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和林天走來時的毛草路上,兩人灰頭土臉。
林天皺著眉頭,那綠和尚應該就是執(zhí)令上的毒弒,而那黑袍人估計是來執(zhí)行執(zhí)令的,地下仙宮的范圍恰巧又在綠和尚的地盤,看來得先解決了毒弒才能進仙宮了,可自己二品大劍士和一品劍王差距過大,難頂。
二人正行進間,師爺看著前面的黑袍人說道:“老大,是剛剛那個黑袍人?!?p> 黑袍人美目緊皺,想來那毒弒的毒對她傷害極大,再聽到剛才那兩人的對話,強撐著握緊了手里的玄階赤寒劍,自從她父母被魔宗之人殺害,她便進入了劍盟,立志要加入執(zhí)殿,殺盡天下該殺之人,她沒日沒夜的完成執(zhí)令,才九品大劍士加上計謀斬殺了諸多劍王,現(xiàn)在手里已經(jīng)有八百多執(zhí)譽,她深知劍盟外門的殘酷,有些人就是等待別人完成執(zhí)令,然后乘其筋疲力盡出手搶奪,這種事不知繁幾,所以她每次執(zhí)行執(zhí)令的時候都甚之又甚,看著逐漸逼近的兩人,常在河邊走,哪有鞋不濕,難道往日的所以努力,今日便要付諸東流了嗎?
師爺和林天剛要往前踏一步,一股冰冷的劍氣向著二人襲來,林天紫霄出鞘,腳下踏雪尋梅漣漪四起,被他修煉達到極致的《大岳劍法》三劍齊出,山來,地倒,大岳歸,面對這冰冷至極的劍氣,硬生生被林天當了下來。
黑袍人美目一驚,即使自己現(xiàn)在毒氣攻心,可剛才那一劍耗盡了身上所有劍元,五品以上的大劍士才有可能勉強抵擋,而頭發(fā)凌亂的二品大劍士居然當下了,黑袍人面如死灰,隨時準備毀掉玉石,自斷劍心。
林天雖然擋下了劍氣,可還是后退了兩步,師爺在林天后面用手頂著。
林天邪魅一笑:“有點東西啊,不過哥也不差?!?p> 師爺笑著:“那是,那是?!?p> 黑袍女子吐出一口淡綠色的血,她現(xiàn)在一點劍元動用不了了。
師爺說著:“老大,我去前面探探路。”
林天跟著師爺后面,黑袍人的劍元正在四散,探個屁啊,剛才一擊明顯就是強弩之末了。
師爺圍著黑袍人轉(zhuǎn)了一圈:“老大,口吐綠血,估計是被那綠和尚的毒氣傷及劍心了。”
林天用紫霄撥去黑袍人的面紗,郎朗明月下,露出了風華絕代的容顏,猶如新月清輝,花樹堆雪,眉間側目,英氣逼人,如一縷寒霜,齒畔紅唇,吹彈可破,佛烈焰似火。
師爺驚掉下巴:“臥槽,真美?!?p> 林天也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xiàn)了金庸先生所寫的《天龍八部》中的木婉清(03版),林天擦了擦口水,整理了下頭發(fā)自認帥氣問道:“劍盟弟子?”
那女子看林天流口水的模樣,眼中雖無淫欲,但妥妥的紈绔子弟,與流氓無異。
再想動用劍元,奈何那綠毒太過霸道,毒氣攻心昏厥了過去。
師爺大眼瞪著林天小眼:“咋辦?老大,救不救?”
