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狠起不是人（二）

　　他試著邁出一步，未有任何動靜，也不見任何人攔。一切靜悄悄的，仿佛只有他一個人。他便大了膽子，又邁第二步，腳尖即要觸地，便如冰雕般凍住。

　　因何福善意提醒道：“踩下去，會爆炸?！?p>　　“你...你你胡說什么？我明明看你剛才也踩了！別想騙我！”，刺頭懸著一只腿，身子搖搖晃晃，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強作淡定地開口。

　　何福笑了笑，“因為開關在我這里。從你踩下的那一刻起，你只有一分鐘。如果你的腳稍微動了動，那可連一秒鐘都不到了?！?，他掏出口袋中的控制器。方形的控制器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按鍵，令人抖懼的同時，才驚然意識到，這個房間，處處是機關！只要操縱者想，便可隨時碎了你的命。

　　刺頭身體的搖擺幅度增大了，兩條腿也哆哆嗦嗦的，眼看要站不穩(wěn)，“你不怕我同你一起死？！大不了同歸于盡！”，他的眼珠仿佛要瞪出來，整個人氣喘吁吁，看樣子真打算豁出去了。

　　何福注視著他那只因堅持不住而愈來愈往下掉的左腿，晃晃蕩蕩的同時拼命地在往上提，不由笑了。“你不敢?！?p>　　“阿福?！保貥锏穆曇粼俣葌鱽?，如同月夜鬼魅?！八退粋€選擇?！?p>　　何福頷首。“想活命，就聽著?！?，他的眼神冷冽了些，“秦爺想與你們做筆生意。一批新貨送給你，帶回去，陳虎問起，就說是江城的一位老板提出合作，這些只是誠意，更多的好貨還在這里?！?p>　　“你...你們想干什么？”，刺頭狐疑地瞇起眼，一滴汗隨他的動作浸入眼睛，瞬時令他叫出聲，左腳踩在了鐵板上。他鑄住。

　　“還有58秒?！保胃P了揚手中的控制器。

　　“好！好！我同意！我同意你們的要求！你快停了！快停了??！”，他大喊，雙手舉起，臉上直流的不知是汗珠還是眼淚。

　　“秦爺名字不許提，除了我交代的，一個字都不可多說?！?，何福面不改色地繼續(xù)。

　　眼看上面的時間飛減到30秒，刺頭整張臉扭成麻花，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只大叫著：“好！好！全聽你的！快把它停下！”

　　何福按動中止鍵。時間定格在12秒。

　　“我剛才說的，重復一遍?！?p>　　刺頭心有余悸，呼呼喘著粗氣，吭吭哧哧道：“回回...回去告訴陳虎...有有有位老板想合作...更多的好...好貨在江城...不不提秦...秦秦秦爺?shù)拇竺?..其它什么都不說...沒...沒沒沒了...”

　　何福眉一挑，“哦，剛才忘記告訴你，你昏迷的時候，給你的身體送了個禮物?！?p>　　“什么？！”，刺頭剛松下的心又拎起來，臉上寫滿驚悚。

　　“一枚膠囊...”，何福眨了下眼睛，“炸彈。”，他皺了皺眉，“能量不太足，如果你失信了，頂多將你炸成幾百塊，還成不了肉泥，可惜?！?p>　　“我我我...”，這下，刺頭舌頭都掄不直了，只一個勁兒地猛搗頭。

　　音筒里傳來秦橈的笑意。似乎很滿意他的表情。

　　“阿福，送客。”

　　何福按了一個按鈕，四方密室緩緩升起一塊鐵板，慢慢露出一個長方形的出口。何福沖刺頭揚了揚下巴。

　　刺頭大喜。可身體已經(jīng)僵得不成樣子，拖著哆嗦的腿，帶著一臉茶葉和摻著血腥味的虛汗往出口挪，后背深暗，顯出大片猙獰的汗跡。他一步一步挨到出口，方形出口卻只容他趴下通過，他跪下，又趴下，像個瀕死的蠕蟲般蠕動，就在他的手剛伸到外面，門忽而向下，壓斷了他三根手指。

　　“??！”，聲嘶力竭的痛苦呻吟在四壁沖撞，反折，擴散。

　　他不敢回頭，強忍著痛，一點一點地爬了出去。

　　秦橈環(huán)臂，眼神凄冷徹骨，看著刺頭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背影，嘴角緩緩揚起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

　　“秦爺，接下來如何做？”，何福頷首，等候沙發(fā)上的男人發(fā)話。彼時面前這個周身散發(fā)冰鷙氣息的男人，才是他過往最熟悉的秦爺。含著微微的笑，看你一步步朝死亡接近。

　　“看戲。”，秦橈起身，看一眼腕表，已是下午五時。“去接你阿嫂?！?p>　　想她獨自在家悶了一天，當送個驚喜才是。想到姜楠的反應，秦橈勾了勾嘴角。他說過，只她乖巧，他會盡可能順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