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為夫人專設(shè)的圈套
圈套總是防不甚防,有時,不經(jīng)意間,就會落入他人設(shè)下的暗局,而向來順風順水的人則更易受騙,比如,鄧非凡的表嫂溫雪蘭,這位董事夫人被江朵顏騙得團團轉(zhuǎn),但心底里還以為是自己的恩威并施奏效了呢。
“阿琴,我跟你說哦,我也得了個內(nèi)線消息!”
“靠譜!當然靠譜!三個漲停板打底!總裁手下人的消息,能不靠譜嗎?”
“不過,我也就告訴你一個人哦,你可千萬別外傳!”
“對、對、對,悶聲發(fā)大財!”
“那人算是我的線人吧,許她點小甜頭,就感恩戴德了呢。”
那日,與江朵顏見面后,溫雪蘭自以為得了個鄧氏百億新訂單的內(nèi)線消息,愛炫耀的她嘴上說著“悶聲發(fā)大財”,可行動上卻給她的那些“夫人團”朋友們一一報信,還再三囑咐對方千萬別外傳,以體現(xiàn)出消息的絕密性。但溫雪蘭不知道的是,鄧非凡已察覺到她與江朵顏之間的不同尋常。
“朵顏,你怎么不回我的話呢?你和我表嫂到底在會議室里聊什么?”
“鄧總,我。。。。。。我想。。。。。。在這兒說話,有所不便吧?!?p> 江朵顏環(huán)顧左右,用眼神向鄧非凡示意此處來往人多。
“好,那你來我的辦公室。”
片刻后,江朵顏跟著鄧非凡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說吧,你們到底在聊什么?”
“鄧總,我和岳夫人在公司里碰見過幾次,一來二往,便也熟了,她時常會向我打聽一些鄧氏的情況,礙于岳總的緣故,我也不好拒絕,只能和她隨便聊幾句?!?p> “真的是隨便聊幾句嗎?表嫂她想打聽公司的事,為什么不直接問我云來表哥呢?”
“鄧總,她想知道的,自然不是岳總已經(jīng)知道的事呀?!?p> “江朵顏,你是在說繞口令嗎?”
“鄧總,我的意思是,她在打聽您的事!”
“我的事?表嫂干嘛要打聽我的事呢?”
“鄧總,您還不明白嗎?岳夫人就是想了解鄧氏總裁的動態(tài),好給自己老公通點消息!”
“給我表哥通消息?表哥有什么事,不能直接來問我嗎?”
“鄧總,事關(guān)董事位置,岳總應該不便相問吧?!?p> “董事的位置?江朵顏,你現(xiàn)在很能干嘛,竟然把手升到了董事那里,依我看,是不是應該把你調(diào)到董事會辦公室呢?在我這個總裁辦,讓你屈尊了?”
“鄧總,您誤會我了,我沒有透露過半點您的信息,岳夫人問什么,我都是搪塞幾句過去的。聽岳夫人的意思,岳總是擔心您父母可能會迫于如海集團的壓力,而讓出岳總的董事位置,畢竟,端木總那邊逼得緊?!?p> 江朵顏并沒有說實話,而是借董事會席位之爭,編了套說辭出來。
“我表哥真有這樣的心思?”
“是真的!當然,這也不能怪他,誰讓如海集團那邊突然變臉了呢?”
江朵顏時不時地將矛頭引向如海、引向琳嘉,而素來敏感的鄧非凡對此則是暗自委屈,他不明白為什么葉傳鎮(zhèn)臨走前幾句挑唆的話,竟能讓琳嘉深信不疑,以至于影響到了兩人間的感情。
“朵顏,高層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表嫂如果還找你的話,你就尋個借口,說自己忙,別和她多說話,明白了嗎?”
“鄧總,我明白的,我是您的人,當然站您這邊,只是場面上還得應付,我想,您應該能理解吧?”
