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改造,第二天,擷英的身體就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紅潤的臉頰讓她看上去可愛極了。她稍微了解過一些蟲族歷史,那些資質(zhì)不佳的蟲族幼蟲化形全憑機(jī)遇,化形的疼痛讓他們可能會在治療艙內(nèi)死去,有的即使完成化形,依舊會在劇痛的治療之后,作為殘次的下等蟲族人活著。而擷英是幸運(yùn)的,她經(jīng)歷了4次改造,痛苦萬分,可她不但成功了,還擁有了更加強(qiáng)大的體質(zhì)。
都說蟲族幼蟲能成長為強(qiáng)大蟲族人是十分不易的,也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大自然給予蟲族強(qiáng)大的生命時,也剝奪他們的繁衍生殖的能力。哪怕是在科技如此發(fā)達(dá)的今天,蟲族幼蟲依舊顯得無比的珍貴。蟲族雌性一生都執(zhí)著于孕育屬于自己的后代,但現(xiàn)有的醫(yī)療科技水平依舊不足以讓她們能夠如常所愿
擷英對此一無所知。她已經(jīng)自暴自棄地接受了被改造的事實(shí),但得益于人類對蟲族研究的匱乏,他對自己身體將要發(fā)生的變化還毫無察覺。
短短幾天,她便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身體,身體恢復(fù)后,她被允許可以出門
富麗堂皇的建筑似乎無窮無盡。蟲族有著勝過人類對于美的追求,但卻過于保守和嚴(yán)肅。不像人類那樣賦有各種奇思妙想,那些金碧輝煌的建筑看起來十分莊重,也許過于奢華,碧瓦朱甍的房屋仿佛不是為了居住而建造。每一間每一層都驚人得相似,擷英甚至懷疑,這些建筑是不是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如果去仔細(xì)打量的話,這些房間是不是跟幾千年前被大火摧毀的巴黎圣母院一般,鉆石鑲嵌于梁上。這一片房屋當(dāng)中,只有她的房子與眾不同。房門刷成了淡淡的墨藍(lán)色,還在房子四周種滿了潔白的茉莉花,門上掛著一籃新采的茉莉花。這似乎是為了討她的歡心,即使她從未對他們說過自己喜歡茉莉花。這些孱弱嬌嫩的鮮花,就像擷英一樣,在蟲族們的心里,她們繼又漂亮又易破碎,能夠激起他們的憐惜之情,又生起將之小心翼翼收藏在在心間的沖動欲望。
人類把蟲族的母星稱之為斯坦波爾,直譯于蟲族對母星的稱呼,在擷英被困的日子里,石跋曾經(jīng)簡單和她說過蟲族母星,其實(shí),蟲族最先起源于珂瑪星。那顆星球,就和它的名字一樣,美麗而又富饒,珂瑪星擁有大量宇宙稀缺的稀有資源,宇宙其他種族對其垂涎欲滴,而過于戰(zhàn)亂和蟲族科技的落后,很快,珂瑪星便淪為附屬星,無限的貪婪導(dǎo)致大量的稀有資源被掏空,逐漸失去自然保護(hù)的珂瑪星,在短短的一百年間,擁有現(xiàn)有星際里最為貧瘠惡劣的環(huán)境。蟲族從小就經(jīng)歷著優(yōu)勝劣汰的殘忍環(huán)境,但蟲族強(qiáng)大的學(xué)習(xí)能力,讓他們在不斷進(jìn)化發(fā)育的過程,智力不斷提高。智慧的發(fā)展讓蟲族人建立起自己的科技,短短20年間,他們虎視眈眈地,向著侵略者的星球發(fā)起在宇宙間談之變色的斯坦波爾之戰(zhàn),隨著戰(zhàn)爭的勝利,蟲族將戰(zhàn)敗者的星球命為斯坦波爾星,斯坦波爾星也逐漸成為蟲族人新的家園。但是對于珂瑪星,他們依舊保留著情有獨(dú)鐘的情懷。
如人類社會一樣,蟲族各個族之間也有高低貴賤之分,甚至在進(jìn)化程度上也有所不同。等級越高的蟲族,雌蟲的數(shù)量就越少。有的蟲族,甚至連幼兒的智力都沒有,只能單純的依靠本能廝殺生存,更別說普通的化形。
如果有人得以進(jìn)入珂瑪星蟲族領(lǐng)地,就能看見那些低等到連智力都沒開啟的蟲互搏廝殺著,可憐的蟲,被永遠(yuǎn)禁錮在珂瑪星里。憑著本能生存著。
命運(yùn)對于蟲族人來說,似乎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詛咒。
擷英漫無目的地在道路上閑逛,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的走向僻靜的小巷,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蟲族人,漸漸的,一個蟲族人也沒有。
視線所及突然一黑,迎面走來一只體格碩壯的蟲族人,靦腆地對著她笑了笑,打招呼:“母親,想到處走一走嗎?”
