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蕭嵐國陳兵百萬于北疆,忠武王寧天衡親自掛帥,大有北伐草原之意。兀術狼率領的大軍,本欲偷渡安嶺密道,不料淳子宇及時調重兵防衛(wèi),幾經(jīng)試探,未能突破安嶺防線,正與大寧國軍對峙于安嶺山下。
兀術狼連下戰(zhàn)書,欲求同大寧國決戰(zhàn),但淳子宇置之不理,堅守不出,讓兀術狼幾欲抓狂。
就在兀術狼耐性消耗光,打算強攻安嶺的時候,接到了西域的奏報,由于北胡大軍在東部鏖戰(zhàn),西域各城邦蠢蠢欲動,出現(xiàn)了反叛的苗頭。這對兀術狼來說還不是最擔心的,蕭嵐國的陳兵窺視,才讓他不得不放棄攻寧的計劃,回兵防止蕭嵐國北伐草原。無奈與淳子宇簽了停戰(zhàn)協(xié)定,重新劃分了兩國邊界,不得不接受了大寧國光復的事實。消息傳回遼奉城,大寧舉國歡慶,淳子言大赦天下!更是派出了準皇后懿貴妃,代圣南巡祭天。
莫言的鳳攆儀仗來到了七宿山的腳下,望著那如同天梯般的石階,轎夫們不由心里發(fā)苦。但出乎意料的是,貴妃降下“恩旨”。此番上山,莫言乃為大寧祈福,心愿虔誠,所以要獨自前往放下“皇貴妃”的身份。此舉著實收攬了不少人心,但負責貴妃安全的侍衛(wèi)們卻難以心安。
“娘娘,還是讓末將帶幾個人隨您上山吧?!笔绦l(wèi)統(tǒng)領請求道。
“不必了,你們就在山下等著。這里可是七宿山,山上乃是天下玄門正宗的天機觀,觀主玄晧真人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恐怕我大寧的皇宮都比不上這兒安全了。你們莫要擔心?!蹦孕χ芙^了統(tǒng)領的請求。
“可是……”侍衛(wèi)統(tǒng)領面露難色,話雖如此,但要真得出了什么岔子,他哪里能吃罪的起?
“沒什么可是的,本宮心意已決,爾等難道想抗命不成?”莫言的語氣冷冽了幾分,那侍衛(wèi)統(tǒng)領才無奈領命。
緩步來到了石階下,抬頭望了望那如天梯般的石階,莫言抬起腳,邁出了第一步……
七宿山的后殿中,白眉垂胸的老道,緩緩睜開了雙眼,渾身不由微微顫抖著,面上難掩激動興奮的神色,喃喃自語道。
“三十多年了,師祖,如今那都睺心法的傳人踏上了我七宿山的石階,您當年對我的禁足條件,如今終于打破了,哈哈哈哈……”玄靈子緩緩笑了起來,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連山腳下的人都聽得到這震人心魄的笑聲,在七宿山中不斷回蕩著。
正在登山的莫言,聽到了這笑聲,不由鳳眸微瞇,腳步一頓,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之感和無盡的戰(zhàn)意。
“呵呵,天下第一高手,武林泰山北斗,玄靈子,這名頭你頂了不知多少年,別讓我失望才好?!彪S后,莫言運起神功,只覺身上壓力頓消,繼續(xù)往山巔走去??此凭徛?,一步一階,但步履輕快,幾個呼吸間身影便沒入了漂浮在山腰的云霧之中。
從山腳來到了天機觀門前,莫言只用了半個時辰。只見天機觀門大開,莫言也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觀中道人見了她也只是略微側目掃了一眼,沒有人前來答話,盤問,各自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修行。
穿過了前庭,來到了廣場之中,莫言緩緩抬頭,眺望著后山懸崖之巔。
“原來,你躲在這里,倒是個好地方?!弊匝宰哉Z后,莫言腳步不停,沿著小徑來到了這七宿山的后崖。
只見一白眉垂胸的老道,正在后崖之巔緩緩打著一套拳。
莫言鳳眸微瞇,抱拳施了一禮。
“晚輩莫言,見過玄晧真人?!?p> 玄靈子緩緩收了架,目光灼灼的盯著莫言。
“你,終于來了!”
“真人知道我要來?”莫言挑眉問道。
“我知道都睺心法的的傳人,定會來此,至于是何人,對老道而言,不重要?!毙`子淡淡道。
“都睺心法?”莫言一愣,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所修無名功法的名頭。
“你為何而來?”玄靈子沒有要替莫言解惑的意思,反問了一句。
“為山巔彼端之人?!蹦缘?。
聞言,只見玄靈子白眉無風自動的飄了起來。
“天機觀建觀兩千余年,只有道士下山,卻沒有人能帶道士下山。這……是天道!”玄靈子笑道。
“哦?天道?哈哈哈……真人說對了,莫言此番前來,就是要破這天道!”莫言笑了,笑得無比自信。
七宿山巔,風云詭譎,云霧更濃,二人的身影緩緩沒入了這云霧之中。隨即,交手之聲不絕于耳……
這次的霧海是七宿山巔持續(xù)最久的一次,足足三個晝夜,氣爆聲浪也全無停歇。
當云霧漸漸散去,玄靈子和莫言的身形再次顯現(xiàn)。只見莫言面色蒼白,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跡。那玄晧真人,則是披頭散發(fā),哪里還有一絲仙風道骨的氣質。
“不可能!不可能!我苦苦修煉了一甲子的天斗絕技,怎么可能會敗?”玄靈子目光呆滯,喃喃自語,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天斗絕技!莫言欽佩萬分。僥幸得勝,并非真人技差一籌,而是您被遺棄了。被你所謂的天道遺棄了。此番交手,對您的天斗絕技莫言也有了幾分了解,若是所料不錯,此絕技乃真人自創(chuàng),而且就在此崖上演練而成吧?攜天威地氣,真人的內(nèi)力本該連綿不絕,這天下間怕是無人能在此地戰(zhàn)勝你??蔀楹危瑸楹文璨坏竭@天威地氣了?別忘了,真人年事已高,而莫言,卻還年輕。沒有了這天威地氣,您如何熬得過我這年輕人?”莫言淡淡道。
“遺棄了……遺棄了……”玄靈子喃喃道,老淚縱橫!
