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將軍這氣勢洶洶的,莫非秦天來攻了?”王懷坐在踏上,烤著小火,品著小酒。
“秦天倒是沒來,天王來了。”魏無病甩手大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噢?天王又是哪國人物,本將軍怎么從未聽說過?”王懷示意小明,替魏無病倒上一杯小酒,笑道:
“來來來,咱們兩位主將也喝一杯,天氣冷了,以后沒事少出門走動,這要是一著涼,凍了生了病,那這仗還怎么打?!?p> “小明,倒酒呀,還磨蹭個甚?!?p> 小明端了起一杯酒,笑嘻嘻地朝魏無病走去,恭敬的遞上去,笑道:“魏將軍,這大冷天的,喝杯酒暖暖身子吧?!?p> “還暖他娘個頭,老夫還有心情喝酒,這下面的士兵都炸開了鍋了,你倒是好,任由著軍旗上王字飄搖,自己卻在軍帳內(nèi)喝酒度日,這天王做的未免也太舒服了吧。”魏無病一手把酒杯甩倒在地,起身在軍帳內(nèi)走過來走過去。
“我說我的大將軍啊,您到底想弄哪樣,這仗到底還打不打,寒蒼江都凍住十幾天了,將士們還等著回去過年呢?!蔽簾o病見王懷依舊笑著個臉,心中怒氣一時間不知道往哪出。
王懷沒有生氣,自己拿起酒樽重新倒?jié)M一杯酒,笑臉上前,說道:“將軍別急,你我同為國君欽點(diǎn)的主將,自然要把戰(zhàn)事放在第一位,來,先喝杯酒暖暖身子?!?p> 魏無病看著王懷嬉皮笑臉的樣子,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那臉色,看上去跟死了媽一樣,王懷看在心中,憋著笑。
“來來,將軍請坐,容我細(xì)細(xì)跟將軍講來?!?p> “細(xì)細(xì)個錘子,有話快說?!?p> 王懷說著又倒了一杯酒,問道:“將軍莫急,我問將軍,士兵是回家過年好,還是保住性命好?”
“廢話,當(dāng)然性命好。”魏無病欲再次坐起,王懷一手放在他肩上,只好重新坐下。
“那就是了,我再問將軍,如果此時出擊,秦軍肯定有所防備,兩軍交戰(zhàn),殺敵一千,可我軍也得死傷八百,即使贏了,意義何在?”
“再者,秦軍兵馬本來弱于我大魏國,且糧草不足,如果熬上一段時間,餓他們個三五天之后再出兵,將軍覺得,殺敵一千,我軍會死多少?”
魏無病喝了一口酒后,想了想,回道:“理是這么個理,可是你怎么能確認(rèn)他們的糧草什么時候用完?”
“哎呀我的將軍,你想呀,我軍的糧食還能用上十天半個月,他們的糧食肯定比我們的用的快,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點(diǎn)把握不準(zhǔn),就是擔(dān)心他們悄無聲息地撤軍了?!?p> “所以我們要趁早出戰(zhàn)?!蔽簾o病還是沒忍住,站了起來。
“不急,再等上幾日。等我軍還剩七八天左右的軍糧時,他們應(yīng)該剛好餓了兩三天,那時出擊,我軍必勝?!?p> “行,就這樣,但是你不能拿士兵開玩笑,這都聚集了十來天,士兵們都覺得我們把他們當(dāng)猴耍?!蔽簾o病一生戎馬,士兵的性命,遠(yuǎn)比他自己的性命重。
“他們的怒氣,不應(yīng)該爆發(fā)在你我身上,應(yīng)該發(fā)泄在秦軍身上。本將軍之所以這樣做,是以防秦天在我軍安排了眼線?!?p> “噢噢,末將明白了,大將軍這是在麻痹秦軍?!?p> “正是,所以,為了我大魏國士兵的性命,還請將軍現(xiàn)在就去安撫好帳外的諸位將士吧?!?p> 如此解釋一番后,魏無病才放心出營。
王懷之所以不把具體時間告訴魏無病,是擔(dān)心他說漏了嘴,上回他死的消息,就是魏無病酒后吐言傳出的。
這日,雪越發(fā)下大了。
十幾萬士兵躲在邊城內(nèi)的城墻下,用木棍搭著一排,上面積滿了厚厚白雪。
天還未亮,莫子云帶人,沒敢點(diǎn)火把,開始在城墻下輕輕地喊著。
軍人的素養(yǎng),喊的人不敢大聲說話,他們就只能靜悄悄的起身聽令。
沒一會,所有士兵分為三部分聚集,一部分是王懷跟趙文宣帶領(lǐng)的先頭部隊,另外兩部分是魏無病跟華先為帶領(lǐng)的側(cè)翼部隊。
而莫子云依舊帶著他的人守好邊城。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天開始微亮。
王懷站在大雪紛飛的臺上,用內(nèi)力喊道:“將士們,我們糧草已盡,只有最后一天的糧食了,現(xiàn)在分發(fā)給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只有前進(jìn),沒有后路,想回家過年的,就好生打好這一戰(zhàn)?!?p> “因為這可能是你們的最后一戰(zhàn),作為戰(zhàn)士,我們應(yīng)該感到驕傲,因為我們守護(hù)了后方的妻兒,守護(hù)了我們的國土?!?p> “想想你們死去的兄弟,想想你們身后的父母妻兒,此番出兵,本將軍當(dāng)親自率先開路,以我之身軀,換身后之凈土?!?p> “以我之身軀,換身后之凈土。”
“以我之身軀,換身后之凈土?!?p> “以我之身軀,換身后之凈土?!?p> 士兵們每喊一聲,長矛就在地上用力一擊。
數(shù)萬士兵,其聲滔天。
“出發(fā)。”
咔擦
咔擦
咔擦
厚厚地城門緩緩而開。
王懷騎著黑馬,身穿戰(zhàn)甲,披著紅色戰(zhàn)袍,手持玄鐵神筆,頭頂混元玄書,率先奔出城,朝寒蒼江去。
許一思站在城墻上,望著那個冰冷的背影。
趙文宣停了幾秒,沒有回頭,拍馬而去。
前面就是冰凍的寒蒼江了。
靜,一切都靜了下來,仿佛能聽到雪花掉落的聲音。
前方?jīng)]有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秦兵,一切靜地可怕。
“你們都后退幾步,我上前看看?!蓖鯌迅w文宣下馬,輕輕地踩在寒蒼江上。
“大將軍,你不可冒險,還是讓我去吧?!毙∶饕蚕埋R,從后面快速跑了過來,一下子悄無聲息地沖到了王懷身前。
“小明,不錯呀,看來《武學(xué)之道》很適合你?!蓖鯌焉碛耙婚W,將小明拉住,讓其躲在自己身后。
沒一會,三人來到寒蒼江中間位置,此時,前方似有異動。
“小心?!?p> 趙文宣話音剛落,忽然前面?zhèn)鱽肀训穆曧懀又?,天空中無數(shù)弓箭從天而降。
王懷拉著小明,快速祭出家字符,兩人站在符文上,頭頂著斬字符,無數(shù)弓箭敲打著符文,發(fā)出砰砰砰地聲響。
趙文宣則一人擋在前面,一道黑色的煙霧將其包裹著。
“快,快退回岸上,冰塊要破裂了?!?p> 砰的一聲巨響,冰塊自對岸快速崩塌,下面是冒著熱氣的寒蒼江。
一時間,江上熱氣彌漫,只有無數(shù)的弓箭穿行其間。
趙文宣周身的黑色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將所有的弓箭都吸入了黑色之中。
“文宣,別硬來,先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