江朵顏突然說自己是鄧非凡的人,讓鄧非凡心里咯噔了一下。雖說江朵顏在鄧非凡的手下干活,也算是鄧非凡的人馬吧,但考慮到她過往的種種,所謂“誰的人”似乎還有另外一重意味在。
“朵顏,我們都是鄧氏的人,況且岳總還是我的表哥,有問題的話,我會與他談的,不用你亂站隊!”
“不好意思,鄧總,我說錯話了,您別介意?!?p> 江朵顏本想向鄧非凡暗示自己的心意,可對方不接招,她也無可奈何,只得選擇退出總裁辦公室。
“鄧總,沒其他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好,你忙你的去吧。”
鄧非凡沒有懷疑江朵顏的說辭,想著待自己表哥出差回來后,再好好商談一番,安撫對方的情緒。但他把一切都想簡單了,還沒等到岳云來回公司,鄧氏集團就突然收到了交易所的監(jiān)管函。
“鄧總,這是交易所給岳總下的監(jiān)管函?!?p> “監(jiān)管函?”
當證券事務代表王自強將監(jiān)管函遞上的時候,鄧非凡整個人都懵了。
“鄧總,岳總的夫人在兩周的時間內(nèi)買入又賣出了鄧氏的股票,違反《證券法》第四十四條關(guān)于禁止股東、董事、監(jiān)事、高管及其配偶、父母、子女進行短線交易的規(guī)定,也就是說,岳夫人作為董事兼高管的配偶,是不可以在買入鄧氏股票后的六個月內(nèi)賣出的?!?p> “這些要求不是一直再和董事、高管們強調(diào)嗎?你還定期發(fā)郵件提醒呢!”
“鄧總,岳總應該是知道這些規(guī)定的,可我也不明白,為什么岳夫人會這樣做?!?p> 王自強覺得自己宣導到位,有苦說不出啊。
“自強,你聯(lián)系過岳總了嗎?”
“聯(lián)系過了,岳總已經(jīng)在趕回上海的路上了?!?p> “唉,我表嫂怎么會這么糊涂呢?”
鄧非凡連連搖頭,有火卻無處可發(fā),王自強見狀趕忙遞上了一杯水。
“鄧總,您喝口茶吧,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我們就按交易所的要求整改,讓岳總再次認真學習相關(guān)法規(guī),提高合規(guī)意識,督促好家人?!?p> “自強,你說的,我知道。可現(xiàn)在這個檔口,他出了這樣的事,很是敏感啊。另外,這對我們公司的聲譽也會有影響,顯得內(nèi)部管理有問題。”
“鄧總,我都明白,如海集團那邊已經(jīng)覬覦岳總的董事位子了,在這個時候犯錯,授人以柄,很是被動啊。不過,岳總再三強調(diào)說,他有提醒過自己愛人,不要輕易買賣鄧氏股票的?!?p> “提醒?他那個老婆平日里就知道打牌、買包,能聽得進他的提醒?哦,對了,還有炒股,這不炒到我們鄧氏的頭上來了嘛?!?p> 鄧非凡的火氣又上來了,坐在對面的證券事務代表愈發(fā)尷尬,覺得眼下的情況,自己說什么都不對。
“自強,這事是不是還要發(fā)公告致歉?。俊?p> “沒錯,鄧總,公告,我已經(jīng)讓手下的人在擬了,等岳總進公司,與他確認好相關(guān)信息,便可以發(fā)布了?!?p> “唉,這叫什么事啊,我待會還得見客戶呢?!?p> “哦,這樣啊,那鄧總,您先忙,我回去抓緊辦事。”
王自強起身欲離開,但鄧非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遂又問道:“對了,自強,其他董事、高管之類的,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情況呢?”
“鄧總,一般來說,交易所會就我們報上去的董事、監(jiān)事、高管及其親屬的賬戶開展定期或不定期的檢查,目前來說,只收到針對岳總的監(jiān)管函,那說明其他人暫無問題。”
“暫無問題?我不太放心,你都去排查一遍,問問清楚有沒有類似情況?!?p> “好的,鄧總,我這就去辦?!?p> 證券事務代表匆匆離開了鄧非凡的辦公室,而在外觀察良久的江朵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像是早已洞悉一切似的。
“琳嘉,交易所的監(jiān)管函應該是到了,你就等著看鄧氏的公告吧。”
“朵顏,你會不會太狠了一點,直接向交易所舉報岳云來?”
