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她現(xiàn)在甚至能想到,她還沒有開始,就出局了。
盛時初臉色蒼白,就連站著都覺得費力。
即便從最開始她就知道,容家不可能讓她和容君安真的有什么,容君安也只是把她當做好朋友在幫她。
但真的聽到當事人,聽到自己的救贖,聽到她說出來的時候,盛時初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接受。
她甚至有些憤恨起來。
如果不是頂著這個身份,說不定她們還有點可能。
可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徹底脫離這個身份,就被宣告出局了。
“恭喜你?!?p> 她有些勉強的說出恭喜的話,然后有些想直接離開。
容君安的確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
,畢竟,兩個人從認識到現(xiàn)在,其實并沒有像外界說的那么曖昧,她們一直都只是朋友關(guān)系。
尤其是容君安,某些東西超出了朋友的范圍,盛時初在她心里,也像一個重要的親人一樣,必須要保護好。
“謝謝,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孩子出世以后,可以認你做……干爹?!?p> 實際上兩個人的明白,是干媽。
盛時初十分勉強的笑了笑,“好!”
她不想再看到她因為別的事別的人露出笑容來,開口到,“知道你沒事就好了,最近都比較忙,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卿,盛家不會放棄長盛的股份,所以我可能會來找你?!?p> 這也是她過去可以用的理由。
容君安并沒有往深了想,“我猜他們也坐不住,你提前規(guī)劃一下,然后過來就好了。”
盛時初點點頭,然后把電話掛了。
她將手機還給蘇纖,不出意外的收到了她的白眼。
蘇纖現(xiàn)在大概算半個姐控,有個明明已經(jīng)訂婚了,卻還想著撩她表姐的人,當然不會得她好臉色。
盛時初也并不在意。
雖然這一趟旅程實在是讓人稱不上開心,但她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當然也沒有理由再留下。
“今天的事還請?zhí)K小姐保密,我就先告辭了。”
她在別人面前完全表現(xiàn)出來半點的女氣,扮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并不容易看出來。
蘇纖冷著臉將人送了出去。
然后回來就像其他人問起關(guān)于盛時初的事。
當然,這些人連盛時初的女兒身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兩個人之間太多的事,所以蘇纖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蘇纖有些氣憤。
可還沒來得及發(fā)火,白垚又來了。
盛時初這才想起剛才的事,還好是瞞著了,否則就盛時初和表姐之間的關(guān)系,說不定要在表姐那里嚼舌根。
想到這件事,她這對面前這個人沒有好感。
“你怎么又回來了?”
白垚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來看女朋友,不可以嗎?”
蘇纖:“……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p> 她態(tài)度很不好,而且因為帶上了自己的情緒,一時間有些脫離了她本來該扮演的樣子。
后面的人都為她急。
不過好在,白垚同樣沒有接觸過容君安,所以并沒有懷疑什么。
只是對女朋友的態(tài)度表現(xiàn)的十分失落。
這種失落并沒有得到安慰。
蘇纖真走了。
——
容家發(fā)生的事在容君安意料之外。
尤其糟糕的是,那個掉下懸崖去的人,并沒有被找到。
容君安聽了他們連續(xù)一個星期的稟告,然后就沒問了。
那個人大概活不到離開的。
反而是蘇家,因為她之前的施壓,某個人想要挖坑等人跳的戲碼并沒有成功,容琉珉為自己半路夭折的計劃默哀了幾秒鐘,然后十分開心的加入了新的方案。
講真的,天天在那個女人面前裝,他都覺得煩。
不過現(xiàn)在不用裝了。
“容哥哥,你這幾天去哪了?”
容琉珉笑笑,“去對付一家人?!?p> 蘇月想要過來拉他的手,卻被他不輕不重的避開,他繞過蘇月,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上去。
“小月,我聽說你還有個姐姐,對嗎?”
蘇月被他避開,眼神一閃而過的不高興,然后立刻回到了之前那副樣子,轉(zhuǎn)過身,笑顏盈盈地看著他。
“容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還有個姐姐?”
