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工作的辛苦還不止于電話和晚上加班的復盤，偶爾還需要去各種學校或者小區(qū)的門口做地推。說直白一點兒，就是去學校和小區(qū)的門口發(fā)小禮品，要來別人的聯系方式，現在流行加微信送禮物。
“你好，小朋友，送你一個小禮物?！币贿呅χ赃叺募议L說：“今天掃二維碼加一下好友，就可以送孩子小禮物，還會送一份體驗券。”有的家長直接從孩子手里奪過禮物，嘴里說：“不用了?！庇械娜酥苯右暥灰姀纳磉吢舆^。
散發(fā)傳單的事也在做，將廣告印在紙巾、文具上，偶爾還遇到一些貪圖小便宜的老人家會一把拿去好幾個，一邊拿一邊說：“哎呀怎么那么小氣啦。”
這些方法雖然老套，也會有一些收獲。一天站下來，總會有幾個感興趣的家長駐足咨詢，或者微信里給一些回應。
這個時候最受罪的是雙腳，穿著高跟鞋站立好幾個鐘頭，往往下班的時候雙腳已經紅腫，每一步都很痛。如意忽然想起海的女兒，小美人魚要多愛那個人，才肯放棄自己的魚尾，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不行，如意做不到。在一個偌大的城市生存，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魚尾，工作便是她的魚尾，其他都不重要。
又是一個去學校門口擺小桌子的一個工作日，忙碌了很久，散發(fā)完所有的彩頁，講話講到嗓子沙啞，妝都脫落了一半，但是今天加了好幾個家長的微信，如意覺得這一天非常有收獲。和年輕的同事收拾好道具，拖著紅腫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向站臺，她突然看到許天星。
認識他那樣久，還不知道原來他就在這所學校教書。
他還是以前的模樣，因個子高，總能從人群中一眼看到他。但此刻，他的身邊有另一個女伴，兩人出了校門，雙手便緊緊拉在一起。年輕的女孩很白，穿著一件粉色的長袖T恤，上面印著一只hello kitty。從校門口走到停車位，兩人一直看著對方，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門口的那些推銷員中，還有一個狼狽的如意。
女孩熟練地拉開許天星的副駕駛車門，坐上去。如意忽然想起來，許天星的副駕駛上貼著一個小小的卡通貼紙，貼紙上就是hello kitty，還寫著一行字：老婆專座。
那個時候，如意還以為這個座位是為了留給自己。
還有許天星的家里，有一雙粉粉的女士拖鞋，也是Hello kitty，如意還以為許天星早就提前準備好了。
原來自己只是這個女孩無暇陪伴許天星的時候，陪人家打發(fā)時間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