兩者不一樣。

  沈雁書想想不對,停下腳步:“這樣太過分了吧!”

  “哎……煩死?!标愐苍囟辶硕迥_,又將處分給改了回去,隨后氣鼓鼓地拎著書包走了。

  高二、八班的早晨總是忙碌的,人人手中一份作業(yè),另一只手不停地謄抄。

  “也哥,也哥,化學(xué)做了嗎?”前桌拿著空白試卷滿懷期待。

  陳也忙著抄英語,頭也不抬:“沒做沒做……什么!還有化學(xué)這玩意兒?”

  “也哥您慢慢做,昨個兒江哥還留了物理作業(yè),三張試卷!”

  “……”陳也趴在桌子上,已然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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