容琉珉并沒有急著回答。
蘇月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其實那也不算是我姐姐,她和我同父異母,她媽媽曾經(jīng)和我爸爸在一起一段時間,后來兩個人分開了,分開的時候都沒事的,后來是我媽媽和我爸爸結(jié)婚了,她又莫名其妙的跑上門來,說自己懷了我爸爸的孩子,我爸爸……”
“你這自己說的自己信嗎?”容琉珉那雙漂亮精致的臉上寫滿了厭惡。
他看著蘇月,“這件事大概大半個南城的人都知道真相吧,你現(xiàn)在說這種話來騙我,蘇月,你這是,跟你那個不要臉的爹學的,還是跟你媽學的?”
蘇月在他問第一句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避重就輕的混過去,然而后面這些話,卻足夠她臉色大變。
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有點說不出話來。
容琉珉?yún)s一改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惡毒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你是想告訴我你姐姐是私生女嗎?然而事實是,你才是私生女?!?p> 長得太過好看的人,即便是說著惡毒的話,都像是在表演,“你爹那個鳳凰男騙人,騙了別人的嫁妝給他發(fā)家,發(fā)家之后就拋棄糟糠之妻,然后娶了那時候已經(jīng)懷了四個月孕的你的母親,你說你和你姐姐誰才是私生女?”
“我……”
“現(xiàn)在還想將一切都推到別人頭上去,蘇月,你爹做的事不要臉,你媽明明知道別人結(jié)了婚,還和別人搞在一起,同樣不要臉,你都不要臉呢,跟誰學的?”
青年臉上是明媚干凈的笑容,說著惡毒無比的話,卻像是在開一個玩笑。
蘇月已經(jīng)徹底驚住了。
這些事其實他并不是特別了解,但是她知道,大部分都是真的。
然而現(xiàn)在卻從一個完全無關(guān)的人口中說出來。
“你……你是誰?”
“我是誰……”容琉珉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完美的答案。
口袋里面的電話響了一會兒,剛才他急著罵人,沒接。
這會兒正好當做不回答的理由。
容琉珉接通電話,是她姐姐,“不要再和那個女人纏著一起了,家主讓你出面直接告蘇誠。”
“為什么要我出面?”他這張臉看起來,是應該拿出去給那些凡夫俗子看的嗎?
“誰讓現(xiàn)在你最閑?”
容琉珉:“……”行,閑就是原罪吧?
“速度快點兒?!?p> “……哦?!?p> 電話掛斷,容琉珉已經(jīng)忘了剛才準備的,還想要說的一些更惡毒的話。
蘇月則是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如果現(xiàn)在她都還看不出來這人有問題,那她就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故意來接近我的,你想干什么?”
容琉珉嗤笑了一聲,“故意來接近你,你也配?”
“原本我是想做個局,把你們拖到高處去再砸下來的,但是現(xiàn)在人家等不及了,我也不想等了,蘇小姐,你應該對你爹的發(fā)家史有些了解的吧,用妻子的嫁妝發(fā)家,然后害死前妻,小三登堂入室,嘖嘖嘖,這些我都不說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即將代表你的……姐姐,目前還是你的姐姐,將你爹告上法庭,估計他那最后也應該收到律師函了吧,咱們法庭見。”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他要不鬧到這家人家破人亡,都對不起傳聞中他小時候,玉嬌姨曾經(jīng)抱過他。
蘇月臉色都已經(jīng)僵了。
容琉珉則是面無表情地朝著外面走,“以后就不要再用我的名義來這個地方了,看著煩?!?p> 這句話結(jié)束,就是關(guān)門聲。
蘇月愣愣地站在房間里,周圍安靜得厲害,她心里面卻開始不平靜起來。
那些事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的,而且還知道……
他們改了遺囑。
老太太做主,將她父親那位“前妻”的遺囑改了。
老太太當時說的是,蘇纖一個姑娘,以后是別家的,有什么資格繼承那么多財產(chǎn)?
