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雖然做助理工作,瑾兒已有三年經(jīng)驗,并得心應手,但做模特助理的助理,瑾兒不知門路,所以工作起來只能被動。別人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說多余的話,這對于她來說是最安全的,但凡事都有意外,這個意外就是雷霆珺。
黃昏時分,攝影師在攝影棚外抽煙沉思時,偶然抬頭發(fā)現(xiàn)風景甚美,格外小清新,于是突發(fā)奇想讓雷霆珺戴著飾品在荒草地中拍攝。他叫上工作人員和雷霆珺等人一起來到廠外的湖邊,聲情并茂的描述拍攝創(chuàng)意,指導所有人各就各位,準備立刻進行拍攝。
雷霆珺對此嗤之以鼻,說改變拍攝場景要事先跟辛迪重新商議細節(jié),他有權(quán)不拍。攝影師知道辛迪不在現(xiàn)場,雷霆珺有意為難,他語氣強硬的說道:“你不就是老板嘛?跟你說一樣。”
雷霆珺不理睬攝影師的套路。他撇過頭,輕蔑一笑,看到夕陽下瑾兒的側(cè)影。
瑾兒穿了一件純白色中袖短杉,一條薄紗印花系帶燈籠褲,曉風拂動,衣褲輕擺,朦朧晃晃的陽光灑落在瑾兒的身上,恬靜的臉蛋被溫熱的空氣熏染嫣紅,一面湖水,一方伊人。
雷霆珺搶過攝影師手中的相機,對準畫中的瑾兒。當他按下快門時,她看向了他,一綹青絲掩面。
瑾兒發(fā)現(xiàn)他的鏡頭對著自己,慌忙跑向廠內(nèi)。登時,現(xiàn)場氣氛微妙起來。
雷霆珺調(diào)看相機中的照片,若有所思,隨即表示愿意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拍攝,不過得改在明天,他今晚有事,先走了。他沒再進廠內(nèi),直接走出小道,駕車而去。
其他工作人員也就早早下班,聊會兒天、嬉鬧會兒便一起走出小道。瑾兒沒有跟他們熟絡,不便加入,也就沒有主動跟他們道別。她騎上停在廠門口的電動車噗噗而過,但四個輪子的終究比兩個輪子的快得多,不一會兒他們啟動座駕將她遠遠甩在后面。
那天之后,廖崢文重拾對瑾兒嫉恨之心,下決心趕走她。要知道雷霆珺的助理聘用機制是出了名的嚴苛,需要經(jīng)過層層選拔的佼佼者才能擔任的。瑾兒作為空降兵,廖崢文早已不服氣,現(xiàn)在瑾兒竟然明目張膽的勾引雷霆珺,她不會再等閑視之。
第二天的廠外拍攝難得的順利,雷霆珺心情大好,要請工作人員吃東西,迎來一片歡呼。雷霆珺囑咐廖崢文:“點個外賣。”
這項工作自然落在瑾兒身上。她從眼花繚亂的菜單中難以決斷該點哪一家的,只能再問問廖崢文。廖崢文料到瑾兒有這么一問,得意洋洋的反問道:“跟著霆珺這么久還弄不清楚他喜歡吃什么嗎?”
瑾兒茫然不知,脫口說出自己的想法:“請客不是應該選擇客人喜愛吃的東西嗎?”
廖崢文翻了翻白眼,說道:“如果你點的東西霆珺不吃,大家都不會吃的。”
“那點兩家不同的餐點就行了?!边@個解決方案似乎很有道理,但廖崢文還是給她翻了個白眼道:“你到底懂不懂???”
雷霆珺已經(jīng)換好另一套服飾、妝容準備拍攝,但見廖崢文和瑾兒在不遠處一副爭執(zhí)不休的樣子。
他走過去冷冷的問道:“買好了沒有?”
廖崢文立馬換一張鋪滿笑容的臉應承道:“好了好了?!?p> 雷霆珺瞄了一旁默不吭聲地瑾兒,搖了搖頭,不經(jīng)意間癟了癟嘴,隱含有取笑地意味。
“雷老師,我們這邊好了,您可以過來了?!睌z影師助理喊道。
瑾兒沒管雷霆珺什么意思,沉浸在點單這項工作的糾結(jié)中。廖崢文沒有時間跟她耗在這么一件小事上,竟然好意提點瑾兒道:“炸雞怎么樣?”
廖崢文提議就像是瑾兒的指南針,讓她找到了方向,認為廖崢文都那么說了就一定不會錯。她開心地點點頭,并很有效率的付諸行動。只是后來,那二十份炸雞,大家一口沒動,因為雷霆珺將自己的那份炸雞扔進了垃圾桶。
現(xiàn)場一個兼職好心跟瑾兒說:“霆珺不吃油炸食物,你做助理的都不知道嗎?”其實他想表達的是,連我一個兼職人員都知道,你跟在雷霆珺身邊怎么能不知道?