擷英愣了一下:“額,我不是——”她確實(shí)能生孩子,但她的孩子,未來有沒有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怎么也不會是眼前這只以是成年男子樣貌的蟲族人。
擷英有些不解,在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她發(fā)現(xiàn),這些蟲族人當(dāng)中,尤其是有幾位地位非常高的,都會有意識地喊她媽媽。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不論是什么原因——蟲族在短時間之內(nèi),應(yīng)該都不會殺掉她。這是萬般不幸中唯一的幸運(yùn)。蟲族需要她。
這只蟲族人的臉紅撲撲的。與石臼的冷冽、石跋的溫柔都不一樣。他的臉帶著嬰兒肥,帥氣的臉輪廓分明,揚(yáng)著天生甜美的笑容。就是以人類的審美來看,甚至可以說,會是一些女孩很喜的青春偶像的樣子。
察覺到擷英的打量,他害羞得摸了摸自己紅透了的耳朵:
“母親不認(rèn)識我。當(dāng)時將軍下令,派了很多蟲族人去尋找雌性,我和石臼都是其中的成員。只是因為石臼的鼻子變異過,能聞到?jīng)]有化形的雌性味道,所以比我們都要快一步。不過現(xiàn)在母親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很容易就能聞到了,我大老遠(yuǎn)就聞到啦?!?p> 擷英一梗,心里預(yù)測到這不會是什么好事。心想:蟲族人都是屬狗的嗎,還聞氣味、果然都是動物,不過身上有著蟲族人可以清晰聞到的氣味,也就說明無論逃到哪里都會被抓回來。
臉紅的蟲族男孩繼續(xù)甜甜地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這樣很好呀,以后母親走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得到哦?!?p> 擷英打了個冷戰(zhàn)。心想:“老娘以后天天在廁所里待著,我看你怎么找,臭死你?!?p> 這只蟲看著十分靦腆,但是笑起來的時候,擷英總覺得笑容背后帶著巨大的陰森感。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尬尬的說:“你叫我擷英吧。我、我、我——不是你媽?!?p> “擷英,那我叫你擷擷好呢,還是叫你英英好呢?!毕x族男孩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問道,也不在意擷英的別扭,笑出一個酒窩,“我叫石岐?!?p> 擷英不明白,為什么認(rèn)識的幾個蟲族人,都是以石為姓,甚至一個比一個取名動聽,在擷英眼里,蟲族人就像一群沒有文明,只知道生性掠奪的蟲子,就好像是野獸強(qiáng)行披上了不合的皮囊,滑稽卻又叫人膽寒。
“石岐——”擷英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
石岐嗚咽一聲,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紅色再一次迅速從他的臉頰延伸到耳后根,他眼睛發(fā)亮,瞳仁興奮地變成豎瞳:“啊,母親喊我的名字,我好開心?!?p> 擷英第一次見到這么容易臉紅的男孩,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石岐很快又把手放下來,聲音有些囁嚅:“母親,?。〔?,英英,我們走吧?!?p> 石岐一邊和他說著城市里的趣事和蟲族的一些狀況,一邊帶著擷英向城市的市中心走去。走著走著,擷英覺得有些不對勁,慢慢停下來。石岐不明就里,小聲問:“怎么啦,是累了嗎?”
擷英故作冷靜:“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么多?”
石岐啊了一聲,似乎沒聽懂。
“你們族內(nèi)的事情,完全沒必要和我說,”擷英努力組織著語言,“我,因為我是人類,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
雖然她逃出去的機(jī)會幾乎渺茫,但如果這些消息被傳給人類,肯定會對蟲族不利。這個蟲族人對她怎么完全沒有防備?
石岐難過道:“英英不想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什么不想?”擷英有些不懂石岐的腦回路,“我不需要知道,你也完全沒必要和我說。我不過是你們的一個俘虜,不是嗎?你——”
擷英看著石岐眼眶一紅,接著一串串淚珠掉落:“嗚嗚嗚,怎么能說這樣的話,英英好過分?!?p> 擷英:“?”
不會吧,這也太幼稚了,看著哭泣的石岐,擷英莫名有種罪惡感。
“你怎么會不想知道呢?你怎么會覺得我們會對你怎么樣呢?”石岐邊哭邊控訴,“你不是和我們一起的嗎?你和我們——你和我們才是一起的啊。”
擷英心里一震,往后退了幾步,搖頭呢喃道:“我為什么會和你們一起?我們都不是一個種族的。”
石岐睜大睛望著擷英:“英英就是和我們一起的呀,如果不是一起的,怎么會有我和石臼呢?”
他停止哭泣,幾步走到擷英面前,低下頭望著擷英,似乎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褐色的的眼睛里,快速地閃過細(xì)小的紅血絲。
“英英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是人類呢?英英——你接受了改造,已經(jīng)不再是人類?!?p> 擷英無法反駁石岐說的話,那是事實(shí),可是她心里卻憋屈,她想大聲叫喊,想發(fā)脾氣,她活了二十多年,現(xiàn)在卻被一個異族來否認(rèn)自己人類的身份??墒敲媲斑@只神情無辜的蟲族男孩突然再一次紅了臉,快速拿手遮住羞紅的臉,有些犯花癡似地嘀咕:“啊啊啊!怎么辦?這樣看英英,好可愛。”
擷英:“……”
所有的怒氣像是打在一團(tuán)棉花上。擷英有些一言難盡地盯著石岐,半天憋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有?。俊?p> 石岐笑了笑:“我只是喜歡英英罷了?!?p> 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英英可不可以抱抱我?”
你在想什么,這當(dāng)然不可以。
石岐瞪著那雙純凈的眼睛:“可以嗎?”
像天使一樣的臉龐掛著一絲靦腆到有些童真的幼弱。實(shí)在太有欺騙性了。
過了幾秒鐘,擷英放棄了和石岐的對視,略顯敷衍地抱了上去。
石岐把紅透了的臉蹭到擷英的頸側(cè),反手緊緊抱住擷英,有些哽咽到:“英英的味道好溫暖,是媽媽的味道”。”擷英被勒的腰一痛,快喘不上氣起來,想要推開石岐,推不動,覺得自己肯定是被他無助的可憐模樣給迷糊了腦子,才會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