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妖族現(xiàn)身
“烹雞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咦，你剛帶回來的牛肉呢？”
“我這還有一包花生米，給您也一塊擺上？”
“那就太好了！真是瞌睡給個枕頭，想啥來啥！”
“來你個毛線！你！……大爺！算我求你了，咱能別作了嘛！你再這樣村長可就報警了??！”
“村長的酒來路不正，他不敢?！?p> “臥槽！你倒是精明！可你干嘛非得可著這我一家住啊，村里沒人住的房子多了去了，咱不能逮住個羊就往死了薅??！”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家這座宅子我可是專門研究過的。宅東有樹，喜事到戶；宅南有湖，財神常駐；宅西有廟，小鬼莫入；宅北有路，圣人光顧！”小老頭抿了一口酒，瞇著眼睛，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噢？你們這個行業(yè)也講究風水？”盧小歲伸出兩根手指向前一夾，縮著腦袋，坐出一幅偷偷摸摸的樣子。
“孺子可教也?！?p> “大師！看在牛肉和花生米的份上，您老考慮換個村折騰？”
“村東有山，好事連連；村南有水，財運滾滾……”
“打住打??！”盧小歲望著神棍一樣的小老頭，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來吧！喝酒！”小老頭瞧著束手無策的盧小歲，眼中滑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亮光。
……
日進黃昏，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了一個柔和的金色光盤。大路邊翻曬玉米種子的漢子們都已被自家婆娘喊回家了。整個村子漸漸安靜了下來，不時地傳出幾聲狗吠雞鳴。
微風不燥，夕陽正好。一老一少坐在被落日染上紅色的院落中，嚼著花生，啃著牛肉，喝著雞湯，品著小酒。
年紀長些的面色通紅，醉眼惺忪；年紀小些的面色凝重，略帶愁容。一只麻雀落在二人被斜陽拉長的影子里，悠閑地來回踱步。小老頭從嘴里揪出一小塊啃光的雞骨頭，朝著地上的麻雀砸去，那只麻雀在地面上拍打著翅膀，轉了幾圈飛出院外。
“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盧小歲端起酒杯問道。
“姓魯，名德意！”
盧小歲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穿著破爛，行為猥瑣的小老頭，怎么也不能把他與這個名字聯(lián)系起來。
“莫非……貴府祖上跑過船？”盧小歲半開玩笑得說道。
“祖上跑沒跑過我不知道，但我這輩子的經(jīng)歷，絕對沒辜負這個名字?！濒?shù)乱饴冻龅靡獾纳袂椤?p> “哦？說來聽聽?！北R小歲給魯?shù)乱獾木浦褲M上了酒。
魯?shù)乱馇辶饲迳ぷ?，端直身子，搖頭晃腦地說道：“給盤古扛過斧，教大禹治過水；給秦始皇挖過墓，和李太白醉過酒；明孝陵里捉過鬼，紫禁城頂掀過瓦；QQ會員充過鉆，抖音賬號萬人贊?！?p> 說罷，魯?shù)乱鈱⒈R小歲剛滿上的酒一飲而盡，閉上眼睛吧唧了幾下嘴，不知是在細品酒的清香后味，還是仍在追憶自己的“似水年華”。
看似一番口若懸河、荒誕不經(jīng)，卻又出口成章，思路清晰，足夠讓盧小歲意識到，坐在他面前的這位神棍模樣的小老頭，絕不僅僅是表面上看起來的玩世不恭，在他那件綠色的破棉襖下面，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經(jīng)歷？
“魯大師，”盧小歲覺得這樣稱呼小老頭更妥帖一些，“你這一生走南闖北，為何偏偏要來這小小的袁家村？”
魯?shù)乱饷偷乇犻_雙眼，目光灼灼地盯著盧小歲：“當然是恭候你??！”
盧小歲感到心房微微一顫:“恭候我？我都幾年沒回來過了，你怎么知道能候得著我？”
“我夜觀天象，你五行缺我，咱兩必然會在這里相見。”
“魯大師，咱能別賣關子了嘛?！北R小歲有些著急了。
“你爺爺臨走前就沒給你交代過什么嗎？”
盧小歲搖了搖頭。
“看來你爺爺對你是有信心?。 濒?shù)乱饫L了語氣，仿佛在向跟多年前的一位老友說話。
“什么信心不信心的，你在說什么??？”盧小歲一臉懵逼。
“你爺爺生前什么都不告訴你，他一定是非常相信，相信你還能見到他。”
“我爺爺都埋土了三年了，怎么見？把我也埋土里？”
“屁話！當然不是在土里相見，而是打破時空界限，回到過去，在過去相見?！?p> “打破時空界限，回到過去？”盧小歲感到腦瓜猛地一震，這句話他太熟悉了，和盤龍宅院的朔伯所說幾乎是一字不差！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TM都二十多了，我還能不知道WHO AM I？”
“You are a 輝耀族人！”
“臥槽！你怎么也知道輝耀族！”
魯?shù)乱馔蝗惶鹧燮ぃ馑纳涞氐芍R小歲:“難道這世上只能傲戰(zhàn)族的那個老不死知道，我就不能知道了？”
“傲戰(zhàn)老不死？呃…你說的不會是…朔伯吧？”盧小歲被魯?shù)乱獾傻糜行┬睦锇l(fā)毛。
“恩，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等等！不對?。 ?p> 盧小歲突然意識到，這老神棍怎會知道自己去過盤龍宅院。
還是那個習慣性的動作，盧小歲卸下眼鏡，用衣角慢慢擦拭起來。
“臥槽！是麻雀！”
盧小歲幾乎吼了出來——他想到了和鄭多多去盤龍宅院的路上那幾只尬叫的麻雀，還有爺爺墓碑邊上那幾只覓食的麻雀，以及剛才被魯?shù)乱庥秒u骨頭砸跑的麻雀，盧小歲幾乎可以確定——跟蹤他的，就是麻雀。
“不錯啊，這都能看出來！”魯?shù)乱馐中蕾p盧小歲洞若觀火的能力，流露出贊許的目光。
“難道你是傳說中的……”盧小歲話到嘴邊，但仍舊有些不太確定。
“對，幻妖族。確切地說，應該是幻妖族雇傭的輝耀人?！濒?shù)乱獍驯R小歲沒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老天爺啊，您這是在拍電影嗎？前幾天是傲戰(zhàn)族，今天又是幻妖族，是不是過兩天圣法族和靈巫族也要閃亮登場啊！”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誰讓你是輝耀族的后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