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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弈子

陰卷三:婦人與養(yǎng)子(3)

神之弈子 海北有只鯤 3952 2020-06-24 00:02:07

  人皇歷1789年,墨闌城。南宮家宅邸。

  南宮修跪在堂前,身上穿著闌月的制式軍鎧。沈舒蕓手里拿著一支竹棍,低垂著眼睛,一臉怒容。“你長本事了,這墨闌城容不下你了?”

  南宮修沒有說話,跪在那里,磕了一個頭。竹棍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塊淤青。

  南宮修再次將頭磕在地上,又是一棍打來,沈舒蕓從未打過他,做錯了事,最多在這里被罰跪一個晚上。

  一旁躲在后面的南宮奕偷偷捂住南宮婉的眼睛,不敢上前求情。

  沈舒蕓反復(fù)的抽打,直到最后竹棍斷裂,沈舒蕓置氣的看著手里的竹棍說道:

  “連你也跟我作對。”她將半截竹棍摔在地上,竹棍直接彈出了明堂。沈舒蕓坐回到椅子上。

  南宮修再次磕了一個響頭,沈舒蕓打了這么久不見流血,這一下竟直接磕出血來。他輕聲說道。

  “蕓姨,感謝您的照顧,一直以來”南宮修淚流滿面,但他的頭埋在地上“真的,真的很感謝您”。

  他不會說那些煽情的話,他所能說的只有感謝,這里不屬于他,最起碼現(xiàn)在不是。他的心從很久前開始就留在了那座不見天日的王都里,他現(xiàn)在要取回它。

  南宮修起身,大步離開明堂,他沒有回頭,他害怕回頭后會動搖他花了許久下定的決心。

  “你站住”,沈舒蕓跟著他的背影站了起來,隨后怒喊道:”南宮修,今天你跨出了這道大門,就不要再回來”

  。。。。。。。。。。。。。。。。。。。

  人皇歷1792年,林州城。暴雨連綿。

  今天有一個重大消息,韓王將會來到這里短暫的駐軍補(bǔ)給以便開赴荒原同妖族作戰(zhàn)。

  這是一場盛事,人們蜂擁在街頭,暴雨抹銷不掉人們的熱情,伴隨著鮮花,呼喊,迎接這支王師。但韓王并未露面。

  沈府,南宮修撐了一柄黑傘,沒有身著鎧甲,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軍禮服,軍帽上是純金制的谷雨花,這是闌月的國徽。

  這種禮服起源于云界,那里的騎士戰(zhàn)場上身著鎧甲,晚會上便會穿著這種華麗的禮服,曾經(jīng)一度被人界的將軍們嘲諷不倫不類。

  后來闌月與靈界公爵韓筱雅締結(jié)盟約,云界的文化伴隨著雅萱商會的船只涌入。

  南宮宇認(rèn)為宴會上將軍負(fù)甲那是亂世,而現(xiàn)在闌月將成霸業(yè)應(yīng)該改改這個規(guī)矩,于是南宮宇便下旨御坊司仿照云界的樣式,為闌月營統(tǒng)級以上軍官量身制作了一身軍禮服,這是殊榮。

  這身衣服有些不合身,因為這不是南宮修的軍禮服,影衛(wèi)安插了一個影子頂替他原來的身份,而他的軍禮服是整個闌月獨一無二黑色。

  整條街道沒有一個行人,沈家的大門緊閉。周邊被銀甲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蒼雷劃破天空,照亮了他們的鎧甲。

  他們的領(lǐng)軍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包圍沈家宅邸,負(fù)責(zé)指揮的是一個第一軍團(tuán)的年輕營統(tǒng),傳聞他是第一軍團(tuán)軍團(tuán)長瑞恩看中的繼承者,看到身著軍禮服的南宮修后,他行了一個軍禮。

  “闌月第三軍團(tuán),郁麒將軍屬下林州城駐軍,第一衛(wèi),衛(wèi)長,吳越”

  “辛苦了?!蹦蠈m修說道

  “營座,現(xiàn)在沖進(jìn)去嗎?”衛(wèi)隊長問道。

  “不必了,大雨天,帶人回去吧?!蹦蠈m修平靜的看著那扇朱紅色的大門。他想過很多種方式來到這里,但這一刻真的到來了,卻又這么空洞。

  “這。。?!毙l(wèi)隊長一臉遲疑,動用了這么大的排場,難道不是為了滅掉沈家。而他們只打了個照面就回去了“營座,據(jù)悉沈家有數(shù)位靈境的修行者,營座只身一人?”他問道。

  “不必?fù)?dān)心,我本就打算一個人來這里,不過我還是得謝謝郁將軍能把你們派來。”他的面色蒼白,眉眼犀利。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雙黑色的眼睛,靜的可怕。