“琳嘉,我還不是為了如海嘛,岳云來一出事,如海的第二個董事席位不就有了?若是等交易所的定期排查,那就得再過一陣子了,我怕你著急?!?p> “所以,你就向交易所直接舉報?”
“琳嘉,那不是最高效的方法嘛,雷霆一到,諸妖退避,大神便可以入場啦?!?p> “大神?朵顏,這么說來,當初,舉報葉涵心的人也是你吧?!?p> “琳嘉,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人得往前看!我不像你,有人為你鋪好了路,而我呢,父母親,還有弟弟,全是我的拖累,可不得為自己的將來好好打算嘛?!?p> “朵顏,我真有些不認識你了,還是說,我從來就不了解你呢?說吧,這次幫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進鄧氏的中層,沒別的,有股東方如海集團支持,那會順利許多吧。”
“只是進鄧氏的中層?”
“是啊,琳嘉,我沒有你那么高的追求,混個中層,能在上海站住腳跟就知足了。”
“哦,是這樣啊?!?p> 電話那頭的琳嘉并沒有完全相信江朵顏的說辭,但既然此人愿意相助,而她自身又沒有更為快速、有效的方法,那借助于江朵顏布的局也未嘗不可。
“琳嘉,有人來了,不和你多說了哦?!?p> “好,拜拜。”
江朵顏掛斷電話后,又露出了邪魅一笑,這笑容和當初誆騙溫雪蘭時一模一樣,難道說,她也在誆騙我們的女主?
還真不好說,不過,讓我們先來看看董事岳云來那頭吧。
“雪蘭,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表弟面前有多難堪?”
“他是你弟弟,能把你怎么樣?”
“雪蘭,你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輕易買賣鄧氏的股票,你都當耳旁風嗎?”
“你說不要輕易買賣嘛,我這不是輕易買賣呀,我可是得了內(nèi)線消息的!”
“內(nèi)線消息?這怎么還有內(nèi)線消息呢?你參與內(nèi)幕交易?”
岳云來被自己老婆的話給震驚到了,心想,難道還有更嚴重的事?
“什么內(nèi)幕交易,這不沒成嘛,后來,那個消息黃了。”
“消息黃了?雪蘭,你把事情給我說明白!”
“云來,幾周前呢,我聽總裁辦的江朵顏說,鄧氏簽了一個百億的大訂單,我心想,這公告一出來,那股價還不得跳漲嘛,所以,才入手買了一些鄧氏的股票,沒多少的?!?p> “沒多少?如果真有這訂單,那一百股也是內(nèi)幕交易啊,這很嚴重的!”
“岳云來,你吼什么吼呀!這消息不是黃了嘛,后來,江朵顏說那只是一個合作意向,客戶尋到更好的報價,就放棄了,所以,我才著急忙慌地拋了嘛。”
岳云來看著自己的老婆,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云來,我只是想賺點錢,補貼家用,滔滔學這學那的,可不得花錢嘛,我是見你幸苦?!?p> “見我幸苦?見我幸苦還搞這種事?內(nèi)幕交易不成,變成短線交易,你還慶幸了,是嗎?”
“云來,短線交易又沒多大的事,不就一張監(jiān)管函嘛?!?p> “溫雪蘭,你說得倒輕巧,一張監(jiān)管函,你知不知道,這張監(jiān)管函足以要我董事的位子??!”
“你是林若奕的外甥,鄧非凡怎么敢動你?”
“現(xiàn)在不是鄧非凡要動我,是如海集團!他們要第二個董事席位!”