林天沉思片刻:“救。”
師爺心里嘆氣,紅粉骷髏,百年千年之后再回頭看還能是如今容顏嗎?終究還是少年心性,看不破這一切皆幻啊,但余光瞟了一眼女子,縱使他活了萬年歲月,這女子容顏不輸當年那些如日中天的圣女,勉強配得上咱少爺,得,救。
林天看師爺還杵在那里:“愣著干什么,翻下劍元記看有沒有記錄此毒?!?p> 師爺笑道:“劍元記我早已爛熟于心,此毒為魔修煉制,加以心血劍氣所化,染此毒者需用劍元阻斷毒氣染指劍心,十二時辰內(nèi)用天雪之蓮為引,撥心去毒,方有一線生機?!?p> 林天上前封鎖住了在女子體內(nèi)流竄的毒氣,契約破滅,萬宗入世,便沒有俗世一說,以前俗世的八品靈草靈藥,在宗門皆是三品,這天雪之蓮雖是三品靈藥,但生存環(huán)境極為苛刻,生長百年不染人煙的雪山中,九季花開才算成熟,白云城統(tǒng)轄此地,先去問問那城主有沒有,如若沒有,那就是命雖如此了,只有想其它辦法滅那毒弒,紅顏易逝,林天不免有一絲惋惜。
“師爺,你背著跟緊我,我前面開路?!?p> 師爺連忙擺手:“萬萬使不得,老大,這是你的壓寨夫人,師爺我碰一下都是罪過,還是老大親歷而為吧?!?p> 林天被師爺氣得咬牙切齒:“那毒弒之地便是地下仙宮所在之地,我是要借她的手對付毒弒,你腦袋裝的漿糊啊,盡給我整些無中生有的事?!?p> 說實話此時的真假師爺都是慚愧的,他大意了,原來想歪的人是自己,暗自抽了自己兩巴掌。
而林天被師爺這樣一提醒,腦海中還真浮現(xiàn),嫁衣紅裝,自己策馬豪娶的景象,但這念頭稍縱即逝,仙宮修為要緊,江雪還等著自己的。
林天伸手將女子背在背上,入手之處,一片柔弋,如羊脂玉露。
女子雖昏厥,但神識有一絲尚存,忍受毒氣痛苦發(fā)出了一聲輕哼。
師爺觀察到女子快要不行,一絲林天看不到的劍元打在女子身上,驅(qū)散了一些毒氣。
林天背著女子,腳下踏雪尋梅,清心凝神,去往了白云城。
……
是夜,偶有獸鳴。
一個盔甲小兵在城主府跑動,停在了一座樓閣前,樓閣此時燈火通明,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身披白狐大衣,坐在一木榻,批改公文,近些年來白云城嬰兒丟失一案,越來越頻發(fā),他作為此地城主,也是焦頭爛額,每日都無心睡眠,為這城里的子民操心疲憊。
小兵說著:“城主,外面有三人,一人號稱劍盟弟子求見?!?p> 憔悴的中年男子立馬起身:“傳”
城主并無架子,在小樓上召見兩林天幾人。
城主看著三人,再看著林天手里的劍盟令牌,確實是劍盟弟子。
“在下葉寒,不知劍盟弟子來此地有何貴干,我們白云城一座孤城,可很少沾染宗門之事?!?p> 林天說著:“我們在百里外發(fā)現(xiàn)一魔修,而那地又是白云城管轄的范圍,想來城主應該有興趣聽此事吧?!?p> 一品大劍士的葉寒沉思,難道是殺嬰魔頭?
樓閣下來了一個人,正是逃出來的那名將軍,看著林天也在此:“城主,魔頭就在白云城百里外,在少俠和那位昏迷少俠的幫住下,我才逃離此地前來報信,只要城主一聲令下,末將現(xiàn)在就殺回去為我的侄兒報仇雪恨。”
葉寒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大將軍這般言論,相信了林天幾人:“不急,謀而后動,你先下去,待我和少俠商量一下?!?p> 待那將軍離去,皺紋鋪面的葉寒對著林天就是一跪:“少俠,一定要救救我白云城的子民啊,滿月的嬰兒被那魔頭當水飲之,我作為白云城的城主,一直在找尋那魔頭,我也曾潛伏農(nóng)家,滅過幾只傀儡,但杯水車薪,實在無能為力啊,白云城子民不但不罵我,反而更加團結一心,我愧對我的子民啊?!?p> 林天扶起葉寒:“劍盟執(zhí)殿向來行善,正劍道,我們必會力所能及?!?p> 林天心里說著我背上女子一定會力所能及,自己嘛,看情況行事。
“只是我背上師姐,中了那魔頭的毒,特來詢問城主有沒有天雪之蓮醫(yī)治師姐?!?p> 葉寒看著林天背上女子劍王劍氣:“天不負我白云城啊,十年前在百里雪山我剛好取得一株,少俠去客房稍等,待我取來?!?p> 滿心歡喜的葉寒健步離去,管不得劍盟弟子是真是假,他的心中只有白云城的子民,只要能殺那魔頭就行。
師爺扇著扇子看著葉寒的背影:“此等至善之人,少見了”
林天看著葉寒,確實值得稱贊,不論為己為民,他至少問心無愧。
……
片刻后。
一房間里,林天拿著冰寒劍元流動的天雪之蓮問著師爺:“接下來咋辦?”
