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這死蠻子,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干什么,害的老子跟著你東搖西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蹦炯驹诿鹕砗蟠舐暳R道。
毛羽被這突如其來的罵聲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再去采摘離魄草,連忙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剛才在山腰處遇見的光頭正拿了一把刀站在前面看著自己。
“你這蠻子是不是赤足部的?”木吉問道。
毛羽這才想起自己的裝扮,原來被對方誤認(rèn)為是赤足部的土人了,他心中暗喜,將計就計的說道:“正是,我是赤足部的漢人,名叫達碟。”
“大爹?媽的,你們漢人的名字就是他娘的古怪,我且問你,瘟主不是下令所有十部漢人需暫時統(tǒng)一關(guān)押監(jiān)視嗎,怎么你還可以四處游蕩。”木吉奇怪道。
毛羽腦子一轉(zhuǎn),說道:“因為大爹我厲害呀!”
木吉心中暗想,看這小子身體壯實,不似那些吃不飽飯的低賤蠻人,說不定他真是赤足部有身份的人,只有這些人才能吃飽飯,長得魁梧壯實。想到這,他越發(fā)不敢對毛羽下死手了。
“好吧,既然你是赤足部的人,我也就不為難你了,你跟我走一趟,在山里住上幾天,我通知你部中人來接你?!蹦炯跉饩徍土藥追终f道。
“不行,你先走,等會兒我自己會離開。”毛羽心里還想著離魄草,哪里會和木吉離開。
“媽的,你這蠻子不會聽話嗎,你以為我們五神窟是客棧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蹦炯耍^腦一熱舉著刀就向毛羽砍去。
毛羽被嚇了一跳,連忙就地一滾,躲過這一刀。
“喲,還是個練家子?!蹦炯闷娴?。
毛羽冷冷看著木吉,也不答話,將體內(nèi)戊土之氣運轉(zhuǎn)開來。
木吉沖上前來,向著毛羽連連劈砍。
毛羽左躲右閃,發(fā)現(xiàn)這木吉刀法并不高明,全靠著一股狠勁,他瞧準(zhǔn)機會,對著木吉拿刀的手腕就是一拳砸下。
木吉的刀脫手而出,他揉著手腕,呆立當(dāng)場,沒想到這赤足部的蠻子竟然有這等武藝。
“好好好,是你這蠻子逼我的?!蹦炯獜膽牙锾统鲆粋€紙包,他將紙包打開,對著毛羽嘿嘿一笑。
突然,他看了看風(fēng)向,跳到上風(fēng)口,拿起紙包隨手一揮,紙包里撒出一片灰褐色的粉末,粉末隨風(fēng)而起,向著毛羽飄來。
這些粉末乃是劇毒之物,要是碰到,不死也得脫層皮。
毛羽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低頭一晃,躲過那陣飄來的粉末,對著木吉沖了過去。
木吉沒有料到,毛羽身手竟然如此敏捷,眨眼功夫就來到了自己面前,慌忙之下迎著毛羽一腳踢出。
毛羽微微側(cè)身,讓過木吉踢來的這一腳,同時朝著木吉的肚子就是一拳。
“啊!”木吉慘叫一身,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毛羽這一拳蘊含著濃厚的戊土之氣,打入氣海,能讓人氣海短時間歸入混沌,木吉除了蠱毒降術(shù)外,就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幾乎沒有什么內(nèi)力,這一拳打得他氣息紊亂,險些閉過氣去。
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平時看到自己都要繞著走的蠻子竟然能將自己險些打昏過去,他咽不下去這口氣,腦子都有些不靈關(guān)了,并沒有往別的地方想,一心只想收拾了這可恨的蠻子。
“你這王八蛋!”緩過一口氣,木吉紅著雙眼,向毛羽撲了過去。
還沒等木吉近得身來,毛羽便跳了出去,對著木吉腰間要穴就是一腳。
木吉悶哼一聲滾了出去,嘴角被震得流出一口鮮血。
他掙扎著爬起身來,滿臉猙獰著說道:“好好好,老子和你這天殺的蠻子拼了。”
他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將蓋子打開后,瞬間便從里面飛出一群泛著綠光的蒼蠅。
這群蒼蠅嗡嗡直叫,四下看了一下,突然一分為二,一群向著毛羽飛來,另一群卻是對著木吉撲了上去。
看著這不分?jǐn)澄业纳n蠅,毛羽頓時汗毛直立,他發(fā)現(xiàn)這些蒼蠅與先前在山腳下小木屋里看到的蒼蠅一樣,個頭大,樣貌丑,而且嘴巴的位置上竟然長著一排鋸齒狀的口器。
看著飛來的蒼蠅,毛羽顧不得其他,跑向小溪,猛地一下跳了進去,讓整個身體浸泡在溪水之中。
毛羽在水下睜著眼向外看去,只見那群蒼蠅在水面上打著轉(zhuǎn),幾只不甘心的竟然還想鉆入水中,只不過才碰到水就被淹死了,漂在水面上蹬著腿。