雷霆珺喜歡吃,也十分挑剔。他的飲食一向是由廖崢文親自負責,她怎么會將討好雷霆珺的機會輕易交給瑾兒?瑾兒不明就里,自知又做錯事,主動跟大家道歉。
好在大家都很客氣,紛紛表示沒事,只是不約而同的看著雷霆鈞的臉色。以雷霆鈞追求完美、不近人情的個性,瑾兒的命運可想而知。這并不是沒有先例,他的前任助理僅僅因為拿錯了日霜為夜霜,雷霆鈞就大發(fā)脾氣,把他給當場辭退了。
雷霆鈞面對瑾兒地道歉一言不發(fā),冷漠如常,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叫廖崢文重新安排食物,沒人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個喜怒哀樂來。
而在廖崢文看來,雷霆鈞沒有生氣發(fā)脾氣才是最可怕的回應。她斷定雷霆珺現(xiàn)在一定對瑾兒很厭煩,回頭就會把她趕回雷氏。她暗自輕笑。
垂頭喪氣的瑾兒默默的把所有炸雞收撿到一塊兒,沒有扔掉。食物是沒有錯的,沒有被動過的食物扔了更是可惜,她把買炸雞的錢賠給了廖崢文,決定自己把它們帶回家。
直至下午拍攝結(jié)束,雷霆珺都沒有理睬過瑾兒,甚至打過照面。雖然這沒什么特別,以往都是廖崢文直接給瑾兒布置工作,雷霆鈞和瑾兒也沒什么交集,但在廖崢文眼里,這似乎就加大瑾兒即將走人的概率。
她正準備問雷霆鈞瑾兒明天是不是不用再來了,卻看到------
“我送你?!甭燥@疲態(tài)的雷霆珺走到瑾兒身邊說道。
“不用了,謝謝。”正在收拾東西的瑾兒被雷霆鈞突入起來的好意嚇到,她驚慌失措,習慣性的拒絕,聲音有些顫抖。
“這些~你怎么帶走?”雷霆珺可能真是累了,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我可以的。”瑾兒內(nèi)心覺得雷霆鈞的提議很不錯,她的確還沒有想到把這二十份食物一齊帶走的辦法,但思前想后她還是拒絕了。
雷霆珺似乎沒有什么耐心了,直接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我送你。有工作要交給你?!闭f著他將身上的飾品摘下來,遞給愣在一旁的廖崢文,說道:“叫辛迪把我晚上的工作取消。飾品還回去后,你就可以下班了?!?p> 廖崢文面上依舊笑臉盈盈,心里卻已怒火翻騰,看著雷霆鈞從瑾兒手上搶過炸雞,提在手里,別人想要幫忙,他理也不理地帶著瑾兒走了。
此時,看呆了的不止是她,其他工作人員也匪夷所思地看著這一切。
一路上,還很陌生的兩個人誰也不想先開口說話,但雷霆珺始終沒有瑾兒那么耐得住尷尬的安靜。
“你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嘛?為什么這幾天都不怎么說話?!彼敝钡囟⒅嚧扒暗穆穼﹁獌赫f道。
瑾兒想起那天在電梯里的情形,慌忙解釋:“其實我平時不是那樣的,那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很抱歉。”
“你似乎總是在道歉,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很搞笑?!崩做B依然沒有看她。
“第一次?在瑟衛(wèi)前臺?”瑾兒疑問,真的總是在道歉嗎?我自己怎么沒有覺得?