“如海集團?憑什么呀?你可是為鄧氏打江山的人,他們?nèi)绾2贿^就是二股東?!?p> “溫雪蘭,你錯得太離譜了!我跟你說過,沒有長期投資的打算,就不要買鄧氏的股票,你的賬戶早就報備到交易所那邊了,一直是有監(jiān)控的!”
“岳云來,你現(xiàn)在是怪我讓你失掉董事的位子咯,明明是如海集團,好不好!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以前為什么不和我說清楚呢?六個月內(nèi)不能買賣,你有說過嗎?還有賬戶監(jiān)控,你也沒有說過??!你就說不要輕易碰鄧氏的股票,我哪知道會有這么嚴重呢?”
“你反過來怪我沒說清楚?溫雪蘭,你給我機會說清楚嗎?平時,除了炒股,你就知道打牌、買包!好幾次,我加班到很晚回家,只見滔滔和保姆在一起,你人呢?打牌,永遠是打牌,我想和你說說話都沒機會!而人前呢,你經(jīng)常中午給我送便當,但卻和我說不上幾話,凈在公司四處打探消息,到底你是看重我這個人,還是鄧氏董事的位子?”
岳云來把多年的怨氣都發(fā)泄了出來,溫雪蘭呆呆地站著,不敢再發(fā)聲,因為她從未見過丈夫如此。
幾天后,鄧氏集團發(fā)布了關(guān)于董事、高級管理人員岳云來親屬短線交易及致歉的公告。
看到這份公告后,琳嘉便開始行動了。
“林總,先前,我提出的董事會席位之事,不知道您考慮得怎么樣了?”
“端木總還真是會抓緊時間啊,公告一發(fā),人就到了?!?p> “林總,我也是為鄧氏的將來考慮嘛,像岳云來這樣的董事實在不合適,連自己的老婆都督促不了,還能指望他為鄧氏出謀劃策?”
“端木總夸張了吧,云來一直是鄧氏的主力干將,論為鄧氏出謀劃策,他可是比端木總貢獻多多啦。”
“唉,看來,林總還是對我有偏見嘛,岳云來可以做鄧氏的董事,我為什么就不可以呢?我目前可是管理著如海集團啊,如海的董事長兼任鄧氏的董事,不為過吧?”
“端木琳嘉,你只是代理董事長,論資歷,你還不夠格!”
“林總,要我說多少次,您才能明白呢?董事會席位,看的不是資歷,是股份!”
“我知道你對有意見,你可以針對我,但請不要針對鄧氏,畢竟,非凡是鄧氏的總裁,你不想讓他難堪吧?!?p> “伯母,公私要分明,不要我和您談公事的時候,您和我談感情,而我和您談感情的時候,您又和我談公事。”
“你還在介意葉涵心與非凡的事?當初是我不對,我要求你為了鄧氏的將來,放棄非凡,可現(xiàn)在,你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障礙了,完全可以走下去啊?!?p> “伯母,您又公私混談了。”
如今的琳嘉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小秘書了,在氣勢上完全壓過林若奕,而林若奕則是有著諸多無奈,有些事,她解釋不清楚,有些人,她永遠對不起。
與林若奕商談不成,琳嘉不愿再多耗時間,遂準備離開,因為她還有第二步計劃要執(zhí)行呢。
走出林若奕辦公室的時候,琳嘉發(fā)現(xiàn)鄧非凡就等在門外,她看了鄧非凡一眼,沒有說話,而鄧非凡上前緊緊地拉住了她。
“琳嘉,我就問你一句,你要是鄧氏董事的位子,還是整個鄧氏?”
琳嘉依舊沒有說話,推開鄧非凡的手,便離開了。
“鄧總,琳嘉她好像不太高興。”
“江朵顏,你跟過來干嘛?是擔心被拆穿嗎?”
“被拆穿?鄧總,您又誤會我什么呀?”
“我誤會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對溫雪蘭說了些什么!”
鄧非凡氣惱地走了,留下江朵顏一人尷尬地站在林若奕辦公室門口,此女心慌但陣腳未亂,眼神轉(zhuǎn)圜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