一分一秒慢慢過去,毛羽已經(jīng)有些憋不住了,全憑著心中的一股狠勁在堅持著,但蒼蠅群依舊不停在水面上徘徊著。
就在毛羽支持不住將頭伸出水面的瞬間,蒼蠅群嗡的一下向著遠處飛走了。
看著飛走的蒼蠅,毛羽心中暗自慶幸,要是這蒼蠅還不走,他恐怕就會被啃得血肉模糊,想起小木屋里那被啃得只剩下骨架的動物,毛羽就感到一陣心悸。
爬出小溪,毛羽坐在石頭上一邊喘著氣,一邊四處打量起來,蒼蠅不見了,木吉也不見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稍作休息,毛羽連忙走向長著離魄草的石塊,走近離魄草,那股獨特的魚腥味便越發(fā)的濃烈。
毛羽伸出手捏在一棵離魄草的根部用力一提,竟然沒有將它從土里扯出,也沒有將它扯斷,這離魄草根莖竟然十分的有韌性。
毛羽無法只得將離魄草的根莖從長滿青苔的石縫中一點點的剝離出來。
毛羽蹲在石塊上,小心地剝離著離魄草,一邊要注意著后面是否有五神窟的人到來,一邊還要忍受著離魄草那刺鼻的魚腥味,這魚腥味越來越濃烈,毛羽被熏得頭腦發(fā)沉,有些眩暈。
過了半個時辰,毛羽才將這一小片,二十多棵離魄草剝離出來,將它們收入懷里,毛羽高興地笑了起來:“總算沒白來這一趟?!?p> 毛羽不敢在此處久留,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可是剛站起身來,毛羽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糟了!”毛羽哼出一聲,隨即一頭栽倒,失去了意識。
他倒下沒一會兒,兩個人影走了出來。
木吉滿臉紅腫的說道:“這個王八蛋,竟然將我害的如此模樣?!?p> “你這混蛋才是王八蛋,好端端為何要放出食人蠅,害的我也被咬了。”桑坤滿臉都是細小傷口,瞪著木吉罵道。
木吉委屈道:“這不怪我啊,這蠻子竟是個練家子,功夫還不弱,我不放出食人蠅來,便收拾不了他?!?p> “那你現(xiàn)在倒是放出食人蠅了,怎么還是沒有收拾了他,倒是把我倆咬得不清。”桑坤瞪著木吉。
木吉賠著笑:“桑坤,你就別罵我了,現(xiàn)在這蠻子不是昏了嗎?!?p> 桑坤看著這渾人也是無可奈何,于是蹲下身查看起毛羽來。
“這蠻子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為何要去采那劇毒之物。”桑坤看著毛羽懷里全是離魄草,奇怪地說道。
木吉笑道:“哈哈,這蠻子本就不可理喻,干什么都不足為奇?!?p> “那倒是?!鄙@ば绷四炯谎?,心中暗罵,你木吉也是這黑齒十部中人,還總是罵其他部族中人是蠻子,要是其他人是蠻子,你就是蠻子中的蠻子,你說這人不可理喻,老子看你做的事,才是沒有一件可理喻的。
桑坤摸著自己滿是傷口的臉,瞪了木吉一眼。
木吉嘿嘿一笑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蠻子怎么處理?!?p> 桑坤想了一想說道:“現(xiàn)在瘟主不在山里,我們是真的不能隨便殺了這人,要殺也得等到瘟主回來再說?!?p> “那就別管他了。”木吉又道。
“你有腦子嗎!”桑坤罵道:“他只是被離魄草散發(fā)出的魚腥之氣迷住了,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要是丟在這兒不管,他醒來后肯定就跑了?!?p> “那要怎樣?”木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背上他,將他送去地牢,反正地牢里也關(guān)了很多漢人,等到瘟主回來,我們稟報了此事,由瘟主處理就好了。”桑坤答道。
“為何是我背著他,你怎么不背?!蹦炯獑柕?。
桑坤咬了咬牙,壓下想暴揍這渾人的沖動,笑著說道:“誰人不知你是黑齒十部的勇士啊,強壯力大,你背上他,要是被山中其他人看到,那他們都會贊你一聲厲害,而且捉到這蠻子,也算是功勞一件,要是我背,別人還以為是我捉住的,我是不愿搶了你的功勞,才讓你背他,你要是嫌累不愿意背,那就讓我來背吧?!?p> 桑坤話音剛落,木吉沖上前來,一把提起毛羽背在背上,“不嫌累,不嫌累,我來背就行。”
兩人背著毛羽一路向著山頂寨子里走去,木吉果然一路抬頭挺胸,咧著大嘴嘿嘿笑,看到其他五神窟的人,他都要朝著人家點頭大叫:“我抓的,這是我抓的?!逼渌四涿畹目粗@五神窟出了名的渾人,也不知他在高興個啥。
兩人和管事簡單稟報了一下,便將毛羽背到地牢,扔了進去。
兩人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們和管事稟報時,管事身后的一群人中,一名披著火狐披風(fēng),面帶紅色紗巾,腳上拴著鈴鐺的少女正死死盯著毛羽打量,她眼中盡是疑惑與不解。
兩人離開后,那少女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出了寨子消失不見。