“不,在許愿池?!崩做B看了瑾兒一眼,但很快又轉(zhuǎn)過視線到前方。
許愿池?是我家附近的那個許愿池嗎?什么時候見到的雷霆珺?瑾兒正在腦海里努力地搜尋著記憶,卻沒有發(fā)現(xiàn)雷霆珺已經(jīng)把車停在許愿池的路邊上。
“喏,就是這里。”雷霆珺示意瑾兒看向車窗外地許愿池。
“對,這是我家附近的許愿池,但很抱歉,我想不起來什么時候見過你?!辫獌汉芮妇蔚卣f道。
雷霆珺不禁啞笑,他還沒見過誰對自己的印象度會這么低。他開門下車,也為瑾兒開了車門。瑾兒不知道雷霆珺今天是怎么了,會跟自己有這么多的交流,她一直局促不安。
“有一次你被打劫了,來找我?guī)兔?,我拒絕了。”雷霆珺回憶著說道。
瑾兒眼睛掙得大大的,她當然記得當天的情形,以及遇到的那個朋克打扮的男子,只是印象中的那個人妝發(fā)頹唐,臉色陰郁,不像是眼前明媚光鮮的雷霆珺。
“那個人就是你?不過,你當時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跟著自己強烈的感覺,瑾兒大膽的猜測,那天的雷霆珺心情一定很糟糕。
雷霆珺驚異的看著她,點點頭,說道:“是的,那天很糟糕?!?p> 沒想到冷峻的,冰山一樣的,不輕易流露真情實感的雷霆珺竟然這么直白告訴我了,瑾兒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在落日余暉下俊美的面龐。
這時,雷霆珺的視線也從許愿池轉(zhuǎn)向瑾兒,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看。瑾兒的眼睛慌了陣腳,左顧右盼,最后停駐在他剛在看著的許愿池。
“你該自信點,或許就不會那么倒霉。”雷霆珺將瑾兒的視線拉了回來,他清澈的雙眸倒映在她的眼睛上。
瑾兒還從未試過如此近距離的直視一個人的眼睛,她有些意亂神迷,等她想再看清楚那雙眼睛在說些什么的時候,它們卻移開了。
雷霆珺示意她上車:“走吧,我送你回去?!?p> 二十份的炸雞被瑾兒分三次搬回了家。雷霆珺沒有紳士的幫她忙,或許對他來說載她回家就是他做出最大的恩賜了。他悠閑地依靠在車門上,環(huán)顧小區(qū)里的風景。
“謝謝,今天麻煩你了。”瑾兒將所有炸雞送回家后,特意下來表示感謝,哪怕雷霆珺并沒有等著她的感謝,已經(jīng)啟動汽車了。
“明早我來接你。”雷霆珺說完,車子就疾馳而去,沒有留給瑾兒拒絕的時間,他大概知道她是要拒絕的。
沒錯,雖然電動車放在了攝影棚,瑾兒明早上班會比較麻煩,但她再也不想麻煩這個她麻煩不起的人了,盡管她知道雷霆珺可能是因為許愿池旁的那次拒絕相助而想做出補償。
夜
夜越深,記憶越清晰,酒是最好的催化劑,把記憶中的情感揮發(fā)出來。雷霆珺放下酒杯,凝視窗外,眼神深邃得像沉入了海底。他雙唇微龕,呼出的煙圈白得縹緲,像一根操控時間的繩索,將眼前的燈火輝煌拉回到初遇瑾兒的前一晚。
那時的夜空靜謐得像個神秘的黑匣子,讓人忍不住想往里鉆。雷霆鈞走進瑟衛(wèi)大樓頂樓的房間,看到了那個人虛弱無力的樣子,他像被傳染了一樣,心一下子癱軟了下來。一直以來,他想融解他的痛楚,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在為自己硬撐。
煙云渙散,雷霆鈞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為了掃去心中的愁塵,他脫下上衣,接下來是褲子,最后讓自己一絲不掛,也許這樣才能讓他心無旁騖的去籌劃本來的使命。他想到安瑾兒,她是那么膽小,甚至懦弱,他該怎樣幫助她?
夜,在城市的一端寂靜地泯滅,卻在另一端噴灑著種子。安琪兒,這個人,沒有對哪個男人上過心,因為沒有哪個男人傷過她的心。啟穆,卻這么做了,一連九天的“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不得不讓琪兒相信他在耍她,而她還真上當了。那一刻,她突然體會到陸戈在全世界找自己的心情。
對,陸戈,她可以找陸戈幫忙找到啟穆這個大騙子,然后狠狠教訓他一頓。但,她不能,而且也不舍得教訓他。她恨自己這次為什么認真了,就因為她跟他上過床?她游蕩在街頭,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一直走著,盡管街上的人在她左右行走,她都仿佛沒有看見,眼睛沒有聚焦在任何一人一物,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街鋪里有她愛吃的小吃,愛穿的衣服,愛聽的音樂,都絲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或許今晚她都走進不了四面都是墻壁的房子里,因為那只會讓她感覺更加煩悶和壓抑。
很快,夜的種子生根發(fā)芽,綻開了絢麗的花朵,散發(fā)出神秘的歡快的芬芳,勾住了琪兒的魂兒,她掙脫出憂傷的枷鎖,變得不再沮喪。
她想起啟穆給她買的衣服,那些自從被疊放在購物袋里就沒出來見過太陽的衣服,或許啟穆是因為自己總穿著不合他心意的衣服而拋棄了她。拋棄?怎么能用拋棄這兩個字?她否定了它,但又一時找不到可替代的詞語。拋棄,拋棄,拋棄!