她的弟弟蘇瑞,才是那些遺產(chǎn)的繼承人。
全家人都理所當然的,包括那個時候的她自己。
那個女人留下來的珠寶首飾,現(xiàn)在還有些在她身上。
蘇月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成色很好的玉鐲,平日里戴著也感覺很舒服,現(xiàn)在卻燙的厲害。
——
安驕集團的動作很快。
容琉珉也不遑多讓,蘇誠當初改遺囑是聯(lián)系了律師的,能夠做到有兩個關(guān)鍵,一是給律師許了一些好處,二來,騙了當時還未成年的蘇纖。
而這兩者,安驕想要拿到證據(jù)告翻對方,實在是太容易了。
更何況,他們想要整一個人,即便不將這件事情鬧大,也可以悄無聲息的將這一家人弄得家破人亡。
安驕集團的影響力非同凡可,只要他們放出話去,蘇家分分鐘玩完。
蘇家原本不溫不火的,前不久賣女兒火了一把,這一次被安驕集團直接告上去,又火了一次。
秦聿原本是不太注意這件事的,但還是被老爺子一個電話通知到了。
“你什么時候和蘇纖離婚?”
秦聿頓時有些不明白,“爺爺,怎么了?”
秦老爺子顯然火氣很重,“怎么了?我也想問你怎么了?這么大的順利到現(xiàn)在居然都沒有做出反應!蘇家得罪了安驕集團,馬上就要玩完了,現(xiàn)在大家都在討論里和她的婚姻,反正當初你們沒辦婚禮,趕緊去把婚離了,不要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
后面的話,秦聿都沒怎么聽進去了。
直到掛了電話,好半晌,他才清醒過來。
蘇家,安驕集團。
前者熟悉,后者也不算陌生。
他知道的是,蘇家是原本應該和他結(jié)婚的蘇纖的家,而安驕集團,掌權(quán)人姓容。
再聯(lián)想到某些傳言,他幾乎都能知道這件事是怎么回事。
然而秦聿并沒有忙著對此做任何反應,而是先去查了另外一件事。
他和蘇纖的事。
因為不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他甚至沒有讓自己的人去查,而是打電話自己問。
十多分鐘以后,他得到了一個答案。
在上面的系統(tǒng)里面,他目前還是單身。
秦聿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恍恍惚惚地將這一天的工作處理完,然后回家。
秦夫人在門口守了半天,終于將人等了回來。
“秦聿,秦聿!”
秦聿打開車窗看了她一眼,然后讓司機把車開進去。
秦母趕緊跟了上去。
她在這里等半天,從最開始破口大罵的后面罵不動了,只能等著。
里面的人說秦聿囑咐過這人來了一定不能讓進,那些人拿的都是他給的工資,當然只能聽他的話。
“秦聿,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還讓人把我堵在門口,要干什么,造反嗎?我還是你媽……”
“你來做什么?”
秦母還想要罵人,可對上他那陰寒的目光,只能住口。
當然是正事比較重要。
“你和蘇纖離婚了嗎?”
秦聿沒有回答。
沉默被對方理解為了沒有。
秦母頓時表情就猙獰起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蘇家就要玩完了,你現(xiàn)在還守著那個女人,你是想以后一無所有……”
“夠了!”秦聿突然抬高聲音。
“如果你是來說這些的,那就回去吧,我不想聽?!?p> 入秦母被他那聲“夠了”嚇了一跳,隨即是更厲害的反彈,“什么夠了,什么夠了!”
她也只有端著架子的時候,才能和秦家當家夫人這個身份有那么一點相似,一旦瘋狂起來,那和街邊罵街的瘋婆子完全沒有兩樣。
“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想飛了,蘇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蘇家要完了,要完了你知道嗎?老爺子都給你下通牒了,你還想要守著那個賤女人,以后守著兩個人去喝西北風啊,你們?nèi)ズ任鞅憋L,我都沒有意見,但是,你要是敢讓我丟了現(xiàn)在的榮華富貴,我就……我就?!?p> 秦聿目光死死的盯著她,成功讓她停了下來。
他就這樣看著她,不像看自己的母親,反而像看一個陌生人,還是沒什么好感的陌生人。
“你放心,只要你還是我母親,我就會讓你頂著現(xiàn)在的名頭過完這輩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