  衛(wèi)長最終還是撤掉了軍隊,南宮修一人來到沈家的大門前,敲響了那漆金的門環(huán)。許久過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門的是一名管家,南宮修見過他,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名偏院的管事。

  “這些年看來你混得還不錯?!蹦蠈m修收起了雨傘,拍了拍禮服上的水珠,輕聲說道。

  那名管事沒有認(rèn)出南宮修,這么多年過去了,南宮修的音貌早就變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頗指氣使的說道“你是何人,今日莫名其妙包圍我們沈家,我警告你,我沈家與郁家是好友,林州城半數(shù)家族都與我沈家聯(lián)姻。你一個小小的營統(tǒng),當(dāng)心官位不保。”

  當(dāng)軍隊真的包圍沈家的時候他是害怕的,家主慌忙的活動關(guān)系調(diào)查人的來路,可是卻杳無音訊,郁家遲遲沒有發(fā)聲。

  而就在剛才軍隊撤離了,沈家家主這才松了口氣,隨后便有人登門,管家一看這名青年軍官的年輕做派,顯然某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調(diào)查清楚沈家背景過后登門賠罪來了,現(xiàn)在他在盤算如何報復(fù)他。

  南宮修突然失聲笑了出來。

  “笑什么笑?家主今日震怒,你就等著吧”管家對于他的無視心生怒意。可又不敢小瞧這個營統(tǒng),于是就把沈家家主搬了出來。

  雨幕里一個身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帶著幾個侍女跑了進(jìn)來,身后一群年輕子弟簇?fù)碇莻€很漂亮的女孩,四肢纖長,身材曼妙,幾年不見她已經(jīng)長成一個真正的大女孩了,她將雨傘扔給一旁的侍女,拍打著身上的雨水,慍怒的說道“真掃興,居然沒有看到韓王。”

  “他韓夕未封親王已是此等作派,將來封了親王不得是亂臣賊子?!币粋€俊朗青年憤懣的說道。

  青年姓趙,是林州城某個大型家族里的次子,趙笙,身份顯赫。林州城里除了郁家,數(shù)他趙家最具實力。他是沈悅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沈家最期望的聯(lián)姻對象。

  管家一臉獻(xiàn)媚的接過她的長袍:“三小姐。”

  “剛剛我看到有一隊軍士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事”沈悅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不理會一旁人的追捧。

  “小姐,就是他,帶兵圍了我們沈家。”管家附在沈悅耳邊,卻有意說出聲來,現(xiàn)在這里呆著的多是林州城有名的世家子弟。必定會為了沈悅大打出手。不用沈家動手這個小小的營統(tǒng),可承受不住這么多家族的怒火。

  “哪來的野小子,敢?guī)П鴩蚣??!壁w笙首先發(fā)難,他趙家有一位王境高手坐鎮(zhèn),他有這樣的資本,莫說是闌月的營統(tǒng),就是軍團(tuán)長也得給趙家?guī)追置孀?,這就是家族,背后牽扯的利益牽連不計其數(shù),一損俱損。新的闌月需要他們的支持。

  “這身軍裝都不合身,怕不是仿造的?!庇腥嗣嗣蠈m修的軍禮服嬉笑道。他們聽說過這種服裝,他們怎么也不相信,這個看起來跟他們一般無二的少年能做到那個位置。

  沈悅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看著南宮修的眼睛,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姑且算不是我的吧?”南宮修認(rèn)真的回答道。

  果然不出趙笙所料,那他現(xiàn)在還顧忌什么呢?這可是博沈悅歡心的大好機(jī)會,他怎么能錯過。他舔了舔嘴唇說道“來人,抓去送官”

  身后兩個扈從圍了過來,可是卻難入南宮修一步以內(nèi),他身邊好像有一層無形的障壁,南宮修沒有再去理會那一群小少爺,任憑他們怎么怒罵也不回頭。

  只身走進(jìn)雨幕中,雨水被阻隔開,手里卻攥著那一柄本用不到的雨傘。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聚靈,他是一個靈境的修行者。

  “豎子敢爾?”院內(nèi)傳來一聲厲喝,兩名手拿長劍的中年人從沈家內(nèi)院沖出。

  南宮修不以為意,手中雨傘為劍,輕松攔下這一擊,反手橫掃兩人被擊翻在地上,再一擊擊中靈海,短時間內(nèi)他們再也用不了靈力,這兩個中年人甚至都沒攔住他的步伐。

  已至內(nèi)院,是五個老人,其中兩人南宮修見過,沈云銳和沈云帆,為首一名雪白的胡子垂在胸口。南宮修感應(yīng)的到他的修為最高,已至靈境的巔峰。

  南宮修扔下了雨傘,拔出那柄腰間的靈器,玄階中級靈器,闌月營統(tǒng)級指揮劍,蓄力,同時對上五個靈境,對他而言抬手便能滅掉,但他只動用了靈境的修為。

  他要發(fā)動靈技。

  “殺?!睘槭椎睦险吆鹊健?p>  五人從五個方向一擁而上,南宮修閉目。在他的世界里時間被放慢無數(shù)倍,雨滴動作,恍若定格。

  再睜眼靈技發(fā)動,霸皇斬,這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單向技能,只能攻擊正面的敵人,但南宮修卻以極其精準(zhǔn)的控制力,橫向斬?fù)粜D(zhuǎn)一周,五人瞬間被彈開,除了為首的老人,全都口吐鮮血橫飛出去。