師爺摸摸胡子,拿出厚厚一本的劍元記念著:“以天雪之蓮為引,冰封體內(nèi)的毒氣,運用劍元慢慢抽離出來,第二步也是最難的一步,毒氣攻心,以雪蓮之心封住劍心,用劍元把劍心附著的毒氣一一剝離,必須絲毫不剩,不然百年后此人必成一個魔修。”
林天按照師爺所說,第一步不難,冰封住的毒氣抽離出來,林天直接用劍元磨滅,難的是第二步,劍心剝毒,且不說中毒之人的痛苦,便是二品大劍士的林天劍元稍微控制不好便會傷及劍心,自己還有可能留下魔種,毒林天是不怕,但萬一弄不好這女子醒來境界大跌,這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
林天想著死馬當活馬醫(yī),試了再說,反正咱出發(fā)點是好的,救人,至于成不成功天說了算。
林天正要動手。
師爺說著:“老大且慢,這上面記載,必須掌貼膚而治,貼近劍心,這樣更容易控制劍元,但也是九死一生?!?p> “貼膚?你在消遣我?”
師爺一縮頭丟下劍元記:“皆是書上所言,與我無關?!迸艹隽丝头?。
林天看著唇間泛紫,眉心劍氣隨時消逝的女子,迫在眉睫。在這種緊要關頭,師爺定不會開玩笑。
將女子扶正,退去黑袍輕紗,露出溫潤如玉光潔的上身。
口中默念:“醫(yī)者無心,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你我二人都對那毒弒有必殺之心,也算同伙?!?p> 靜氣凝神,劍元運至掌心,雪蓮之心放在掌前,乘著雪蓮之心冰封劍心,立馬動用劍元剝離毒氣,才片刻林天便滿頭大汗,不禁碎罵:“真是個技術活。”
師爺笑著向遠處的士兵招手要來了一些烈酒和烤鴨,在客房外的石山上吃了起來。
逍遙難道逍遙,紅塵唯劍作伴。
孤魂本是無根,交由蒼天定斷。
林天剝離完最后一絲毒氣,已兩眼昏花,何太過疲憊,說真的他此生還沒這么累過,直接倒在了床下。
……
次日清晨。
女子上身無衣,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床下躺著口水睡得極香的人正是那日小道的劍盟流氓弟子。
“這人救了自己?”
再看自己寒風吹拂的上身,體內(nèi)混厚的劍元穿上衣物,一掌直接將林天轟飛出了客房,客房里一個大大的人字鏤空模樣。
師爺在外喝著酒,早就覺察里面的動靜,如那女子力道再重一分讓少爺喋血,那飛出來的就是那女子了,師爺可不懂什么叫做憐香惜玉,他的目的很簡單,少爺平安,然后開啟天水,其他一律不管。
師爺扶起林天,這女子還算恩怨分明,沒有恩將仇報,至于林天嘛,女孩不要清白的嗎?這女子的行為師爺勉強接受。
林天可不得了,夢正香,馬上五殺,你給我來這出?
提劍一道劍氣直接讓整個客房破碎,劍氣觸碰到女子結界竟不能進去分毫。
林天冷笑一聲收回紫霄。
葉寒聽聞動靜立馬趕來,看著場中的二人不都是劍盟弟子嗎?怎么拔劍相向了,在看到黑衣女子,好一個驚世容顏,莫不是小子起了歹心?
圓場打著哈哈:“兩位少俠清晨練劍,真是英雄出少年,咱們還是商議下怎么對付魔頭吧!請兩位少俠移步至正廳。”
女子潛伏在白云城多日,對葉寒的治理之道心里也是敬佩,正想移步正廳,但看到毛頭毛發(fā)精神萎靡不振的林天,眼里劍氣如寒霜,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般。
輕啟紅唇死死盯著林天說道:“我欠你一命,我會救你一命,然后再將你斬于劍下。”
說完,頭披黑袍,面戴黑紗去正廳。
林天看著這黑袍也擋不住的婀娜多姿的身材,摸著嘴唇說道:“師爺,干了筆虧本買賣?!?p> 師爺苦笑著不說話,幫林天按摩肩膀消消氣。
葉寒湊上前來說道:“少俠,你們本是同門,這男女之事,豈能操之過急,須知慢工出細活,好事要多磨。莫急于一時啊!”
林天一揮袖,這城主雖治理有道,但在家房之中也不是個不正經(jīng)的玩意兒,不與理會。
紅塵事難斷,劍心吾自知。
試問黃河水,一生只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