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猛地驚醒,坐起身來就看到金炎羲坐在自己的床邊,她揉了揉惺忪地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金炎羲看到容寰微微發(fā)愣,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虛汗,笑著說:“怎么了?做噩夢了?”
噩夢?她明明記得金炎羲被困入巨石陣生死不明,現(xiàn)在,她們出了巨石陣,金炎羲完好無損地坐在她床前笑著關懷著。
“你……不是在巨石陣里嗎?”容寰看到金炎羲又氣又笑,想到之前在低下鬼城的事情,心有余悸地說:“我都找不到你……我都以為你……”
她的聲音逐漸變弱。
金炎羲拍了拍容寰的肩膀:“是的。不過好在我逃脫了出去。當時場面太過混亂,我也不知道怎么幸存下來的,但是出去的時候……”
金炎羲的目光投向容寰手里緊緊抓著的憶夕鈴,想到容寰在睡眠中死死地抓住鈴鐺不放,任他怎么扣、怎么掰,也拿不出鈴鐺,這鈴鐺就跟長在了她手里一樣。
“不小心丟了憶夕鈴,不過好在你幫我撿了回來了,讓你費心了?!?p> 容寰把憶夕鈴給他。
“何止是費心?!比蒎揪锪司镒?,佯裝不悅地看著金炎羲:“我又欠了東翼妖君一個人情,咱們得一起還?!?p> “好的,聽你的?!?p> 金炎羲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了,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停留在此時。
容寰看著金炎羲的笑容,還有他猶如浩瀚煙海一般的黑眸,覺得在這一副面具之下,一定藏著一個溫柔冷靜的人。
她想看看這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誰。
會不會是……
她一定要找準時機,搶了金炎羲的面具!
不管是誰,她現(xiàn)在要坦白一件事。她重重地抓住金炎羲的肩膀,然后鄭重其事地說:“金炎羲,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p> “其實我是妖?!?p> “你竟然……”他先是驚訝,然后是泫泣狀:“會跟我說這個秘密。”
容寰盯著金炎羲的眼眸,看到他只是微微驚訝了一番,然后便沒有然后了,不禁有些疑惑:“你不該把我抓住嗎?”
“我知道你是容寰,你就夠了。”
這話說的容寰耳根子有點軟,她繼續(xù)問:
“你不是帝昆山的暗衛(wèi)嗎?暗獄里肯定審了不少妖怪,你怎么不抓我,仙族人族和妖族不共戴天。”
“你若是介意,我辭了這差事也行。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生死之交的……好朋友?!苯鹧佐酥刂氐貜娬{了“好”這個字,他本就自持含蓄,有些關系不能說得太明。否則,可能到最后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金炎羲看了看周遭,壓低了聲線說:“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了,若是碰見人心不古之人,小心背后被捅一刀?!?p> 容寰歪了歪頭,她覺得金炎羲不是那樣的人,非要說為什么,她就是感覺。
金炎羲湊過來:“你告訴我,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容寰掰了掰手指,一二三四五六,數(shù)了一遍又退回去再數(shù)了一遍,說道:“差不多五六個吧?!?p> 金炎羲一驚,他竟然不是唯一一個!他覺得又氣又好笑,哭笑不得:“這么多人!”
金炎羲正欲開口,容寰比劃了個禁言的手勢,倏地看向門口,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折陽仙君?!?p> 聞言,背著門的金炎羲急忙回頭看向門口,但是門口什么人都沒有。
金炎奚還沒意識到自己被耍,容寰“嗖”地就伸出手,左手飛掠過去,“啪”地一聲,瞬間摘掉了金炎羲的面具。
可她愣住了。
面具之下,竟然還是一副面具!
容寰的手指發(fā)顫,她又為難又氣餒:“你……你怎么……一副面具之下還是一副面具……”
而金炎羲毫不意外地斜睨著她。
她忽地想到什么,嘴唇一陣白,仿佛受到了驚嚇,不可思議地說:“你不會沒有臉吧?”
聽到容寰像見到鬼了的聲音,金炎羲的眼角溢出玩味的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要不再揭一副?”
金炎羲把頭湊過去。
容寰連忙擺擺手,按著金炎羲的肩膀把她推出了床外,直言直語道:“不必了,不必了。要是看到一張無臉男,那可多可怕呀。還是讓我留著對你的幻想吧!”
金炎羲看容寰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再加上她捎帶輕佻的言語,心里忍不住要笑,但是他兀自嘆氣道:“哎……女人啊……我沒有臉的話,你不應該同情嗎?怎么避而遠之?”
容寰忙把木蘭面具還給金炎羲,一本正經(jīng)地說:“金炎羲,我覺得你這個面具真的很好看。你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