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佟依蕊逃了,那他們也不算是完全失敗,”童思邈與一身白衣的女子一同坐在離久鶴臺不遠的茶館里喝茶。
白衣女子輕輕撩起面紗——這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沈瑯溪。
“織錦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沈瑯溪嘆了口氣:“只是她恨郡主入骨,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沒關系,”童思邈笑了笑:“郡主精明,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織錦被抓,送入宮里?!?p> “入宮?”沈瑯溪聽著不對勁,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那日皇上聽著路大人和孟大人把過程說的明明白白,卻只問了一句話?!?p> “什么話?”
“皇上問‘那女賊真的與淑德貴妃一模一樣?’,呵,”童思邈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諷刺??!”
“不行,”沈瑯溪聽完,神情更加嚴肅起來:“我不能讓織錦去以身犯險,她如若去了宮里,怕是會……更不要說,能平平安安長大嫁人了。”
“潘織錦武藝超群,你舍得放她嫁人?”
“這是我的愿望,”沈瑯溪苦澀的笑了笑:“我本來以為只要我們幾個不再是奴籍,就可以平安長大,嫁得良人……”
“瑯溪……”童思邈看著感傷的沈瑯溪,有些心疼的握著她的手:“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的愿望實現(xiàn)?!?p> “我先走了,去一趟南溪,”沈瑯溪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童大人,自己保重。”
“……好,”童思邈心思縝密,怎么會察覺不出沈瑯溪的不快,只好點點頭。
盡管已經離開了王府,堇宸依然時常去看望蘇梓璃;不知不覺中,這個細心聰明的少年已經成了代替沈瑯溪安撫蘇梓璃內心的存在。蘇梓璃是感激堇宸的,逐漸對他一點點敞開心扉。
“為什么不接受呢?”一天,看著蘇梓璃還是沒有收下林在風送來的禮物,堇宸笑了笑:“都是朋友了已經?!?p> “無功不受祿,”蘇梓璃也同堇宸笑了笑:“你怎么會不懂?”
“我說的不接受不是指這些禮物,”堇宸挑了挑眉:“是指王爺?shù)男囊??!?p> “唉……”蘇梓璃搖了搖頭:“不瞞你說,自從和聶休河分開,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快……似乎不敢再輕易喜歡上一個人了?!?p> “大概是缺少時間吧,”堇宸輕聲安慰著蘇梓璃:“你還沒有真正的走出來,等你想通了,就好了?!?p> “嗯,”蘇梓璃看著有些認真的堇宸,笑了笑:“多謝你了,堇宸?!?p> “謝什么?”堇宸露出標志性的小虎牙,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也要多說謝,”蘇梓璃看著他害羞的樣子,有一種姐姐看弟弟的樣子:“你沒有無緣無故的對我好,所以多謝你?!?p> 堇宸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又擺脫了那種恍惚。實際上,最近他總是覺得恍惚,這讓他害怕——他害怕不平衡,或者說是害怕所有不按他計劃出現(xiàn)的事……
他不覺得他是值得感謝的,更不覺得朋友會這么簡單……他那天是逃跑似的離開的。
“待在我身邊吧,”晚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堇宸想起那張既嚴肅又慈祥的臉:“不要害怕?!?p> “可惡!”他站在屋頂上看著不遠處的宮殿,像是恨極了一切。
孟修算著日子,派人悄悄潛到賀府,果然,幾天后有侍衛(wèi)來報:人抓到了。
“就說是安大人派兵抓到的,”孟修淡淡地說:“不要說是我的人?!?p> “大人,這……”
“快去,”孟修看著逐漸晚了天色:“這個點兒,想必皇上也要到了……”
賀府大亂,有賊人闖入郡主的屋子,賀書逸又不在。
“還好安仲寧大人機智,”一旁的侍衛(wèi)們悄悄談論:“算準了這賊人還會第二次來?!?p> “是啊,上次趕著郡主與少爺大婚,這次還不死心?!?p> 潘織錦被押著跪在庭院里,汀雪郡主扯下她的面罩,一瞬間就都懂了。
她看著恨毒了自己的少女正要開口,卻聽到了響聲。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