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站起身,看著姍姍而來的折陽,腦海里蹦出來了個念頭——折陽是特地來解救她的嗎?她不禁還有些高興,怨恨的神色竟然舒緩了許多。
可她定住心神想起來折陽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長得像容寰。
她不禁攥了攥手心。
若他知道她容貌毀了,會不會掉頭就離開呢?
想到這兒,容寰眼睛里染上一絲惱意。
折陽似乎感覺到容寰異樣的眼光,誤以為她打定主意要跟著太子離開。
向來擅長掩飾情感的折陽,掩飾不住身子顫抖。
他帶著怒意急促地質問道:“容寰,你當真要……去當他的太子妃嗎?”
容寰看到他嘴唇猩紅一片,崩得緊緊的,令人心疼,他話語里有幾分挽留,她心里一軟。
但再想到折陽不過把她當做是替身,她以為即將到來的美夢都是因為別人,容寰忽然笑出了聲。
太子對她卻不一樣。太子把她當做救命恩人,放在心上。
若能成為太子妃便是無上榮耀。
她聽著折陽的質問,反問他:“怎么?不當太子妃,當你的奴才?”
容寰說著說著,感覺到心里的痛處,心里越痛,不知為何,笑的越大聲……逐漸笑聲變得猙獰起來,
仿佛這笑聲能掩飾她心里的恐懼。
她如今容貌毀了,一文不值。
折陽愣了愣,看著容寰此刻沒有一點原來影子,反而是一副趨炎附勢的樣子。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容寰繼續(xù)用嘲諷的語氣說:“我與其跟著您這個瞎子世子,倒不如跟著太子,說不定還真能當太子妃。”
空氣中彌漫著渾濁的氣味,壓抑沉重地讓人喘不過氣。
折陽手指輕顫,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碰碰容寰的頭,但伸出的手,久久舉在空中,微微顫抖。
容寰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折陽,他仿佛是跌入谷底,她才意識到,是不是自己話說的太狠。
正在她猶疑之中,折陽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容寰。
容寰看他疾步過來,害怕自己再靠近他就改變了主意,連忙往旁邊一側,后退一步,揚聲不屑地說道:“世子請自重!”
折陽見她抵觸,便沒有再上前去,只是正對著她:“你竟然是這樣想的……”
容寰明明知道白綾之下是空洞的眼睛,卻還是不敢對上他的“視線”,慌忙別過眼去。
她擔心這個人能“看”出她的異樣。
她并不是想當什么太子妃。
容寰咬了咬牙,警告自己不過是個贗品,不要對他有任何想法。
想到自己是贗品,容寰這才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地說:
“沒錯!不然呢?以為我是什么替人著想的良人嗎?世子,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他情急之下抱住她的胳膊,胸前起伏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不耐煩地甩開折陽的擁抱。
看著折陽悲傷的神情,容寰忽然有一瞬錯覺,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一種卑微到骨子里的姿態(tài)。
他一個矜貴的世子,如今竟然用一種失落哀求的語氣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