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對呀!”奚巖松突然失聲叫了出來,“狐尾劍哪狐尾劍,你的狐尾毛流蘇呢?是不是……”
起初大家并未在意這個事兒,聽奚巖松這么一問,便不約而同地將目光一起聚焦到狐尾劍上,細細尋覓一遍,果真不見了狐尾劍劍柄上的那束流蘇——火紅的狐尾毛流蘇。
沒有了火紅的狐尾毛流蘇,狐尾劍依然是狐尾劍,并無損他作為寶劍的威猛、銳利和尊嚴,只是看上去多少顯得有些突兀,劍柄上光禿禿的,咋看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這正是:
人飾衣裳馬飾鞍,寶劍流蘇相掛牽。
萬里江山披錦繡,英雄常得美人伴。
狐尾劍一口氣追上了主人,心中自然是欣喜不已。
他正要向大家問個好,表示一下心中的歉意,沒想到主人一開口就問起了狐尾毛流蘇的事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這也難怪狐尾劍心中感到不爽,再怎么說,那火紅的狐尾毛流蘇畢竟也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負責貌美如花的部分。
剛剛失去——準確地說應該是忍痛割愛,本來不想提及,時間長了也許就會淡忘了,可是、可是……
主人哪我的主人,你這不是分明往我這傷口上撒鹽嗎?
狐尾劍明顯感覺到了大家投射來的異樣的眼神,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失去了火紅的狐尾毛流蘇,就像脫下了身上華美的服裝,光禿禿的裸露在大家面前,多少是有些難為情的。
他意識到主人還在等著自己回話哩,干嘛要想那么多呢?想的太多了不好,就不能簡單點嗎?
“流蘇?呵呵……”想到這里,狐尾劍連忙回答說,
“不知道哦,真沒有在意這個。嗐!可能是不小心弄掉了吧。不礙事,不礙事的……”
他本來想要如實招來,就說是自己故意拽下來扔還給火狐莊遲的,省得以后諸事尋身,糾纏不清。
轉念一想,這么說很是不妥。還故意扔還給人家?為什么?憑什么哈?
這樣一來的話,自己難免不被懷疑,到時候縱然渾身上下都是嘴,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樣作繭自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是何苦呢?倒不如胡亂搪塞一通,將就著過去得了。
你如果能夠不露聲色地自圓其說,就不會有哪個去較真的,畢竟對于他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奚巖松聽完回話,內心出奇地平靜,他絲毫不露聲色,上前一把抄起狐尾劍,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著劍身,接著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劍鋒上比試著……
見此情形,蓮花仙子林芙蓉和清風徐來相約一笑,躍身一跳回歸入位,藏身于烏鱧蓮心弓的弓身上。
一時間,烏鱧蓮心弓奏出美妙動聽的弦音,高唱著歸去來兮;狐尾劍劍聲嗚咽、悲涼,訴說著心中隱隱的痛楚。
烏龍馬前蹄騰空躍起,幾乎要直立起來,仰望天空發(fā)出“咴兒咴兒”的嘶鳴聲,像是在急切地呼喚主人快快認蹬翻身上馬……
奚巖松心知肚明,這里離狐妖魔窟并不算遠,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必須速速離開才好。
可是,前路漫漫舉目茫茫,我將要去往哪里?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家呢?偌大國家,哪里可以容身呢?
這么想來,奚巖松一時間眉頭緊皺,低頭不語,遲遲不肯上馬。
清風徐來是個急性子,本來已經藏身于弓身,這時實在忍不住,干脆躍身跳下來到奚巖松跟前,拉起他的衣襟一角就往前拽,嘴上還不依不饒地嘟嘟著:
“我說,這是咋的啦?咋這么磨嘰哩?再不走的話,可就來不及了?!?p> 這么一拉扯,把奚巖松嚇了一跳。等到他看到是清風徐來,又見她樸實、可愛中透露著機智、俏皮的模樣,竟不覺“嘿嘿”一聲笑了出來,剛剛的滿腹憂慮和困惑也隨之一掃而光,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清風徐來只一個勁兒的拽著奚巖松往前走著,完全不顧烏龍馬正在等候著主人騎上去。
蓮花仙子林芙蓉故意咳嗽了一聲,弓身立即隨之一震,發(fā)出了一聲悅耳的催促音。
那清風徐來一聽,這才意識到不妥,馬上松開手丟下奚巖松,飛身躍上弓身陪伴蓮花仙子去了。
奚巖松急忙將狐尾劍插入劍鞘,反手一套背負在身上。
他又伸手取過烏鱧蓮心弓,拿在手里感覺到沉甸甸的,看著弓身上的裝飾物,不由得會心一笑,趕快將烏鱧蓮心弓懸掛在得勝鉤上。
他翻身一躍飛速跨上烏龍馬,左手拽住馬韁繩,右手揚起馬鞭子,“啪”的一聲抽打在馬屁股上,同時雙腿猛地一夾馬肚子,“駕、駕”吆喝著,烏龍馬奮起四蹄“嘚嘚嘚”地往前方馳騁而去,身后留下一溜兒煙塵。
奚巖松不知道應該往哪里去,索性就這樣信馬由韁地奔馳著,他心想,本來就居無定所到處流浪,可不就是跑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嘛。
這樣想來,心里就平靜多了。再說了,只有不可預知的等待闖蕩的現(xiàn)實世界,哪里有什么預先設定的美好未來在等著呢?
卻說狐尾劍安靜地躺身于劍鞘之中,隨著奚巖松身體的上下起伏有節(jié)奏地顛簸著,慢慢晃動著,不知不覺竟然睡意襲來。
他感覺到好像是有瞌睡蟲爬滿全身似的,雖說他極力抑制著洶涌襲來的睡意,但是卻實在難以抵擋來自身心的疲累和倦怠,當真是把持不住了。
還等什么?那就睡吧。睡吧睡吧不是錯!盡管睡相有點難看,但是狐尾劍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哎呀,那不是我的流蘇嗎?哈哈哈……
狐尾毛流蘇——火紅的狐尾毛流蘇,真的是呀!哈哈哈……
狐尾劍別提有多后悔了,一想起來扯下狐尾毛流蘇扔出去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掌摑自己兩個大耳巴子。
“流蘇怎么了?干嘛那么狠心、絕情,他能有什么錯?他才是無辜的呀!”狐尾劍想著想著就沖自己喊起來。
狐尾毛流蘇慵懶而安靜地圍在火狐喬紅的脖子上,他們彼此都感覺到既溫馨又暖和,那種感覺真是舒適愜意,美好至極。
山奇五十七踱著方步走了過來,他是來看望火狐喬紅的,然而他卻一眼就瞄上了她脖子上圍著的東西。
他一邊嘴里一個勁兒地叫著“喲西喲西”,一邊上前伸出手就要撈摸狐尾毛流蘇。
火狐喬紅根本沒有料到山奇將軍竟然會來這一手,驚恐惶惑之下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眼看著狐尾毛流蘇就要被山奇將軍撈摸到手,火狐喬紅哪里還能顧得了許多。
她“唿”的一下坐了起來,一把扯下狐尾毛流蘇,旋即扔給了火狐莊遲。
火狐莊遲不敢遲疑,伸手一把接過火紅的狐尾毛流蘇,就像是抓住一只熊熊燃燒的火炬……

左堤居士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戲,寫著言不由衷的文字戴著偽善的面具,總是拿著微不足道的成就來騙自己,總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陣陣空虛,總是靠一點酒精的麻醉才能夠睡去,在半睡半醒之間仿佛又聽見水手說,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