“師祖,是玄靈子錯了。”言罷,玄靈子居然轉身一躍,跳下了山崖……一代武林北斗,身死道消!
莫言嘆了口氣,席地而坐,調息了起來。此番和玄晧真人的交手,莫言數(shù)次險些喪命,不禁后怕,冷汗涔涔!
“女施主,好本事,可惜心思太過歹毒。你何苦言語刺激玄靈道侄,明知他習武成癡,本就愧對天責,今番落敗,更不是他技差一籌,乃是女施主使詐,事先服用了丹藥,否則你年紀輕輕,饒是神功初成,內(nèi)力豈能比玄靈道侄深厚?”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山崖旁出現(xiàn)了一個“小道童”。
陳紳兒聞言大驚。
“你是何人?”
“老道,只是這天機觀的‘守觀人’罷了?!钡劳?。
“‘守觀人’?你是何時來的?”那道童站在崖巔,仿佛同整個天地融為一體,莫言根本沒察覺到此人,居然還能看出她事先服用了丹藥。豈能不驚?這七宿山,到底還有多少的玄妙?
“何時來的?老道記不清了,只記得當年喜歡聽老胡師兄說故事,便隨他上了山。他下山時只告訴我,要我看著天機觀的道士別被人帶下山,我就這么看著……”道童淡淡道。
莫言鳳眸微瞇,緩緩起身。
“老前輩,你的話,我聽不懂,但玄靈子已死。饒是莫言手段不光彩,可我還是勝了。如今這天下,還有誰能攔住我?guī)ё哧惏装??”雖然吃驚,但莫言探測后,發(fā)現(xiàn)這道童模樣的老道,并沒有半點功力,居然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心中也不再懼怕。
“攔?老道自不會攔你,師兄當年只是讓我看著,我便看著就好!”道童笑道。
“看著,看著……”莫言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兩句的細微差別,冷哼了一聲。
“裝神弄鬼!”不屑的吐出了四個字,莫言緩步來到了山崖旁,而那道童就站在一旁那么看著。
莫言運起神功,大袖一揮,山間云霧消散,對岸山崖顯現(xiàn)出來,只見陳白白微閉雙眸,盤坐于那神奇的樹下,還在入定。不知道他持續(xù)這個狀態(tài)多久了。
莫言咬著嘴唇,根本尋不到過去的路,也不知這陳白白是如何到的對岸。
“陳白白,莫要再強裝鎮(zhèn)定了。你我二人雖無冤無仇,可當年為了都睺心法與截天丹,我不得不偷襲于你,此事是我虧欠于你。但我不后悔,這世上含冤受屈的人何其多,輪到了誰的頭上,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濟??吹搅爽F(xiàn)在的你,我倒是不得不相信,那雪夜驚雷,是你出的手吧?可你卻沒殺我,說明你殺不得我,至于為什么,我不清楚,但料想定是你們所謂的‘天道’束縛吧?既然你殺不得我,今日我便要在此了結了你,已絕后患!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再救一次那陳紳兒?”言罷,莫言取出了一枚金針,運起了十足的功力,朝著陳白白的眉心激射而去……
可詭異的情況發(fā)生了,那金針居然穿過了陳白白,釘在了樹干上,而陳白白則紋絲不動。
莫言不由大驚,隨后再次取出了兩枚金針。
“我偏偏不信邪!”言罷,兩枚金針一先一后,再次射向陳白白的眉心。這次那兩枚金針沒有射中樹干,可也沒有射中依舊入定的陳白白,而是更加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莫言瞪著雙眼,難以置信。心中不由慌亂了起來……這陳白白,難道是神仙不成?
就在莫言驚疑不定之時,那奇異的樹上,響起了蟬鳴之聲。
這蟬鳴刺耳,莫言聽了頭痛欲裂,只見她捂著頭顱,滿地打滾兒,好不痛苦。
良久,蟬鳴漸消,莫言的頭才不再痛,跪扶在地,干嘔起來,口水打濕了衣襟,再望向對岸的陳白白時,滿眼的驚恐神色!
剛剛的蟬鳴,在外人聽來不過普通的蟬鳴之聲罷了??赡月爜恚缤o箍咒般痛苦,甚至聽到了陳白白的厲喝之聲“滾!”
山巔的云霧再度濃郁起來,莫言癱坐在地上,心緒久久未能平復,再抬起頭,哪里還見得到對岸的影像,就連先前“看著”自己的道童,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看著”了,“看過”了,如今離開,也是因為無甚可“看”了。
莫言的指甲都嵌到了肉里,萬分不甘心,可猶豫了許久,還是緩緩起身離開。即使戰(zhàn)勝了玄靈子,莫言成了這“天下第一高手”,卻對這七宿山更加畏懼了起來。
慌忙下了山,便下令返回遼奉城,心中暗暗發(fā)誓,此生再也不入七宿山了。
莫言前腳離去,七宿山后腳便喪鐘長鳴……玄晧真人玄靈子與大寧國懿貴妃比武落敗,投崖自盡?!捌邭⒄嫒恕背蔀樘鞕C觀第十三代觀主。
如此誠實的令人發(fā)指的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只逍不遙
免費的《財神》暢快的看,免費的推薦票您別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