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戰(zhàn)書院一方再次勝利,說起來實屬不易,雖然怨獸只出現(xiàn)了一百多頭,但卻很是兇悍,出戰(zhàn)的弟子們幾乎每一個身上都帶了傷。
而臨語也是最辛苦的那一個,他遇到的那一頭怨獸實在難搞,若不是拿出了底牌,他可能就是重傷了。
不過回想結(jié)果,這一次沒有人丟掉性命已經(jīng)值得慶幸了,這也得益于最初的那一道銀光,那一招極大地削弱了怨獸的整體實力,收效甚佳。
在回到住處后,姜萬青也沒有修煉,而是在回顧著之前看到的一幕幕場景,內(nèi)心不斷總結(jié)者怨獸的細節(jié)。
它們沒有足夠的靈性,雖然按理來說這是一個劣勢,但怨獸同樣也非常殘酷,其低下的靈智換來的是瘋狂的戰(zhàn)斗力。
不僅如此,其恐怖的生命力也是極難對付,姜萬青在思考,若是自己對上了一頭強大的怨獸,最終的戰(zhàn)況會怎樣?這一點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怨獸身上的不確定性還是太多了。
此時的前線還時不時會有歡呼聲傳出,這一次的勝利換來了足足一天的祥和,雖然不算很長,但卻值得珍惜,因為這樣的機會很快就遇不到了。
來到前線的第一天,姜萬青見證了一場勝利,但書院的弟子也不是每次都會贏的,殲滅失敗的例子同樣有不少。
這些失敗本就是無法避免的,與怨獸戰(zhàn)斗會出現(xiàn)意外很正常,它們的行為沒有什么邏輯,書院的弟子即使是在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之下也不能保證一定會勝利。
這并不是因為弟子們大意,他們也不是神,失敗一定會出現(xiàn),只要吸取了教訓,保證下一次不會再倒在同一個地方,那也就不算是真正的失敗。
盡管有這些不盡如人意的例子存在,但好在前線的弟子們也很少有丟掉性命的情況出現(xiàn),不過他們受到的創(chuàng)傷也是不好受的。
特別是失敗的弟子們,看到本該是自己去解決的怨獸被其他的弟子代替殲滅后,其心中的那股挫敗感是極難承受的,畢竟沒有哪一個修道者愿意承認自己不如別人。
回想姜萬青來到前線也已經(jīng)有兩天了,他們這一批通魂境弟子很快便將會迎來出戰(zhàn)的時候。
在明日出戰(zhàn)的弟子里面就可能會加入通魂境的弟子,姜萬青并不在其中,而武鳴和朱兆安卻已經(jīng)被放在了預(yù)備的名單里。
只要明日有實力較為低弱的怨獸出現(xiàn),那他們就必須得出戰(zhàn),這容不得質(zhì)疑,可若那時出現(xiàn)的怨獸還是如今日一般實力偏高的話,他們出戰(zhàn)的時間就會被推遲。
因為這只會給其他弟子拖后腿。
夜晚時,城中這個幾千人合住的營地之中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通魂境的弟子們該休息的休息,該修煉的修煉。
姜萬青則又走到了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月亮。
“喂!看什么呢?”他的身后傳來了朱兆安的聲音,他走到姜萬青身邊,面上帶著一絲冷意。
奇怪——這是姜萬青的第一印象,朱兆安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隨心所欲且沒有壓力的那種,但現(xiàn)在看起來卻并不輕松,這不正常。
“明天我可能要出戰(zhàn)了,你有沒有什么要的對我說的?”朱兆安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姜萬青聽得有些糊涂。
“我們非親非故,你問我這個是不是有些別扭?。俊?p> “不是親人就不能問了嗎?”
朱兆安看著姜萬青,眼神帶著一股嚴肅的感覺,隨即朱兆安又問道:“你有父親嗎?”
“廢話,誰沒有父親?!苯f青差點控制不住想罵他,但看到朱兆安一臉嚴肅的表情后,就又停了下來了。
隨后他拿出了自己的鐵扇,細細的端詳著,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一些,其中還帶著一點哀傷之色,這讓姜萬青無比好奇。
這么一個原本隨心所欲的人,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時候。
無意之間,姜萬青又注意到這鐵扇之上還有著一些細微的血紅色裂紋,很像是戰(zhàn)斗時被打出來的,其中還帶著一絲詭異。
“它陪了我十年,十年之間,我一直在用這柄鐵扇,期間從未換過其他兵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不知道,你表達什么?”姜萬青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想把我心中的秘密都告訴你,你想聽嗎?”
姜萬青很疑惑,不管這一句是不是真的,這都不算正常,就算是真的,他和朱兆安認識的時間也太短了,心中的秘密就這么說出來,這過于草率。
“你心中的秘密真的會告訴我?不會后悔嗎?”姜萬青一臉的質(zhì)疑之色,他的懷疑沒有問題,不管是誰都會懷疑的。
“我只是看你很順眼而已,沒什么好后悔的?!?p> 朱兆安此時真的很奇怪,與他平時的模樣不止是大不相同,而是千差萬別,曾經(jīng)的他可從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姜萬青對他的變化也十分好奇,便聽他緩緩道來。
“十年前的一天,我的父親在家里煉制著兵器的時候,我無意之間撞見,便藏在遠處偷偷看著,當時就感到很興奮?!?p> “那個在我父親手中漂浮的鐵扇閃閃發(fā)光,其上的道紋若隱若現(xiàn),即便是離遠了觀察,那種氣息都還是令我記憶深刻?!?p> “雖然不明白是什么,但我卻知道,這扇子一定很適合我,但這畢竟是父親煉給他自己用的,他不太可能會給我用。”
“后來在我的百般糾纏之下,父親終于又給我煉制了一個更適合我的鐵扇,在第一次拿到那鐵扇的時候,我也很是喜歡?!?p> “在家里我每看到一個人就會跟他們炫耀這是父親給我煉制的,我很興奮,父親看著也高興。”
“但后來,這些都沒有了。”
“怎么了?”姜萬青問道。
“父親在一次外出的時候,遭遇了意外,從此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噩耗傳回了家里,我呆住了,他就這么死了,我如何接受?”
