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傾城看著霍司慕,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懂得那句“各有春秋”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懂,她好像看懂了霍司慕嘴角那微微上揚,她也不是很想懂。
“司慕?!蹦蠈m傾城輕喚一聲。
霍司慕回神,垂眸看向她:“嗯?”
“若是各有春秋,那在陛下眼中,我姐姐......算什么?”南宮傾城問著便出了神,薄唇微啟,“替代品?”
霍司慕聞言不語,他看著南宮傾城有些無神卻藏著凄涼的眼眸:“皇上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的?!?p> 傾城斂神,恢復(fù)平靜,指尖卻顫了顫,忽然笑道:“這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絕色女子,卻意外香消玉損,難為皇上惦記了這么多年,果真是逝去了才是最美的?!?p> “郡主!”此話一出,綠竹和紅玉嚇得拽住她裙衣,慌忙道,“這話咱們私下說了就是了,大內(nèi)之中不可胡說??!”
南宮傾城皺眉,彎腰將畫遮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將軍不說出去,誰會知道?!?p> “郡主可萬萬不能亂說話了,雖有皇后娘娘庇佑,但這也算是有辱圣上之言啊?!奔t玉幫著南宮傾城遮好畫像,嘆氣道。
霍司慕看著南宮傾城利落的遮住畫像,又聽她說這一番話,心中一沉,她這是在替姐姐打抱不平嗎?可真是出口狂言的小狐貍,這種話也敢亂說。
順便還捎帶上他霍司慕也一起罵了,言下之意便是說自己告訴皇上了,那就是小人得志的背叛。
“郡主言重了。”霍司慕笑著說,“在下又怎么會將郡主的話說出去呢?”
南宮傾城沒理他,徑自走出絲竹館,也不管那門兒關(guān)是未關(guān),只顧著自己走,身后的裙擺搖地更是飄逸,像是要飛了起來,繡花鞋咚咚的踩著地面,輕微的響聲傳入霍司慕的耳中,讓他有些好笑。
“郡主,”霍司慕關(guān)上門,追了上去,“郡主留步?!?p> 南宮傾城就像是沒聽到身后的叫喊,自顧自的走,紅玉知道自己家主子有些氣在肚子里攪和,也未回頭只跟著走,倒是綠竹時不時回頭看兩眼,生怕霍司慕怪罪在郡主頭上。
見自己越叫,傾城越走越快,他輕笑著搖搖頭:“傻丫頭?!?p> 霍司慕隨即飛身一躍,越過南宮傾城的頭頂,穩(wěn)穩(wěn)落在她面前,倒是叫傾城嚇了一跳,她兩頰微紅,嗔怒道:“你做什么?”
霍司慕嘴角噙著笑,拉住傾城有些冒汗的纖手:“都是在下的過錯,惹郡主生氣了,請郡主恕罪?!?p> 南宮傾城愣了愣,甩開他的手:“大內(nèi)皇宮,拉拉扯扯的像個什么樣子?!?p> 轉(zhuǎn)眼見霍司慕這個大將軍都跟自己道了歉,她南宮傾城也不是什么斤斤計較的,便道:“將軍有什么事快說吧,皇后娘娘還在鳳鸞宮等我回去?!?p> “不知郡主可否聽說了北境之事?”霍司慕正色問道。
“是?!蹦蠈m傾城聞言點點頭,“我爹和皇上駁回了國公爺?shù)纳献?,國公爺怕是要氣好一陣子?!?p> “國公爺和侯爺都是朝廷忠臣,一個文韜武略,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皇上自然是想讓兩位老臣都舒心?!被羲灸奖持?,沉聲說道。
南宮傾城看著霍司慕,心中有些不安:“可是皇上找你了?”
“正是?!被羲灸睫D(zhuǎn)身看向她,眼底是一片猜不透的沉潭。
“皇上他......賜給了我虎符,擇日便下旨命我收復(fù)北疆?!被羲灸胶翢o神色,只是深深地看著南宮傾城。
“將軍虎符在手,可調(diào)動三軍,這次皇上是真想讓將軍可以速戰(zhàn)速決?!憋L(fēng)起了,南宮傾城緊了緊袍子,“那遠嫁北疆的公主怎么辦?”
“夫人自有皇上決斷?!被羲灸接趾艘痪湓?。
“這一戰(zhàn)收復(fù)北境,要多久?”南宮傾城走向庭院中的石頭邊,依靠著坐下,望著那靜靜潺流的溪水。
“四個月?!被羲灸降f道,“四個月后,我便會回來,皇上說了,若能凱旋,定當(dāng)了我一個心愿?!?p> 好奇地看向身邊穿著紫霞長袍的男人,凌厲的下顎襯的他臉更加俊朗,她這才發(fā)現(xiàn),從相見到熟識,一起練劍,一起坐合歡樹下飲酒作樂,已經(jīng)有三年了,南宮傾城撩起裙擺,半開玩笑道:“那將軍可有什么心愿?”
“我說了你可信?”霍司慕撩了袍子蹲在南宮傾城身邊,仰頭看著她清澈靈動的眼眸,真像啊,像極了......
“將軍敢說,傾城就敢信。”南宮傾城笑了。
霍司慕彎起嘴角:“我跟皇上說的,是......娶你?!?p> “......”相對無言,隱約聽見了身后好似有沙沙的風(fēng)響,是秋風(fēng)撫過樹葉的聲音,槐樹的葉子悄然飄下,在空中打轉(zhuǎn)一圈,輕輕鋪在鵝卵石路上。
“將軍......說笑了。”南宮傾城垂眸,淡淡回道,“傾城......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p> “我與你這些年相識相知,從未聽你說起啊?!被羲灸叫?。
“有的?!蹦蠈m傾城嘴角彎彎,“只是他還未歸來而已?!?p> 霍司慕看著南宮傾城的笑,忽然心中如針扎了一般,又好似一錘狠狠砸了上去,有些悶,有些喘不上氣:“這樣啊......那看來在下是無緣郡主了。”
南宮傾城抵著下巴,歪頭看他:“無妨,傾城等將軍凱旋歸來,到時一定飲酒慶祝!”
霍司慕看著南宮傾城,離的這么近,她的呼吸平穩(wěn),在兩人之間來回碰撞著,小臉微紅如微醺一般,眼眸還是一如既往的閃亮著。
“好,”他笑說,卻格外認(rèn)真,“待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