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蘇小棠的面部,生怕蹭到傷口上。
“蘇小棠啊蘇小棠,你賴床可得有個分寸?。《既炝?,眼皮都不抬一下,算怎么回事……”
看著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不禁聯(lián)想起當(dāng)年那個霸氣的小姑娘。
“經(jīng)年不見倒是多了幾分女子氣,想當(dāng)初你可比我像個小子?!?p> 顧良忍不住調(diào)侃起來,往昔的一幕幕都浮現(xiàn)在眼前一般,淚水竟不知何時滑了下來。
輕輕捧起蘇小棠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小聲嘀咕著。
“你只管好好修養(yǎng),其余的事我來做就好。”
顧良起身,臨走時深情的看了一眼蘇小棠的面龐。
門外韓來站了半天,心里同樣思緒萬千,卻是瞅見了顧良臉上的不痛快。
“你朋友她……還沒醒嗎?”
顧良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韓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兄,你有什么為難的盡管講便是,就算是做不成兄弟,但至少還留有情分?!?p> 自從那孩子家回來,韓來就有些怪怪的,顧良自然知道,是那枚平安扣的事。
“如果你找到了那個傷害你朋友的兇手,你打算怎么辦?”
韓來盯著顧良的雙眼,仿佛要洞穿他內(nèi)心的想法。
“想必韓兄也知道,我經(jīng)脈盡毀,氣??萁撸跏悄莾词值膶κ??”
顧良自嘲一笑道,而后歪頭瞧著韓來。
“怎會落得這樣?”
韓來卻是不吃驚,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報應(yīng)罷了,你總要為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p> 聽后韓來不在說話,與顧良擦肩而過。
“韓兄,你相信命運嗎?”
顧良朝韓來的背影喊道。
“那你相信嗎?”
韓來沒有回答,而后反問回去。
“命者,天注定也,大可占七分,剩下三分乃是事在人為。”
韓來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顧良,臉上帶著一絲悲傷的落寞。
“我不信命?!?p>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秋月白不知去向,墓懷溫同樣不知所蹤,剛認(rèn)識的好兄弟如今也離開了,顧良難免有些落寞。
腦海中卻又浮現(xiàn)出那個兇手的輪廓來,眉毛不由得擰了起來。
索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捧起了師父給的那本《醉夢前塵》來。
“師父,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花,還有我拔劍的理由?!?p> 全書共分兩篇,內(nèi)容不似《風(fēng)花雪月》豐富,但勝在全是技巧細(xì)節(jié)。
前篇名為“浮生”,講的是實戰(zhàn)對決中一些決定生死的因素,事無巨細(xì)。
后篇名為“殺伐”,講的全是一些直取性命的殺招,陰險無比。
越看越是害怕,顧良后背已經(jīng)是冷汗直流。
“師父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將書放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這時有人來敲門,聲音很輕微。
顧良開門一瞧,卻見是之前救的小女孩,此刻正抱著小黑站在門口。
“哦!快進(jìn)來吧!”
這幾日忙著追查兇手,忘記還有個小孩子需要照顧,想來全憑葉清夢一人照顧,著實有些羞愧。
“和小黑玩的開心嗎?”
小女孩只是看著顧良。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阿羅里亞路薩,馬塔比嘎一有杜印達(dá)。”
原本顧良以為小女孩不會說話,原來只是不會說華夏語,蠻夷話倒是講的挺清晰。
小女孩見顧良一臉的聽不懂,于是用手指比劃起來。
顧良看了半天才隱約看明白,原來是想讓他教她學(xué)華夏語。
于是便打算領(lǐng)著她去書攤買一本《千字文》,剛出旅館門口,腦海中卻又猛的想起了什么。
“怪異的衣服和武器,還有那個紋身,兇手不是南唐人!”
顧良心中想著,便開始四下打量起來,既然知道兇手的目標(biāo)是自己,那干脆直接暴露出來,玩一手引蛇出洞。
買完書后,顧良便將小女孩送回了旅館,帶好準(zhǔn)備已久的東西,而后又獨自一人上了街。
一路走走停停,看似是在悠閑地逛街,實則在觀察四周。
追查兇手這幾天里,他也做足了準(zhǔn)備,做了一些個有趣的小玩意來防身。
從那天去那孩子家打探消息時,韓來的表情來講,他大概是認(rèn)識她的。
而顧良也察覺到,那一日很有可能就是兇手在附近。
天色已暗,路上的小攤小販也陸續(xù)收工,只顧良一人逆著人流往城郊走。
直到他站定在一棵樹旁,理了理衣領(lǐng)袖子,一副輕松姿態(tài)背著手。
“聽說你在找我?”
話畢,一個身影從樹上飛下,一柄滿是齒牙的長劍便架在了顧良的喉嚨前面。
而那人站在他身后,昏暗的夕陽下勉強能看清是個身材不錯的女人。
“應(yīng)該是你在找我才對吧,小哥?!?p> 語調(diào)盡帶輕浮,色媚而不失陰冷,壓迫感瞬間拉滿。
“想殺我盡管動手便是,何必在這跟我陰陽怪氣?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敢?”
顧良早已篤定她不會動手,而是一定有求于他,否則在這些天里,他過得可不會這么安穩(wěn)。
“那我得恭喜你,猜錯了~”
女人毫不遲疑,左手成爪狠狠鉗住顧良的后頸,握劍的右手則是猛的向后拉動。
就在劍刃劃開喉嚨的瞬間,顧良右手提食中二指擋下,卻見齒牙在指骨上擦出陣陣火星來。
左臂瞬屈成肘,直沖身后女人心窩要害,下盤步伐也是隨之變動,已成出劍之勢。
那女人見狀,迅速松開左手,接下了顧良的肘擊,右手收劍,腳步向后移動,想要拉開身距。
顧良怎么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卻見他瞬間轉(zhuǎn)身拔劍,左眼卻爆出猩紅的赤色光芒,那女人被這么一閃,瞇眼遲疑片刻,顧良的劍已至身前。
“噗呲!”
臥云劍已經(jīng)洞穿她的肩膀,而后一擊轉(zhuǎn)身回旋踢,將女人踢飛到樹上,重重摔了下來。
女人撐著劍從地上站起身來,陰狠的眼神死死瞪著喘著粗氣的顧良。
“才一個回合就喘成這樣?不太行呀小哥~”
嘲諷完便提劍殺了過去,完全不在乎正在飆血的肩膀。
顧良只是微微一笑,左手掩住口鼻之后,右手將腰間幾個白色的小瓷瓶摔在地上,瞬間一陣白煙升起,將身影藏在其中。
女人見狀不敢輕易冒進(jìn),砍出兩道十字劍氣,穿煙而過。
“竟然不在煙里。”
就在她要到白煙中探尋一番時,臥云劍從煙中飛出,直沖女人咽喉。
“垂死掙扎罷了?!?p> 抬手一揮將飛劍砍飛出去,卻不想正中顧良之計。
他已然壓低身形從白煙中沖出,瞬間來到女人側(cè)身位置。
手中卻是一柄漆黑的無鋒之劍,生生震斷了女人的腰椎。
女人噴出一口血后,一臉震驚的跪倒在地,昏死過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后走出,緩緩朝倒地的女人走去。
“我給她留了口氣,你想救便帶回去吧,正好有事要問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