  “不可能,靈境,這不可能是靈境能有的力量?!鄙蛟品睦镩_始恐懼。這個人超脫了他們的認(rèn)知。

  南宮修走向了那名為首的老人

  “我沈天河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彼穆曇舸挚褚荒樕窔?。丟掉了自己手里的長刀。靈力消散,雨幕落在他的身上,轉(zhuǎn)瞬淋的透徹。

  南宮修的劍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是誰?”

  沈天河大笑,隨即一臉釋然“我年輕時殺人太多,今日也是罪有應(yīng)得,你是哪家的后人?!蹦蠈m修不語。

  “不說也罷,江湖規(guī)矩,禍不及妻兒,饒過過我這些沈家子嗣。我沈天河腦袋給你”沈天河一臉坦然的將脖子伸了過來,

  “三爺爺”倒在遠(yuǎn)處的沈云帆站了起來,被南宮修一道劍氣重新按在地上,南宮修沒想到沈家的老祖宗,也曾是個快意恩仇的人。

  南宮修長劍歸鞘,沒有再去管他,重新?lián)纹鹩陚?,一個人走向沈家的大堂,他曾在那里跪了一天一夜。

  現(xiàn)在只要他動動手指頭,半坐林州城的家族都能給沈家陪葬??伤幌霘⑷肆?,至少他不想以南宮修的身份殺人,他的手上已經(jīng)沾染了太多鮮血,過去的事終究過去了,婉兒沒有怪他,沈家欠自己的也只有那頓毒打,今日他還了。

  他從胸口拿出一枝谷雨花,放在明堂正中的桌子上,轉(zhuǎn)身離開。沈天河滿臉狐疑的看著他,直到現(xiàn)在她依舊認(rèn)為南宮修是某個他以前殺過的人的后人。這人來沈家溜了一圈也不殺人就這么走了?這是這不把沈家放在眼里。

  “小子,要不報上名號,要不給爺爺來個痛快的。”他又拿起了長刀。

  “墨闌城,南宮修?!蹦蠈m修注意到了他,隔著雨幕跟他對視。

  院里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連楚天河也愣在那里,此刻只聽得到雷電劃過天邊的聲音和暴雨沖刷的回音,人們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他注意不到自己。

  南宮修走到了門口,這群人目睹了全過程,慌忙的讓出路來,那名管家直接跌坐在地上“是她,是她逼著我做的?”他的惶恐的指著

  人群的最后沈悅,沈悅就站在那里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南宮修瞬間掐住她的脖子沖散了人群將她按在門上。一旁的趙笙想開口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平日里簇?fù)碇纳贍攤兌嫉拖骂^去,連院子里的老人們都沒有說話。

  絕望席卷她的全身,她怨毒的盯著跌坐在地上的管家,南宮修的手握的越發(fā)的緊,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南宮修松開了手,她伏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南宮修卻笑了起來,像是詭計得逞的嘲弄,他只是嚇嚇?biāo)?p>  隨后拿出一朵谷雨花扔在她的身上。轉(zhuǎn)身走出沈家的府邸。

  這一日,人們盛傳,墨闌城的天才成了闌月最年輕的營統(tǒng)。

  。。。。。。。。。。。。。。

  人皇歷1792年,韓夕大破妖族,兵抵羽蛇族皇城,羽都。

  當(dāng)他看到通天的巨木組成的城墻,默默的問道“這片森林有名字嗎?”

  “回王爺,妖族向來稱它羽都,我們?nèi)俗逶诠偶弦灿涊d,遮天

  蔽日,不分晝夜,所以叫它黑森林?!?p>  “黑森林嗎?”韓夕呢喃道

  “既然是我人族的疆土,該有個好名字?!表n夕略作思索,隨行的每一個人都熱血澎湃,人族從不曾踏足這片土地,可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的話卻讓他們無比堅信,闌月的軍隊將在他的指揮下戰(zhàn)無不勝。

  就像話本里說的“七國也好,妖族也好,都將被闌月的鐵騎碾過”

  “就叫巨木之森吧,我覺得這是個好名字?!彼粗S行的人說道。這名字好像孩童的稚語,可從韓夕的嘴里說出來,卻讓人深信不疑,如果人族有一個人配得上給這片土地命名,也只有他韓夕。

  從此之后人族對羽蛇一族的羽都有了新的名字,巨木之森。但那片土地到最后也未能成為人族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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