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真相有時很痛心
經(jīng)過兩周的持續(xù)治療，燕政的病情好轉(zhuǎn)，每天都能睡七八個小時，每頓飯都不落，特別是思維清晰，認識兒子燕宇了。兩個人交流起來，完全沒有障礙，雖然有時候，燕政的反應遲鈍一些。燕宇問了主治醫(yī)生，說是藥物有副作用，可能會持續(xù)一段時間。在燕政清楚一切之后，就開始不滿足醫(yī)院的生活。
“兒子，我可以出院了，我一點事都沒有了?！毖嗾ρ嘤钫f。
“可是醫(yī)生說，你還需要觀察治療一周時間?！毖嘤钫f。
“我清醒了，才知道，我跟一群瘋子、傻子們住在一起?！毖嗾÷晫ρ嘤钫f。
“你開始，跟他們玩得挺好的，你不停地給別人講故事，你都有不少聽眾了。”燕宇笑著說。
“我是講課講習慣了，其實我還是有一些印象的，太荒唐了，我這是怎么啦？”燕政說。
“對了，我還沒問呢，爸，你這是怎么發(fā)病了？”燕宇問。
“還不是你媽氣的，她居然無理取鬧，跑到學校，打了我的女學生。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你媽，我就有點神志不清了，以后的事情，就是一些片段，我做了什么，我都記不清了。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毖嗾f。
“你真是嚇壞了，有一段時間，你居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燕宇說。
燕宇不知道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如此白惡化，特別是母親總是懷疑父親，干涉父親的工作生活。他有時候，真希望父母離婚算了，沒有必要如此將就著，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提出離婚，特別是父親根本就沒有這個勇氣。
“我出院以后，就辭職，然后跟你媽離婚，離開BJ?！毖嗾蝗徽f。
“爸，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難道不是瘋話?！毖嘤钫f。
“兒子，我真的好了，我說的也不是瘋話。我忍了你媽媽多少年啊，我受夠了?！毖嗾f。
“難道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媽媽的事？”燕宇問。
“其實，我沒有對不起你媽媽，一點都沒有?！毖嗾f，“我是對不起另一個女人?！?p> “怎么回事？”燕宇問。
“我在內(nèi)蒙古生產(chǎn)建設兵團的時候，有一個女朋友，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我為了回到城里，才跟你媽媽好了?！毖嗾f。
“這就是我媽耿耿于懷的事情？”燕宇問。
“是的。”燕政說，“不過，你媽做得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她壞了那個女人的名聲，讓那個女人生活得很苦很苦?！?p> “你知道那個女人在哪里？”燕宇問。
“我知道，我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生活，我一直想做補償，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毖嗾f。
兩個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思。沒有那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離婚，特別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三十多年的夫妻，到了快退休的年紀，還離婚。正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到老了，就應該相互陪伴，相互扶持，那樣才能白頭到老?？墒且粋€人一旦覺得自己虧欠一個人，那就形成了一種心病，總想著補償那個人，這樣自己才會良心不付。可是，這個人從來都沒有考慮到，也許那個被辜負的人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別人去打擾。
燕宇最終還是沒有爭過燕政，在醫(yī)生的囑咐下，辦理了出院手續(xù)。燕政說到做到，回到家就跟李卓然攤牌了，說要離婚。李卓然面對離婚，也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俗套的舉動，在任何精明的人遇到時，都會用上一用。
“你是看上了哪個狐貍精？”李卓然哭著，撒潑起來，“我不離婚，我要告你。”
“我跟那些女學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為人師表?！毖嗾f。
“你是人面獸心，說得冠冕堂皇。”李卓然依然撒潑。
“我跟你無話可說，起訴就起訴，咱們法院見?！毖嗾昧艘恍┮挛铮拖腚x開家。
“爸，你這一走，是希望我跟著你走，還是留在家里陪著我媽？”燕宇一直看著，心里很痛，不自禁地流出了淚水。
“兒子，你在家，好好陪著你媽?！毖嗾f。
“爸，醫(yī)生開的藥，你要按照說明準時吃。”燕宇說。
燕政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離開了。
他回學校了，雖然學校是暑假，但是仍然有人工作，特別是招生辦。燕政就住在學校，并向?qū)W校提出了辭職，這讓學校吃了一驚。因為李卓然打人的事情，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燕政的名譽已經(jīng)受損。學校領導對燕政說：“燕教授，別沖動，你還有幾年就退休了，何必呢？”
“我是真的沒臉留下來。”燕政說。
“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了，最近怎么樣？”校領導說。
“好多了，穩(wěn)定了?！毖嗾f。
“對了，你想不想去XJ做個校際交流，兩三年時間?！毙ｎI導說。
“這個還真的可以，我兒子在WLMQ工作?！毖嗾蝗挥X得生活打開了另一個窗口。
“如果答應，我就給你報名，你也換換環(huán)境?！毙ｎI導說。
“好的，你給我報名吧?！毖嗾痛诹藢W校。
后邊，燕宇來學?？此?，兩個人在學校散布。學校有一個荷花池，非常清雅，他們兩人就在附近坐了下來，開始聊天。
“兒子，你什么時候回WLMQ？”燕政問。
“你的身體如果沒事，你們不離婚，我就回WLMQ。”燕宇說。
“我身體已經(jīng)沒事了，至于離婚的事情，也可以暫時不離。”燕政說。
“這么說，你妥協(xié)了?！毖嘤钫f。
“算是吧，我都忍了這么多年了，有點阿Q精神。”燕政說，“兒子，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學校打算派我去XJ做交流，兩三年的時間。”
“真的啊，我是非常歡迎?！毖嘤钫f。
等燕宇回到家，想母親李卓然透漏了燕政要去XJ的事情。
“你們兩個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BJ，有什么勁啊。”李卓然一臉煩惱。
“我想爸爸是想換個環(huán)境。”燕宇說。
“他就是想跟我離婚，我不能放過他?！崩钭咳徽f。
又在家住了一段時間，燕政跟著燕宇一起回了WLMQ。
回到租住的房子，燕宇看到衛(wèi)生間經(jīng)過了維修，特別是熱水器換成了新的。他還特意去了樓下，看了看具體情況，原來漏水的地方，經(jīng)過了重新裝修。燕宇估算了一下，花錢也不少。燕政知道兒子住在這個老小區(qū)，也感覺很親切，特別是燕宇香嚴大錘介紹了自己的父親。
兩父子住在一起，就多了更多溫馨。當天晚上，燕宇特意燒了開水，端了水盆，給燕政泡腳。
“老爹，來泡腳了?！毖嘤钫f。
“你這是干什么，我還沒有老到，讓你給我端洗腳水的地步?！毖嗾f。
“哎呀，你生病的時候，都是我給你洗腳啊，還給你洗澡，擦身子?！毖嘤钚χf。
“還真的有點印象?！毖嗾f。
“其實，從小到大，只是在你生病的時候，我才第一次給你洗腳，其他時候哪有這樣的機會，不過感覺很不一樣?！毖嘤钫f。
“是不是感覺我老了？”燕政說。
“是啊，也感覺我應該孝順你了，不然真的……”燕宇說著突然哭了。
“這你小子，什么時候?qū)W會哭哭啼啼了?！毖嗾f著，也受感動。
“只要我想給你洗腳的時候，你可別拒絕，這可是兒子的本分?！毖嘤钫f。
“好吧，為了成全你這個孝子?！毖嗾α?。
他一直很驕傲，自己的兒子懂事了。他培養(yǎng)了一個有自主意識，敢于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人。他一般很少妥協(xié)，不像自己妥協(xié)了大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