沒錯,就是拋棄,琪兒想通了。撥開煩惱的心讓她又想回到四周都是墻壁的房子里,玩耍,直到天亮。醒來,第一眼,她看見陸戈對著自己微笑,聽到清晨里的第一句問候:“嗨------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在白天見到你------”
“我?”琪兒呢喃道,驚慌地推開陸戈迎過來的雙臂,跑了出去。
陸戈仿佛知道了什么,心疼而又憤怒。他望著琪兒消失的門口低語:“啟穆是不可能給你幸福的?!?p> 九天了,啟穆的夢中不斷出現(xiàn)琪兒,但他沒有力氣掙扎著起來去找她,醒來也只能睜著眼透過窗簾間那片小小天空去想她。
“啟公子,您醒了?!弊o士小姐按照慣例每隔一刻鐘過來看他。
啟穆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完成皺眉這個動作,但聲音依舊平和:“叫我啟穆?!?p> “好的?!笨醋o小姐順從地微笑著,她不愿看見他生氣。
緊接著,她完成她一系列的動作,喂他漱口水,喂他喝淡鹽水,叫傭人送來早餐,
檢查醫(yī)療儀器,記錄數(shù)據(jù),喂他吃早餐等,她就像照顧一個嬰孩般細心,而實際上他是個病人。
啟穆也習慣性的配合著她完成她的工作,希望她能在醫(yī)生的面前給他打一個好分數(shù),好讓醫(yī)生能讓他工作一會兒。
如他所愿,醫(yī)生謹慎地告訴他,他的病情暫時穩(wěn)定下來,可以有三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盡管如此,醫(yī)生愁眉不展的神情沒有絲毫松懈,他想讓啟穆明白,他的身體狀況還沒有達到可以樂觀的程度,隨時都會轉(zhuǎn)變,一旦出現(xiàn)不適,他就必須停止工作,立即休息。
這時,接到指令的趙致會像個特工一樣秘密將公司文件送到啟穆的私宅,并和他匯報、討論公司的運營情況。
他故作輕松地探問道:“周年展你能到場嗎?”
啟穆曾告訴趙致,他將會出席公司的周年展,但依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十分懷疑啟穆能否到場。
“當然?!眴⒛潞芸隙ǖ鼗卮?。他說話的嘴唇是蒼白的,但他面上的神情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信和輕松。
自瑟衛(wèi)的經(jīng)營權(quán)從父親手上回歸給啟穆,啟穆只在公司出現(xiàn)過一次,交由趙致作為他的代表主持工作,自己在背后掌控。這次,瑟衛(wèi)珠寶設計周年展的消息不脛而走,而且是從雷氏調(diào)派過來的設計師那里走漏的風聲,他既無可奈何,也將計就計,讓雷氏親眼看看他們想看的東西,以此根除他們的疑心。
趙致并不知道啟穆的想法,他一直以來為他做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保密。既然啟穆決定露面,他也不反對,他擔心的是他的身體。不過,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啟穆的決定,就像當初他沒有聽從任何人的建議,毅然放棄國外的事業(yè),決心回國創(chuàng)辦瑟衛(wèi)與自己的父親博弈,直至輸了,也不肯放棄。
趙致離開后,啟穆著了魔似的專注工作,他得在規(guī)定的三小時內(nèi)盡可能完成以往十個小時的工作量,因為看護小姐正嚴格按照醫(yī)生的囑咐盯著時鐘。在最后的半小時里,他要處理累積在手機中的信息,將一個個沒有接到的電話一一回復。
他一眼就看到屏幕上顯示的琪兒的九個未接電話,每天一個,每天晚上七點打來,他的心開始隱隱作痛,但他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在將其它無關緊要的來電處理完畢后,他回撥了琪兒的號碼。
“喂。您好?!币粋€輕柔的女聲傳進啟穆的耳朵。
“琪兒?!彼韲道锇l(fā)出的有些沙啞的聲音讓他后悔沒有在打電話前喝口水。
“不好意思,您打錯了?!睂Ψ胶苡卸Y貌的回答。
啟穆也覺得這個小小的,輕輕的,像豎琴一般甜美的聲音不像是琪兒,琪兒的聲音應該是活潑的,跳躍的,像吉他一般靈動的。他以為那是因為琪兒在生他氣,在故意捉弄他??墒沁€沒等他想好怎么解釋,怎么跟她道歉時,電話那頭小小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好意思,我掛了?!?p> 這句話證實啟穆的猜想的是錯的,他確定了對方不是琪兒,但加劇了他的憂慮,琪兒換了號碼不再理他?
心的疼痛感更劇烈了,呼吸急促起來??醋o小姐聽到動靜跑了進來,叫來了醫(yī)生。
醫(yī)生命令啟穆放松,可他仿佛聽不到也做不到,直到醫(yī)生掰開他的手指,奪走他手里扣著的手機,他才漸漸舒朗開來,順利吞下藥丸,昏睡了過去。
醫(yī)生問看護發(fā)生了什么事??醋o小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