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課,任課老師被班主任喊出去開會了,看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沒過幾分鐘,班里開始亂起來。
剛開始藍音福好陳光熹倆人在認認真真地寫作業(yè),并沒有被打擾。
“雜種!”
不知道誰說的,藍音福的耳朵一激靈,抬起頭來。
她旁邊的陳光熹依舊認認真真。
“傻子!”
“狗東西!”
“野種!”和陳光熹隔著一條過道的女生憋著笑,看著陳光熹。
對上藍音福的目光,更加放肆了:
“哎!陳光熹!聽說你媽不要你了?”
“哎!陳光熹!你學(xué)學(xué)狗叫!我聽別人說你學(xué)的可像了!”
“哎!陳光熹!你說說話!”那個女生一腳踹斜陳光熹的桌子。
陳光熹向前一踉蹌,藍音福趕忙扶住他。
“你不要太過分了?!彼{音福把桌子擺好,站起來看著那個女生。
“我過分?我說的是事實啊!”
藍音福忍住怒火,對陳光熹說:“你坐里面?!?p> 陳光熹有點不知所措。
藍音福索性把桌子換了過來,推搡著他坐到了靠墻的一面。
“你打擾到了大家學(xué)習(xí),”藍音??戳艘谎壑v臺上看熱鬧的高葵,“班長不管管嗎?”
高葵這才說:“好了,都不要說話了,好好寫作業(yè)?!?p> 那個女生沖藍音福翻著白眼,沒再說話。
下午放學(xué),藍音福在體育館拖著地。
她嘆了口氣,看著這偌大的籃球場:唉,本來想著證明了我沒打人就不用打掃體育館了,沒想到打掃體育館是“侮辱師長”的懲罰。
“我來幫你。”陳光熹忽然不聲不響的出現(xiàn),二話沒說就開始打掃。
“你嚇我一跳。”藍音福捂著心臟的位置,驚魂未定。
兩個人比藍音福一個人的時候快多了,臨走時,一輪彎月已經(jīng)掛在天邊好久了。
“你今天……”陳光熹啟唇。
“我今天是不是超帥?”藍音福搶過話。
陳光熹看著她調(diào)皮的笑臉,忍俊不禁。
“對了,”藍音福想起什么,忽然停住腳步,“你還沒答應(yīng)讓我?guī)湍隳?!?p> 陳光熹也停下,轉(zhuǎn)身看到她一臉認真:“這么正式嗎?”
“當(dāng)然了,我怕你哪天想不開又推開我了。”
陳光熹想起前些日子,有些愧疚,于是,他走到藍音福跟前,也是滿眼認真:“藍音福,我答應(yīng)你。”
四目相視,藍音福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得極快。
“那、這樣、就好了!”藍音福吞吞口水,不自在的后退一步。
華燈初上,夜幕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將這座小城市籠罩,路邊的路燈發(fā)出橙黃色的燈光,溫柔地打在這對少男少女的身上。
陳光熹把藍音福送回家。
“你怎么回家?”藍音福擔(dān)心。
“我坐公交車?!?p> 藍音福皺著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陳光熹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
“不用擔(dān)心我,我之前在一家武館里待過幾年?!?p> 藍音福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因為太晚回來,阿撒畝生氣了,窩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著頭,不看藍音福。
藍音福一邊給阿撒畝道歉,一邊想著陳光熹的事:
不對啊,他說他學(xué)過武,為什么之前都不反抗呢?
人人懼怕好歹比人人欺負好吧?
陳光熹在去站牌的路上遇到鐘暉瑾的幾個小弟。
此時,相比之前,他沒有再妥協(xié)順從,而是三下五除二,把他們撂倒在地,跑去站牌坐公交車去了。
回到家,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許多。
對未來那一丁點兒的希望似乎越來越多。
之前,雖然他有不被人欺負的能力,但……他總是感覺自己有罪,感覺自己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所以,他甘愿被欺負,這樣,他的負罪感才稍微可以釋懷一點。
而自從藍音福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并且不斷插手他晦暗的人生,藍音福讓他覺得,原來有人替自己說話,原來被人護著是這種感覺,原來他也有人在乎,有人幫著他了。
今天看到藍音福在學(xué)校一系列的“壯舉”,他深深地被這個女孩所感染。
他也感覺自己的人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個人帶著光來到他的世界,蹲在他旁邊,對他說:
“我可以幫你嗎?”
“砰!”
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陳光熹眼睛里五彩斑斕。
終于把阿撒畝哄好了,藍音福在陽臺上洗著衣服。
手機一震,藍音福在褲子上擦擦濕漉漉的手,打開手機。
陳光熹給她發(fā)了一張煙花的照片。
天哪!好漂亮!
陳光熹看著藍音福的答復(fù),幾乎可以想象那邊藍音福激動的模樣。
晚上,陳光熹滿是畫板的畫室又多了幾幅畫。
這些畫風(fēng)格不同,但里面都有一個長相相似的女孩。
那個女孩,眼睛不大但亮亮的,不怎么完美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她時而燦爛如太陽,時而溫柔如月亮,時而高貴如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