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輕巧的轉(zhuǎn)過身來。
玉天凌辰并沒有料到天女會突然回身,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還未來得及收回,顯得有些尷尬。剎那之間,他不知手是該前進(jìn),亦或者是放下。天女藍(lán)色的眸子望向玉天凌辰,他的眼眸幽深,凝視著她的雙眼中,仿佛在按捺著什么。他終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手有些尷尬,佯裝拍拍床上的皺褶,收回手。
他不懂他自己的內(nèi)心,她又何嘗能懂得他的眼眸?‘
天女的淚珠還在臉上掛著,形成一道淺淺的淚痕。本就看著憔悴萬分的臉頰上,因著這一道淚痕之故,看著更為委屈可憐,令人心疼。就這樣僵持半晌,天女開口了。
“你若想要我留下,我便留下?!碧炫曇粑⑷酰瑑扇私翦氤?,玉天凌辰都需要側(cè)耳細(xì)聽,才能聽得清。她聲音越發(fā)細(xì)小,但仍舊一字一句,清晰的鉆入玉天凌辰的耳朵里:“玉天凌辰,我喜歡你,我很清楚,我喜歡你。”天女畢竟是第一次主動對一個男子表白,本來蒼白如紙的臉頰不禁被紅霞侵染,就像兩片紅得出血的梅花瓣飛落在她臉頰似的,滿是紅暈,襯著本就淺藍(lán)的雙眸更淺了些。她不好意思再與玉天凌辰的眼眸交匯,眼簾垂落,看向床腳的某處,睫毛微微顫動著,透露出她的羞澀與不安。她的聲音因著剛才短暫的哭泣,帶了些淺淺的鼻音,平日中甜美的味道多了一些苦澀之感。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男子,許是因為他模樣好看,比圣族任何一個男子都好看,正好便符合她欣賞的模樣,那眼,那唇,剛好是她喜歡的樣子;許是因為她與他第一次相見的那一面,他臉紅害羞,讓她覺得這個男子如此可愛,連臉紅的樣子都萬分迷人;許是因為他對她一直淺淡疏離,令她產(chǎn)生了征服他的想法,總有一天,她想要他在她耳畔不斷喃喃些甜言蜜語,以證明他是多么喜愛她才對;許是因為他未來要與她度過千萬年歲,她想與他心靈相通,才會有千萬年歲的幸福安好......
其實若真的要她講一講為何喜歡玉天凌辰,她也不能準(zhǔn)確的說出緣由。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對這樣一個男子上心,這個男子自見面之后,對她冷淡、疏遠(yuǎn)、甚至對她保持著比普通更遠(yuǎn)的距離??伤齾s一門心思喜歡上他,想要讓他愛上自己,鐵了心的愿意與他共度一生。她此刻竟有點感激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能夠從普世之境來到玉天神境,遇見他,令自己動了心。畢竟一生那么漫長,若到在這廣袤天地逝去的那一天也未曾心動過,豈不是最遺憾的事情。
玉天凌辰看著天女,心中某處似是被輕柔的觸動了一下,有什么弦本是緊緊繃著,將原本的他隱藏在最深處,無法顯露一分一毫。而此刻,那弦,正緩緩有了松動的跡象,而他并不知曉。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該說些什么,他很感謝她愿意為了他留在神境,留在這本不屬于她的世界。但現(xiàn)在的自己,無法回應(yīng)她的感情。他本就不相信情愛的存在,他不能欺騙她。這日后千萬年歲,豈不是勢必會負(fù)了她此時的感情?
“謝謝你......我......”玉天凌辰猶豫著,思忖著,不知該如何說,也不知到底該說些什么才是。他的猶豫慌亂,使得他無法再將自己的情緒隱藏。
天女看他模樣,便已將他心中之事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她將眼簾重新抬起,藍(lán)眸凝視著玉天凌辰的雙眸,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仿佛穿透一切,直達(dá)他的心底。他驀地有了一種被人看穿心事的錯覺,他亦回望著她。
兩道目光在空中交會,糾纏著。似有千言萬語在此時訴說著。
天女已經(jīng)不再偷偷落淚,轉(zhuǎn)而倒是展開一個甜甜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明亮溫柔,看樣子,是想安慰玉天凌辰,這樣的她,令玉天凌辰不禁感到淡淡暖意:“不用謝啦,未來,你還會有很多很多要感謝我的地方呢?!?p> 她的笑,縈繞在玉天凌辰心頭,無法抹去。
......
啟靈嬌陽忿忿的坐在啟靈殿中,偌大的啟靈殿內(nèi),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著茶盞的碎片與茶葉和水漬??磥恚@都是啟靈嬌陽的杰作,她正發(fā)著脾氣。
春雨看見自家小姐的模樣,想要上前安慰開導(dǎo),又怕此時小姐怒氣正盛,哪句話說的不對引火燒身,只好小心翼翼的站在啟靈嬌陽身后,不敢言語。
“這天女,分明便是故意的!”啟靈嬌陽滿心的怒氣,不知如何發(fā)泄,隨手將桌上的彩陶花瓶推到地下,啪的一聲,剛還鮮艷多彩的花瓶變得四分五裂,里邊盛著的白色桃花孤零零的躺在地下,水緩緩流向四周,不能再成為供給它的營養(yǎng),它的生命如此,便要走到盡頭,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只是現(xiàn)在的啟靈嬌陽,哪有閑情欣賞花朵?
“她分明便是看到凌晨哥哥來,才故意摔倒。”啟靈嬌陽牙齒緊緊咬著,仿佛要將牙齦都咬碎般,淡淡血腥味道在她嘴里蔓延開來。
春雨想要安慰啟靈嬌陽,便急忙上前說道:“那天女,原竟是個十分有心機(jī)的女子。她令您放松警惕,竟是在少主面前演了這樣一出戲。”
啟靈嬌陽手早已握成拳頭,那拳頭緊緊攥著,似是她已經(jīng)將天女牢牢緊握于手心之中,想要將她捏碎、蹂躪一般,她自己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嵌入肉中卻毫無知覺:“我啟靈嬌陽,怎會讓她如此輕易得逞?”
說罷,她又轉(zhuǎn)過身狠狠睨了春雨一眼:“凌晨哥哥來,你難道看不到嗎?你為何不提醒我?讓凌辰哥哥誤會于我!”
春雨嚇得一機(jī)靈,撲通一聲,趕忙跪在啟靈嬌陽面前,地上的碎片穿過薄紗裙扎在她白嫩的小腿上,鮮血順著碎片染在裙擺之上,開出一朵花兒來。春雨雙手垂落,因痛微微顫抖,前額觸地,哀泣道:“奴......奴并未瞧見少主來,若是瞧見,怎敢不與少司說?”她急急喘息一下,連吐沫都不敢咽一下便繼續(xù)急著道:“少司好,便是奴好,少司不開心,奴也不開心,奴一心只想少司好,奴的真心天地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