說到這里,朱兆安的眼睛也紅潤了,一個幾歲孩子得知自己的父親死去,這樣的情況實在殘酷,特別是一個對父親的感情非常深厚的孩子。
只聽朱兆安繼續(xù)說著:“從那以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樣跟別人炫耀自己的兵器,鐵扇被我一直保留在身邊,從沒有換過,也不準備換。”
聽到這里,姜萬青也有些感同身受,隨即說道:“那這件兵器就是你父親給你煉制的最后一把兵器,這寄托了你對他的思念,確實值得珍惜?!?p> “不,這把扇子不是父親專門為我煉制的那一把,這是他一開始為自己煉制的那一把鐵扇?!?p> 姜萬青有些呆滯,說了這么多,他還以為朱兆安的鐵扇是他的父親專門為他煉制的那一把呢?
沒想到是他老爹自己的那一把,原來這才是朱兆安真正惦記上的兵器。
“當年,父親死后,鐵扇就被找了回來,而我將它要了過來,那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上面的血痕,拿在手中不斷注視著它?!?p> “這讓我始終無法忘記那四個字——‘血芒天朝’?!?p> 又是血芒天朝,這個名字姜萬青聽到太多次了,這個殺手勢力涉及到的范圍太廣了,背景其背景也是極為深厚,沒想到朱兆安與其還有這樣的恩怨。
“知道我加入天衢書院的目的嗎?”朱兆安突然問道。
“不知道?!?p> 雖然姜萬青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猜到了朱兆安的目的,但卻沒有說出實話,而朱兆安則是冷靜地看著姜萬青,眼神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凝重。
“血芒天朝與天衢書院都屬于一級勢力中的特殊存在,他們的地位早已經(jīng)超過了一級勢力原本的范疇,特別是書院。
“我現(xiàn)在的敵人是血芒天朝,但光憑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連血芒天朝的總部在哪里都找不到,而能幫助我解決問題的就只有天衢書院?!?p> “當然,書院也不會真的幫助我對付血芒天朝,最終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必須在書院里混到高層才能接觸到各種關(guān)于血芒天朝且不為人知的信息?!?p> “這樣才有可能得知血芒天朝總部的真正位置,之后再想辦法解決他們?!?p> “那些超級勢力之中不是也有著關(guān)于血芒天朝的信息嗎?為什么想到了天衢書院?”姜萬青突然問道。
“你說的沒錯,但超級勢力故步自封,接受不了外人,相比起來只有天衢書院是最特別的,他們海納百川,前景足夠輝煌,知道的也一定會比超級勢力更多?!?p> 朱兆安的眼神透露著一層寒意,姜萬青看在眼里,內(nèi)心卻已經(jīng)對朱兆安改變了看法,這個人以前一直在隱藏自己!
因為與血芒天朝的仇恨,他轉(zhuǎn)而進入書院里獲取需要的信息,并讓自己變更加強大,最后借機報仇,這是他進入書院的根本目的。
但姜萬青此前根本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一點異常,朱兆安將自己的本心隱藏的沒有絲毫破綻,無人能夠看清。
內(nèi)心的仇恨讓他走上了現(xiàn)在的道路,想到這里姜萬青又不禁想起以前他跟蹤朱兆安的經(jīng)歷,此時便更加懷疑,朱兆安隱藏的東西可能不止現(xiàn)在這些。
他的實力也可能是假的,甚至朱兆安說的這些也都不是實話,之所以會說出來可能是有某種目的。
這讓姜萬青感到很不解,孰真孰假他一時已無法分辨,朱兆安這個人在姜萬青心里的重量上升了一大截。
很快姜萬青就意識到,自己受到影響了,與朱兆安短短的一次談話,他的內(nèi)心就變得不再平靜,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幾番話語就讓姜萬青分辨不清真假,‘這個人很危險’,這是此時他心里誕生的想法。
不過姜萬青并沒有從朱兆安的眼中看到玩鬧的成分,就算剛才的話語都是假的,他也一定是有著某種目的。
雖然姜萬青心里風波不平,但他表面上卻風平浪靜,一點也看不出端倪,朱兆安表面上也沒有對姜萬青產(chǎn)生懷疑的樣子。
“遲早有一天,血芒天朝會毀在我手里!”
朱兆安神情依然透露著恨意,姜萬青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實的情感,曾經(jīng)的他或許還能看出端倪,但現(xiàn)在卻有些迷惘了。
他是真的看不透朱兆安,這種事情在同輩之中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以前他也只是看不透那些強者,但對于同輩中人的本性他把握的很準。
但在此時姜萬青的眼中,朱兆安身上的疑云越來越厚,姜萬青想不明白,朱兆安為什么要選擇將這些說給自己聽?
目的又是什么?他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